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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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的天气也许几天就过了，可是内心的霾，却可能伴随一辈子。家，有太多的问题让她想问，但她最想问的只是——为什么偏要让她碰到？

“爸，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前一刻还在高高兴兴地为母亲挑选生蛋糕，想不到下一刻她的人生却一脚踏进黑暗的深渊。

“小悠?！”纪伯平放开了手上挽着的女人，讶异地看着忽然出现的女儿。

“今天是妈的生。”紧握着手上提着的蛋糕，纪悠努力抑着忿怒。

“…我知道，我马上就要回去了，只是临时…临时和朋友有约。”纪悠冷冷一笑，不语地看着父亲。

昏暗的路灯下，伫立着沉默的三人，长长的沉静，仿佛要让人窒息一般。

许久，纪伯平终于受不了女儿视的眼神，重重一叹。

“小悠，她…她是我的初恋情人。”

“你背叛了妈！”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她清楚地看到了摆在眼前的事实。

“伯平只是…只是想帮助…帮助我走出离婚的霾。”纪伯平身边一直垂着头的女子小声地开口。

扫了女子一眼，纪悠讽刺一笑。

“为了帮助初恋情人，所以你决定断送和妈妈的婚姻？”母亲绝对无法接受一丝丝的情瑕疵！她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她的人生中只有单纯二字，她受不了这个打击的！

“伯平最…最的还是你母亲，我只是他一段过去，只是他…短暂的出走而已。”？多讽刺的字眼！在出轨之后，为何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说出这个字？情里若可以同时存在着钟和出轨的，那前者究竟算什么？

“小悠，爸爸求你别跟妈妈讲，好吗？”望着这乞求的眼神，昔印象中父亲翩翩的神采，转眼间，竟不复存在，只剩一个悲乞的形象。

“已经不重要了。”的母亲一定早就发觉了，她终于明白近母亲不进画室，沉静得吓人的原因了。

“纪小姐，我求你别和你母亲讲，伯平无法忍受失去你母亲的打击！我们今天出来只是想作个结束，我下个月就要出国了，一切都会恢复的，我保证！都会回复到最初的！求求你！”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些话？”为何他们当初不会想到这一天的来临？在伤害了别人之后，才来乞求原谅?”

“我…”女子哽咽了。

“小悠，妈妈受不了这个打击的，爸爸…会尽力弥补这个过错的，爸爸很…很妈妈…”

“弥补？”纪悠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你们凭什么认为道了歉，别人就一定要原谅？”不愿再多语，纪悠头也不回地走了。往和乐的家庭，仿佛是南柯一梦，在清醒之后，瞬间化为碎片。

在一周后的下午，当她放学回家，画室出了腥红的鲜血，窗外的夕染红了纯白的家具，她终于明白了——原来，有一些事，是永远不会结束，有些伤痕，是永远不会复原的。

母亲选择了割腕来结束这一场永远不会复原的伤痕，就在她最钟的画室，用她画出形形的手，了结了她追求纯白，到最后却仍然留下污痕的人生。

一室的鲜血，屋的火红夕，只有抱着母亲哭泣的她，再也无他人…

她一个人，在一片刺眼的红里，哭了好久，好久。直到纪晴回到家以前，她只知道，夕好红，鲜血，也红得刺眼，一切都是红的，都是红的…再也没有纯白了…

“…在哭？”一双温暖的大掌拭去了纪悠脸上的泪。

如果可以选择，她不想梦见室的鲜血，不想梦见这个被染红的屋子。可是谁来拉她一把？她不喜鲜血的味道，她不喜妈妈倒在血泊中的苍白模样，不喜听见自己哭泣的声音…可是为何她一直摆不了这个梦？为何她觉到自己不断地在泪？

“连睡梦中都在哭。”低低的男声音，充了不舍。

谁的声音？好温暖，好温柔…发现爸爸背叛时的梦境好像渐渐消失了…妈妈倒在血中的模样也模糊了…

“老是逞强。”不在乎睡梦中的人儿听不到这句话，男的声音怜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