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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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太光明了,三观太正了,以至于被人批评为虚伪。

那么正经的书谁看啊,就要离经叛道,就要剑走偏锋才行。

此时法国人的思想状况,非常完美的诠释了“疯狂的20年代”,这属于狂放不羁的时代。……巴黎西郊,阿歇特出版社。

费弗尔、布洛赫两人,在秘书的带领下,来到小路易的办公室。

这位法国出版界大鳄虽然名为小路易,可年龄却一点不小,今年已经50多岁了。

“阿歇特先生,这是我的杂志样刊,希望贵社更够帮忙发行。”费弗尔开门见山地说出来意。

小路易叼着烟斗,问道:“请介绍一下你的杂志内容。”费弗尔说:“这本杂志,我打算把它创建成史学革命的平台和阵地,目标是推翻现在行的所谓新史学。我已经获得了巴黎大学、斯特拉斯堡大学、第戎大学(艮第大学)等多所大学的社会学家、历史学家和人类学家的支持。现在的欧洲史学界,需要一次革命,新史学已经不再新,它落后了,必须把它从神坛上拉下来。”

“似乎很有趣。”小路易敲了敲烟斗说。

费弗尔又说:“贵社出版的《大国崛起》,其实就是我们呼吁的史学研究方向,周先生的治史方法,跟我们如出一撤。我准备在杂志的创刊号上,强烈推荐这本伟大的史学著作。”

“很好,”小路易笑道,“你的创刊号就印一万册吧,我来负责发行。”

“啊?”费弗尔反而担忧起来,“一万册太多了,恐怕卖不完。”小路易自信地说:“阿歇特出版社,没有卖不完的书。就是一张用过的厕纸,只要印上阿歇特出版社的名字,我都能把它卖出去!”这位先生真的叼,阿歇特出版社就是在他手上疯狂扩张的,到了21世纪还处于不断壮大当中。后世中国的《健康之友》、《健康女》、《ELLE》中国版等杂志,都是阿歇特出版社旗下的刊物。

“那就拜托了。”费弗尔喜道。

把两位史学家打发走以后,小路易又叫来秘书:“把《神女》和《狗官》送去龚古尔奖评委会。”秘书问:“需要额外运作吗?”

“不需要,那帮评委油盐不进,送多少钱都没用,”小路易无所谓地笑道,“能不能获奖,就要看运气了。”如今的法国文学界,主要有以下四个奖项,分别为:法兰西学院奖、龚古尔奖、费米娜奖和雷诺多奖。

其中法兰西学院奖最高大上,但这个奖历来歧视小说题材,所以连雨果、福楼拜等大师,都无法获得法兰西学院奖。

龚古尔奖属于此时法国小说界最权威的奖项,即便法兰西学院奖已经补设了小说奖,也没法跟龚古尔奖相比。

至于其他两个则比较奇葩,费米娜奖的评委由清一组成,以此抗议龚古尔奖歧视女的特点。雷诺多奖专门跟龚古尔奖对着干,把奖颁给那些无法获得龚古尔奖的作家。

龚古尔奖为什么如此受重视?

因为它公正、客观,没有任何水分,也不接受出版社的贿赂。

奖项在设立之初,为了防止评委徇私,专门给每个评委买房子,而且每年还要发工资,以保证所有评委都衣食无忧。

不过奖金就有点搞笑了,获奖者只有50法郎的奖励。

一战后法郎疯狂贬值,如今50法郎只值2块大洋。周赫煊要是获奖的话,不说跑来领奖的路费,连特么路上的伙食费都远远不够。

这50法郎就相当于奖状,所有获奖者都舍不得花掉,皆用相框装裱起来做摆设。

龚古尔奖的做法,其实是把钱都给了评委,以高薪养廉的方式,避免评委在评奖时玩猫腻。

可惜人的贪永无止境,几十年后,龚古尔奖也堕落了,获奖作品基本上都是几大出版社送选的,其奖项的权威每况愈下。

小路易如此积极地将《神女》和《狗官》送选龚古尔奖,无非是从商业角度考虑。

因为此时的龚古尔奖非常权威,所以得到读者和文学界的一致认可。即便是刚开始默默无闻的小说,只要获得龚古尔奖,销量至少也在30万册以上,所带来的商业利润极为丰厚。

不过评奖时比较漫长,龚古尔奖每年夏天开始初选,9月份公布第一轮入选名单,10月公布第二轮入选名单,11月公布第三轮入选名单,直到12月才正式公布获奖名单并颁奖。

《神女》和《狗官》即便获奖,也得等到年底才行。

金子总是会发光的,以《神女》和《狗官》在法国的销售情况来看,似乎已经用不着靠获奖来炒作。

卖疯了!

