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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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她已经开始后悔了。
她从来就不知道,原来公车可以是这种开法。朗的手死命地攀住车窗的铁框,深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连人带行李的全都飞了出去,然后她大好的生命就这样和世界告别。
当她第一眼看到这辆停在面前的公车时,一股不安的念头就渐渐地爬上她的心头,她看着这仿佛从五o年代保存至今的活动化石,愣在当场。要不要上这辆车,着实在她的心中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斗争。
天知道那个叫牛尾村的到底在什么地方,她翻遍台湾的地图,就是找不到它的正确位置,而李以杰的代又不清不楚的,说什么只要她到了屏东的机场,再转两班车,就会到那个什么牛头还是牛尾的地方。
她本以为转两班车的意思,就是从什么站转什么站之类的,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那两班车的意思是:先由机场坐车回公车总站,再搭上一辆以她的标准而言早该送到博物馆以文化古物加以保存的公车!
当初她接受李以杰的提议,不租车而改搭公车的方式,原本以为这样那只蟑螂就无线可寻,她可以安安静静的享受一段不受打扰的时光,但是现在她反而怀疑,这一切是不是李以杰故意安排的,好报复她一向“欺凌”他。
这辆公车发动起来的声音比动物园的大象还吵,当她把那近三大皮箱的行李提到公车门前的时候,还得费尽吃的力气搞定那“自动”
…
自己用手动…的公车门,把她累得连转身逃离的力气也没有。
她才一上车,就发现车子上除了那个皮肤黝黑、一脸热心的中年司机外,大概只有五个人,外加一只。
?朗
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那只
不是那种被人又捆又绑,一副大难临头的倒楣样,而是大摇大摆、趾高气扬的在车中大步游走,还不时在她的面前拍拍翅膀向她示威。
“小姐,你吻是呷へ郎,你是喂叨位来へ?你卖去叨位?(你不是这儿的人,你从哪儿来?你要去哪儿?)”坐在她前方,大约五十几岁的妇人热心的问。
这就是都市人和乡下人不同的地方,在都市,就算比邻而居也不见得说过几句话;可是在乡下,即使不相识也会聊上那么几句。
朗努力分辨那妇人的话,却怎么也想不起牛尾村的台语要怎么讲,只好以半国语半台语回答:“卖去牛尾村,阿婶,你知地叨位?(要到牛尾村,大婶,你知道在那儿吗?)”
“你卖去牛尾村?那儿啥米嘛没,只有牛啊、羊啊、鹿啊、马…”那妇士听朗说她要到牛尾村,上下的打量了她一眼之后,一脸惊异的说。
朗笑一笑,她实在没有和人闲话家常的习惯,虽然这妇人的话多多少少已在她的心中掀起一些不安,看来那个牛尾村真的不是什么好地方,怎么听起来像是什么蛮荒之地。
那妇人伸手拉了一下铃,公车像是在比反应,瞬间煞住车,差点把朗摔了出去,幸好一路上她的手就没有放开过公车上的栏杆。
“小姐,我卖下车了,下一站叨是牛尾村了,你咐有人会来接你?”那妇人热心的用台湾国语问着。
朗微笑的点点头,让那妇人能放心的下车。其实,她在牛尾村人生地不
的,哪会有人来接她,不过,她倒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搭便车或叫计程车不就好了。
等要下车的人下车后,公车又开始以那超疯狂的速度跑了起来,朗这时才发现,公车上竟然只剩下她一个乘客,所有的人在刚刚那一站全都下车了。
似乎司机也发现了这件事,他回过头对朗笑了一笑“真是稀奇,你要到牛尾村吗?”朗
奇怪的看了司机一眼,这个人真的有通逃邡,不然怎么能在这么吵的车子上听见她和那个妇人的对话,知道她要去什么地方。
那司机大概也接收到了朗疑问的眼神,以乡下人特有的
朗笑声,哈哈大笑的解释说:“牛尾村是最后一站,你不去牛尾村难道又要回车站?”
“牛尾村是最后一站?”朗重复了一次。
那种自从她上了车之后,一直在她心中盘旋不去的不安似乎愈来愈浓,她心想:这牛尾村有这么偏僻吗?
“牛尾村很少有人去的,平常我都是在牛头埤就转回了,你是近三个月来第一次要坐到牛尾村的客人,上次那个阿美还是因为她家的铁牛坏了才坐公车。”
“三个月?你在上一站就转回,如果有人要从牛尾村坐车怎么办?”这样不是太没有职业道德了?
“小姐,你不能怪我,这是上面的决定,因为没什么人会到那里,天天这样跑也是费油,如果牛尾村真的有人要坐公车,他们会由村长打电话到车站,然后我就会开到那里。”司机解释的说。
朗现在百分之百的确定,那个牛尾村大概真的是在世界的边缘、台湾的角落,而她真的要在那样的地方度假吗?
就在朗沉浸在
心的疑惑中时,公车像是受到惊吓般倏地停了下来,力道之猛,让朗
的行李差一点向前滑到司机的身旁。
“你不会跟我说到站了吧?”朗望着车窗外,除了那个以木头充当的公车站牌外,剩下的是长得几近人高的杂草,连个人烟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