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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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四抵达武宣县,武宣郡王陈笠亲自披甲陷阵死守国门,被许不令活捉,守军旋即溃败。

十月十七抵达师公山,南越试图依仗天险死守,不曾想被重炮一个时辰轰塌城墙,少数守军得以退守茶壶岭。

茶壶岭地如其名,犹如茶壶,壶身便是邕州城,而壶口便是茶壶岭,距离南越都城仅仅只有四十里;南越所有调集来的兵马加上京师卫军,全部云集于此,在十月二十西凉军抵达时,也仅仅撑了半天便在狂轰滥炸下大规模溃退。

十天时间,兵临邕州城下,说起来还是因为南越地势太差不利于大规模行军,要知道从秦州打到长安城,按照西凉军的估算,也不过十天而已。

陈思凝一直跟随在许不令的身边,亲眼看着这一切。

起初愤怒于象山兵马的懦弱无能,之后又为叔叔陈笠的无力回天而揪心和无奈,在然后的师公山和茶壶岭,便只剩下沉默了,可能还有一丝庆幸。

庆幸于南越兵马实在不堪一击,官吏将领实在无能,输得够快,至少不用杀得血成河,让无数南越儿郎和百姓枉死。在完全打不过的情况下,能少死几个人,可能是她唯一能安自己的东西了……

------------第七十六章树倒猢狲散霹雳——十月二十,南越京师大雨。

邕州城内作一团,虽然官兵封城宵,却难以阻挡无数王公贵子举家出逃,或者利用关系和茶壶岭外的西凉军联系。

整个邕州城内,不慌不忙的,竟然只有市井底层的老百姓,因为大将军许烈是底层屠户出身,行军打仗从不屠戮底层百姓。

而南越朝廷,到这个时候也发现了,整个南越能挡住西凉军的,竟然只有天上忽如其来的这场暴雨。

贵妃街上,老酒馆依旧开着门,却没有一个客人。

在朝堂上尽力维持局势,几乎十天没怎么合眼的二皇子陈炬,此时也清闲了下来,顶着大雨,独自来到了老酒馆内,环视一圈儿,想找那个看着他长大的店小二说上几句,只可惜偌大都城之中,已经没有能和他举杯共饮的人了。

窗外大雨瓢泼而下,陈炬独自在靠窗的酒桌上喝着闷酒,不时有官吏跑来,让他回朝堂主持大局,陈炬都视而不见,毕竟他现在回不回去,结果都没什么区别。

直到最后,身着武服披着斗篷的安国公周勤,带着孙子上官惊鸿,来到了老酒馆里。

陈炬脸上是酒意,看着打扮和往截然不同的周勤,醉醺醺笑了下:“外公,准备走了?”周勤脸沉,抬手让人把老酒馆的门关上,冷声道:“大势已去,我带你离开京城,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后投到东玥麾下,以我百虫谷的底蕴,保你一世富贵轻而易举。”陈炬没有起身,拿着酒壶灌了一口,看向从小视若至亲的外公:“我姓陈,不姓上官。生而为王,岂能寄人篱下为鹰犬,帮外公做了这么多事,如今落得个国破家亡,我走了,对不起这个姓。”

“荒唐。”陈炬是周勤的亲外孙,周勤虽说是百虫谷的首领,做过不知多少见不得光的事儿,但虎毒不食子,把陈炬还是当后辈子孙看待:“你死了又如何?许不令明摆着要并南越,国力如此悬殊,你爹陈瑾在这里也是引颈就戮的下场,和你我没什么关系。你是我外孙,许不令破城,第一个杀的就是你我,跟着我走,尚能保一世富贵,不走必死无疑。”陈炬知道这是真话,哪怕没有周勤帮他上位的种种手段,南越该输还是输,可能只是输得慢些罢了。他看了看周勤,询问道:“外公,王后和我长兄,还有我父王的病,是不是你下的手?还有我娘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周勤眉头一皱,看着曾经对他恭恭敬敬的外孙,平淡道:“你心里清楚,何必问我?”

“我没问过外公,只希望能在许不令破城后,死个明白。”周勤了口气,转身道:“你娘郁郁而终,我没救回来,这个仇只能算在店小二朴狄身上。其他人,我不下手,你一个旁系庶子,哪儿来的现在的位置?”说完后,周勤披上斗篷,开门进入雨幕,带着百虫谷的参与部众,消失在雨幕间。

陈炬皱了皱眉,看了看老酒馆门口,店小二以前经常坐的小凳,可能有些许想不通的地方,不过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想的了,壶中酒一饮而尽,直至醉倒在了酒桌上……