第286章【奇葩作家】当两位年鉴学派的创始人,正忙着出版他们的第一期杂志时,《神女》和《狗官》悄无声息地在法国热卖起来。

都不用做太多宣传,因为阿歇特出版社垄断了全法国的车站书店。

旅客在上火车之前,通常都会买一本读物打发时间。他们只要走进书店,就能看到《神女》和《狗官》,而封面上“来自远东世界的魔幻作品”字样,足以引这些人购买。

不过周赫煊的几本学术专著,是没有摆进车站书店的。道理很简单,坐火车时当然要看消遣读物,谁特么买历史学术著作啊。

安德烈·马尔罗此时就在车站,惊喜地看着法文版《神女》和《狗官》,自言自语道:“这两部伟大的中国小说,终于在法国出版了,真是让人到振奋。”没错,这位未来大名鼎鼎的法国作家,早就看过周赫煊的中文原版小说。

五年前,安德烈·马尔罗带着子游历亚洲,先后到过越南、中国和苏联,并在中国定居数年之久。直到国共合作失败,蒋介石对赤高举屠刀,安德烈才失望地离开中国。

这是个狂热的东方,少年时期便开始学习中文。

去年安德烈的小说《胜利者》荣获联合文学奖,让他在欧洲文学界小有名气。而这部获奖作品的内容,居然是描述1925年中国的省港大罢工。

真正让安德烈名声大噪的,是他几年后的小说《人类的命运》,并因此荣获龚古尔文学奖,被列入“20世纪的经典著作”。这部小说的开篇非常彩,故事地点同样发生在中国,描写了蒋介石与赤的冲突,赤不惜牺牲命,前仆后继地与蒋介石进行斗争。

不得不说,此时的法国龚古尔文学奖非常干净。只要你的作品能够打动评委,那就肯定能获奖,不会出现让人恶心的七八糟的事情。

就拿八年前的龚古尔获奖作品《巴图阿拉》来说,那是一部黑人作家写的,关于殖民者对非洲掠夺,号召反对黑奴贩子的书。

要知道,这可是20世纪20年代,黑人没有任何政治地位。

一个黑人作家写的,揭黑奴贸易的作品,居然能够获得法国小说最高奖项,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甚至法国当局都无法容忍,在《巴图阿拉》此书获奖后,立即遭到法国殖民当局查,作者也受到严酷的迫害。

作为狂热的东方,以及周赫煊的铁杆小说粉,安德烈顺手把法文版《神女》和《狗官》买来做收藏。他拿着书登上火车,结果发现自己旁边的乘客也在阅读《神女》,而且已经读了好几十页。

那是个20多岁的年轻人,他看到安德烈手里也拿着《神女》,自来地笑道:“这是本不可思议的好书,值得一读。”

“我当然知道,”安德烈自豪地说,“我看过它的中文原著。”

“真的吗?”年轻人惊讶万分,“那你可真厉害,中文就像是魔法咒语,我一个字都看不懂。”安德烈笑着说:“我从中学开始学习中文,又在中国住了四年。”

“我对你的经历非常兴趣,”年轻人伸出手说,“对了,我叫让·法亚尔。”安德烈跟他握手道:“我叫安德烈·马尔罗。”法亚尔惊讶道:“就是写《西方的惑》和《胜利者》的马尔罗先生?”

“你读过我的书?”安德烈问。

法亚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事实上,我也是一位作家,不过名气不太。我写过《牛津与玛格丽特》和《世界的四分之三》。”见到同行,安德烈高兴道:“很荣幸认识你。”两人聊了一番关于东方的见闻,法亚尔突然问:“马尔罗先生,你在中国住了几年,应该见过《神女》的作者周赫煊先生吧?”安德烈摇头道:“非常遗憾,我长期住在广州和香港,而周先生住在天津,距离非常遥远。中国是个很大的国家,即便坐火车也要花很长时间。”

“中国社会,真的像《神女》那般黑暗吗?”法亚尔好奇地问。

安德烈主动帮中国人说话:“《神女》描述的,主要是十年前的中国,那时的中国人确实比较蒙昧。如果你看到《神女》的后半部分,就会发现在这吃人的黑暗国度中,也有几点亮光出现。那是中国的先驱者们,他们破除思想锢,为着革命理想而抛洒热血。中国是一个英雄的国度,那里从来不缺伟大的思想家和革命者。”这货不仅是中国粉,还是狂热的左派人士。

在成为法国的大作家后,安德烈居然丢下笔杆子,跑去西班牙参加国际纵队,而且还担任外国空军部队总指挥。二战期间,他又在法国领导了好几只游击队,在解放阿尔萨斯的战役中,担任阿尔萨斯-洛林纵队总指挥。

“你是……革命者?”法亚尔好奇道。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成为最坚定的革命者,不过我首先是个国主义者,”安德烈笑道,“不说革命了,我们还是谈文学吧。”法亚尔抚摸着手中的《神女》,叹道:“这部小说太伟大了,我从没见过这种小说写法,它让我沉在神秘而奇妙的东方世界中。说实话,我的写作风格偏向于幽默俏皮,本来不喜这种沉重的作品,但这本《神女》却是个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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