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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御剑飞舒适多了。

一路南下，越来越暖和，江水化了，萧玉案换上轻便的衣衫，用碧海生扇起了风。画舫在下仙界的一座小城的渡口停泊，萧渡上了岸，转身向还在船上的萧玉案伸出手。萧玉案听话地说:“尊主，我自己可以走。”萧渡挑眉，“我知道。但我就是想牵你下来。”萧玉案沉了口气，将自己手放在萧渡的掌心上。萧渡的手比他大一圈，在似火骄下居然还有些凉。萧玉案被他这么牵着，鬼使神差地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到了岸上，萧玉案松开手，看着面前来往的人群，问:“这是哪里？”

“江夏。”

“江夏……”萧玉案默念了几遍这两个字，“尊主带我来江夏做什么。”萧渡道:“你还记得梁辞么。”萧玉案点头，“记得，百花的葬花园内唯一一座男人的坟墓，就是梁辞之墓。”萧渡目忘远处，“江夏，是梁辞的故乡。”

“你认识梁辞？”

“不算认识，”萧渡道，“但我知道他的一些事。”萧玉案若有所思，看来他们此行的目的，和那个叫梁辞的男人有关。

萧渡带着萧玉案沿江而行，两人的容貌过于出众，一路上引得路人纷纷回眸。自从学会了换颜术，萧玉案很少再被旁人如此打量，怪不习惯的。一个大腹便便，富贵人家打扮的男子看到他两眼发直，道都走不动了，愣是被萧渡随随便便一个斜睨吓得滚。萧渡的气势过于凌厉，岂是寻常人能受得了的。

走了小半时辰，萧渡在一家茶肆前停下。茶肆临江而建，共有两层，坐在二楼可以一边吹江风一边品茶，自有一番逍遥自在。

两人进了茶肆，萧渡要了一壶上好的茶，扔给店小二一锭银子，道:“喊你们掌柜来。”眼前的男人光是坐着就给人一种难以形容的迫，好似生来就高人一等。店小二哪敢多问，忙不迭地把掌柜请了过来。

掌柜约莫五十多岁，双鬓白斑，看上去一副好脾气的模样。掌柜亲自给萧渡和萧玉案沏了两盏茶，恭恭敬敬道:“敢问客官找我前来，有何贵干啊？”萧玉案收起玉扇，品了一口茶，没品出什么好坏来。萧渡道:“你这茶馆开了多久。”

“回客官的话，开了有十六年了。”萧渡环顾四周，问:“在你这茶馆之前，这里是什么地方。”

“是一间医馆，”掌柜道，“一个姓梁的大夫开的医馆。”萧玉案明白了，原来梁辞是个开医馆的大夫。

萧渡道:“关于梁大夫的事，你还记得多少。”掌柜一下来了神，“那我可是记得相当清楚。十几年前，我的腿有病，一下雨就疼，常常去梁大夫的医馆抓药。梁大夫天生一副好相貌，虽不及二位，也是咱们江夏一等一的美男子，江夏太守家的小姐打他主意好久了。”

“他娶了那位小姐？”掌柜连连摆手，“没没没，他娶了个更好的，仙子般的姑娘。别说是我，就是我爹活一把岁数了，也没见过比他媳妇更漂亮的姑娘，冲你一笑你心都能化。听说那姑娘还是修仙的，能腾云驾雾的那种。两人成亲后第二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一家三口，羡煞旁人啊。”萧渡勾了勾，问:“真的很胖？”

“胖啊，”掌柜煞有介事道，“又白又胖，见人就笑，可得不行不行。可惜老天爷对他们狠啊。孩子一岁多时和梁大夫同时得了种怪病，什么药都用了就是不见好，梁夫人医术再厉害都没用。后来，梁夫人把医馆卖给了我，带着丈夫和儿子四处求医去了。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们一家人，也不知道梁大夫和他儿子的病治好了没。”萧渡轻一颔首:“你可以退下了。”掌柜沉浸在回忆中，恍惚了一会儿才道:“那客官有需要再叫我。”掌柜走后，萧玉案道:“那位梁夫人是百花的医修？她带丈夫和儿子去了百花？”

“是，她以为师门能救他们。”萧玉案干脆道:“但梁辞死了。”萧渡道:“梁夫人曾是百花年轻弟子中最出的一个，要不是嫁给了一个常人，如今百花主位置上坐的就不是杜离鸾了。她执意下嫁梁辞，被百花逐出师门，后又带着丈夫孩子回百花求医，阿玉觉得她们会出手相救么。”萧玉案在百花待过一段时，平心而论，百花的姑娘们都还不错，况且医者仁心，她们应该不会见死不救。

萧渡替萧玉案添了半盏茶，道:“梁夫人苦苦相求，当时的百花主好不容易松口了，却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她要梁夫人同梁辞和离后再嫁。”萧玉案一愣，他隐约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坐立不安。

“梁夫人当时是如何想的谁也不知道。没过多久，梁辞病逝，梁夫人同意了百花主的条件，他们的孩子活了下来。再半年，梁夫人带着她两岁的孩子，遵从师门之令，改嫁到了一器修世家，从梁夫人成为了萧夫人。”萧玉案深一口气，“梁夫人是你的继母，她的孩子就是你一直在找的弟弟。”萧渡轻笑一声，“是。她曾告诉过我和弟弟，梁辞的骨灰已经被她洒进了洛水。我以为我无法通过血寻找弟弟，只能凭借记忆和信物。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