————长街上暴雨如瀑。

周勤飞身跃上屋脊,带着属下快步朝着城外行去。

上官惊鸿走在身侧,不时回头看向愈来愈远的老酒馆。作为陈炬的表兄,对把陈炬抛下的做法有点犹豫,开口道:“阿爷,陈炬自幼出生在帝王家,有点脾气不足为奇,打晕带走以后劝劝就是了,抛下不管,他死定了。”周勤,或者说已经恢复原名的上官擒鹤,斗篷下的双眼其实也有几分伤的意味,摇头道:“我养了他二十年,一步步把他推到现在的地位。以前顺风顺水的时候,对我毕恭毕敬,如今大势已去,心里却把责任全算在我头上,怪我坏了朝堂、把他领上歪路。能同甘不能共苦的白眼狼,留在身边又有何用?”上官惊鸿叹了口气,其实他也是在国公府长大,自幼养尊处优,和陈炬唯一的区别就是知道的东西多些。突然间从王公贵子变成江湖上逃难的穷寇,一般人哪里受得了。

但江湖人从来就是富贵险中求,事已至此,只能说时运不济,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只要不断,再换个地方重新发育就是了。

上官惊鸿没有再多言,带着十几名百虫谷的核心人员,跟在上官擒鹤背后,一同翻过南城墙,秘密离开京城。

只是布下这么大个局,把南越搞得乌烟瘴气,还把主意打在了许不令头上,事后想拍拍股走人,显然没那么容易。

上官擒鹤身若幽魂在郊野上快速穿梭,赶往提前准备的船只,准备出海绕到江南,并入厉寒生麾下。以上官擒鹤的武艺和炼毒之术,再加上百虫谷残余门徒,少说也能在打鹰楼中坐第二把椅。

只是刚刚走到柳江河畔,盘旋于空警戒四周的黑乌鸦,便发出了‘哇哇——’的啼鸣。

上官擒鹤身形猛地一顿,抬起左手,一行人在郊野间停下脚步,手按刀兵,谨慎看向四周。

十余人所处之地,是柳江旁的一片树林旁,暴雨淅淅沥沥遮蔽了视线,江水轰鸣遮掩了大部分声音。

上官擒鹤目光望着昏暗无光的树林,侧耳聆听片刻后,冷声道:“何方朋友,出来。”哒哒哒——雨水击打油纸伞面的声音响起,树林的影下,身着墨黑长袍的高挑男子,提着直刀缓步走了出来,头上戴着鸟首面具,在夜下看起来稍显森诡谲。

上官惊鸿在大狱外见过这个面具,脸顿时一白,眼底不乏愤恨,按着刀柄冷声道:“阿爷,是许不令,怎么办。”上官擒鹤脸冷了几分,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走出树林的许不令。

许不令知道兵临城下,安国公周勤必然逃遁,在抵达茶壶岭之前便已经带着人过来了,在京城周边布下重重眼线,本来准备偷袭来着,不曾想还被发现了。

此时许不令对十几名百虫谷余孽视而不见,只是抬眼看着天空盘旋的三只黑鸦,声音清冷:“这鸟不错,知道提前给主子报丧,有灵。”------------第七十七章尘埃落定(284/602)十几名百虫谷门徒如临大敌,仇恨归仇恨,已经知道整个鱼龙岭被许不令赶尽杀绝的事儿,他们哪里敢贸然上前,都是看着前面的上官擒鹤。

上官擒鹤斗篷下的脸毫无表情,宗师级的高手搏杀,带着十几条杂鱼,除了给自己分心毫无益处,他抬了抬手:“惊鸿,你带着人先上船先走。”上官惊鸿咬了咬牙,也不敢逞强,带着十余名部下小心翼翼往柳江畔撤去。

许不令也没闲情逸致去追几只小蚂蚁,提着刀走向上官擒鹤:“跑不掉的,天涯海角都是我的地盘,百虫谷坏事做绝,得斩草除,不可能给你留一苗活在世上。”上官擒鹤双手探出袖子,手上已经套上了一双黑手套,材质不明,指尖上有鹰爪似的的铁钩,在雨夜中闪着幽绿寒芒:“何必假仁假义,老夫对南越陈氏做的事,和你对大玥宋氏做的事,有何区别?都是为了权势罢了。”许不令摇了摇头:“错了,我没你这么蠢。”

“……”话不投机半句多。

上官擒鹤不在言语,只是冷冷注视着许不令。

两人对峙不过片刻,天空有电光闪过,刹那间四野八荒亮如白昼。

光线明暗的瞬间变化,让彼此视野都产生了短暂的致盲效果。

便是这一瞬间,上官擒鹤身形融入雨幕,几乎没带起半点声响,便到了许不令的身侧。

神乎其技身法,让藏在树林中的陈思凝和夜莺惊出了一身冷汗,却连开口提醒的时间都没有。

许不令带着面具防毒,视野和听觉必然受损,不过即便如此,也不可能一个照面就栽在上官擒鹤的起手式上面。

许不令手中直刀几乎同一时间出鞘,旋身一圈直劈上官擒鹤腹。

上官擒鹤明显是走内家路数的宗师,而且不像司空稚那种偏科严重,一身内家功夫已臻化境。眼见刀锋袭来避无可避,直接抬起右手,以手掌黏住了刀锋,身若无浮萍随力而动,顺势往身侧一带,竟是把凝聚开山之力的刀锋直接带开了。

许不令眼中明显也有惊异,自从学会二十八路连环刀以来,这被带歪还是头一回。发觉刀刃劈空,许不令迅速拧转刀锋,想在刀锋收回来的同时,削掉对方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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