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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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吃饭这么热闹？”面对三张和办桌一样大的圆桌，尹锟谚不咋舌。

“还好，没有全员到齐，还欠一桌。”项斐-老神在在吃着饭，儿不想理会他。

一张吵闹的小孩桌、一张辈分较高的长辈桌，还有他现在坐的这张辈分有高有低的杂烩桌。桌桌爆出一、两个人，座无虚席，菜也十分丰盛可口。

在开饭前，他得知今天准备介绍给项裴-的对象，因为下午吃坏肚子，上吐下泻到医院挂急诊，所以不克出席了。

哪知原本想撮合的长辈一接到电话，除了祝对方早康复，还叫人家这次不用来，以后也不必来了…

尹锟谚听了在心底真是乐到不行，尤其是项裴-的长辈们不断夸奖他有多高多好，多英俊…捧得他差点又飞上天了。相处不到两个小时，他便打从心底上这热闹又活泼的一大家子。

“尹先生啊，多吃一点呀！虽然你『汉草』很好，也不能挑食，这样怎么给我们家阿-幸福咧？”坐在旁边的三叔公不断挟菜到尹锟谚盘里，就快堆成小山了。

“是嘛是嘛！不要客气，都是些茶淡饭，吃卡要紧，我们阿-以后就拜托你了…”

“男人要给女人幸福，首先自己就要『顾呼伊勇』，才能后继无力…”

“呸呸呸！二婶婆-在说什么啦？『后继无力』用在这里的意思是说男人『不行』耶！-第一次跟尹先生见面，怎么就说人家不行呀？很失礼咧！不会讲国语就不要讲啦，我帮-翻译嘛。”照孟端着大盘子，在小孩桌是为首的老大，坐没半个小时，杯盘都要见底了，赶紧来讨菜。

“没关系，我台语说得不好，可是听还不成问题。”尹锟谚笑着回答，对于长辈们国台语夹杂得七零八落的句子，照样听得很认真。

“尹先生，我叔公婶婆他们，比较在乎我大堂姐往后的『福』啦！”项照孟人小表大的眨眨眼，和长辈们笑得一样暧昧。

“项照孟！你不说话会死吗？再-嗦我就把你的舌头拉出来剪掉！”项裴-“啪”地一声放下碗筷，杀气腾腾的，既然长辈们出于礼貌她顶不了，只好拿堂弟来出气。

“大堂姐，-很凶耶！难怪拖到三十岁了，才能遇到尹先生。青糟蹋得『了无生趣』是-的报应啦！”项照孟老逗着项裴-玩，是家里最勇敢的敢死队。

“了无生趣是这么用的吗？叫你读书不读书，你妈缴的钱是丢进水沟，还是投进粪坑啊？”项裴-扭起他的耳朵。

“你究竟是来这里做什么的？难得回来就要气我？”

“大堂姐、大堂姐，-最漂亮最美丽啦！”项照孟赶忙将盘子端上来。

“菜都吃不够，脑筋哪里会清楚了？我们那边没几样菜了，你们这里还有没有？”

“要菜就要菜，你嘴巴还敢这么毒。”她数落归数落，还是动手舀了桌上最营养的菜肴。

“我们不要吃菜，要吃啦！”

“再吵就滚到后面吃馊水！你们这些小表就是命太好，专捡贵的、好吃的吃，要你们吃菜就一脸菜！”她端起大盘子，走到隔壁小孩桌去，拿起筷子一人分一碗青菜，小萝卜头们唉叫了半天，换得她一顿臭骂。

“再叫？谁叫最大声，就把这盘菜给我吃干净才能下桌，不然我打断你们的腿！”看着项裴-驯服那群宛若野马般缰的小孩，尹锟谚又开始佩服起来…

“我们是不知道你跟阿-认识多久，不是我们『膨风』，在阿-上台北念书前，那群孩子谁有病、功课哪里不会，都是找她帮忙照顾。啊平常家里大人忙工作，她就像是小母带着一群小小…”三叔公边说话，仍忙着替尹锟谚挟菜，自己倒没吃几口。

项裴-分完菜后坐回来，不晓得三叔公对尹锟谚说什么，看见叔公碗里饭只扒了两、三口，就清楚他顾着替别人挟菜的老病又犯了。

“三叔公，你快吃啦，人家要吃自己会挟，不要管他！”她挟几口菜在叔公碗里。

“你不是最吃脖子，来！这截是你的。”

“我们坐下来那么久，怎么没见伯父伯母跟我们一道吃？”尹锟谚忍不住心里的疑问，开口问道。

“他们还在厨房里忙。”项裴-站起来替长辈舀汤。

“还要出菜？这样已经很丰盛了。”尹锟谚朝厨房方向张望，听到油烟机还嗡嗡作响。

“因为你出现，所以很少下厨的老爸正拿出看家本领，我妈从旁协助。”她继续吃着饭，倒是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