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黑囚牢偶识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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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秋全身起了寒栗。

只见牢中人蜷缩做一团，两条腿斜拖着，胡胡发须相连虬结，他的的确确是个人，但已不成人形，像头怪兽，身边有个水罐和一个缺了口的大碗，黑苍苍的大石地上连干草都没有，不远之处，有好几堆白骨骷髅。太恐怖了，真正的地狱也不过如此。

外面传进话声。

"你想通了没有？"

"我什么也不想。"

"你真的想使这里增加一堆白骨？如果说出来，就放你一条生路，想想，重见天，可以再见到亲戚朋友，你年纪不大，还能活很长很长，功力失去，正可保你平安，断腿可以医治…"牢中人不吭声。

"你没有自决，你还吃每一餐的狗食，这表示你还想活下去，你的心里必然还有放不下的事，对不对？"牢中人依然不答腔，连动都不动一下，表面上看去，他已经是一个死人。

燕秋起的心起了震颤，他听出牢门外发话的是田四郎的声音，他到底是要向这牢中人出什么？

"本人很有耐心，可以等你慢慢想通。"火光移去，牢里又复漆黑。

燕秋许久才透过气来。

"朋友，他们想要什么？"刚才所见的惨象似乎还在眼前。

燕秋的声音很不自然，他想到牢中人每天有一餐狗食度命，而自己连口水都没有，又不能剥夺牢中人的。如果待上几天，不困死也会饿死。

"我不会让他们遂愿的。"牢中人没正面答复燕秋的问话，显然他对他仍在疑惧，"已经决心把这秘密带进地狱。"他又补充一句。

燕秋无法再钉住这问题。

"朋友尊姓大名？"他改变话题。

"我已经忘了，对你对我都没有意义。"

"这可难说，也许…在下能活着出去，对朋友还可尽心尽力。"燕秋这话说得十分勉强，能活着出去么？连老大都不敢保证，除非真的出现奇迹，天下有奇迹么？假如真的有，又会临到自己的头上么？

"子，你在做梦！"

"梦有时也会变成真实。"

"你还有信心？"

"只要一口气不断，在下永远不绝望。"沉默了片刻又道:"谈谈话，表示我们还活着，朋友不是说有心事未了，所以才苟延残，何不说出来听听？也许有幸运，在下能代你完结未了的心事，天底下的事很难说定的。"经过一段长长的死寂。

"子，你赌过钱么？"这话问的很突兀。

"嗯！曾经玩过。"燕秋还是照答了。

"赢还是输？"

"有赢也有输，如果怕输就不会赢。"

"赌过命么？"

"太多，身为武土，随时都会赌命，就像现在。"又是沉默，牢中人不知在盘算什么。

燕秋意识到对方必有下文，不然他不会突然提到赌钱赌命的问题。

果然，过了不久，牢中人又开口了，他的神似乎比先前振作许多，不象初发现时那么虚弱。

"我想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