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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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微飘,一个壮硕的黑影在山道中徒步行走。

他的双手托抱着一名阖着眼的女子,身后跟着那只他由火场中救出,因被万莳雨放生而躲过一劫,且一直没走远的小狈。

“他妈的,〇〇七果然不是谁都能当的…”望着万莳雨苍白的小脸,沈笑非懊恼低语着,摇了摇头后,腾出左手由口袋中取出了一个看似样蠢的卫星手机,轻轻一按——“阿雀姨。”

“哪个死人骨头这时候打电话来?咦,小沈,怎么会是你?好吧,说,这回又是要帮哪个夭寿死小孩擦**了?是不是刚刚那个动用到四四二七最高级技术,让家里那群本来一个个像死鱼一样的骇客宅男跳起丑毙章鱼舞的蠢蛋?”

“是的,就是刚刚动用了四四二七,姓沈名笑非的蠢蛋。”沈笑非边走边无奈的应着。

所谓“四四二七”便是要求“无”干扰、甚至破坏发话卫星手机方圆三十公尺内所有卫星定位追踪器的行动代号,而幕后行动者,自然是一群通高科技技术的专业骇客。先前沈笑非任黑衣人围殴之时,便是利用那个不被监视的空档,悄悄取出问卫星手机传出讯息,以切断他人对万莳雨的监控。

但他还真不知道,一个小小的监控器,竟然会惊动到“无”骇客群里那几名最顶尖,且因长期以来工作任务都太没挑战,以致天天像死鱼一样懒在座位上,口里嚷嚷着“无趣、乏味啊”、“再下去真的只能当脑残宅男啦”并无聊到用各种不同事物甚至食物敲打键盘,在遇上偶一为之的超高难度case时,才会一个个死鱼眼刹那放光的由座位上蹦起,一边跳着他们自编的章鱼舞,一边终于用手敲键盘的死鱼骇客宅男…

“哼!今天不是四月一,少跟我来这套!”听到沈笑非的话后,电话那头的甜美女声冷哼一声,似是本不相信出问题的人会是他。

“有人砸了我的车,所以麻烦帮我叫庙公到小油坑停车场,有五个垃圾要回收,然后也帮我call一下阿绿,请他到车站等我。”明白那声冷哼是阿雀姨摔电话的前兆,所以沈笑非用最快速度代完一切。

一听到“砸车”两个字,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明显倒一口气的短暂停顿,因为沈笑非车痴的名号在“家”里可说是远近驰名,敢砸他的车,真的跟找死没两样。

尽管明白了让向来稳重、没脾气,还堪称家中楷模的沈笑非暴走的原因,三秒钟后,电话那头还是传来了一阵字正腔圆的连珠炮骂街声——“五个垃圾而已需要用到寒冰掌吗?啊?他们敢砸你的车,你用车里的钢条砸烂他们的脑袋就好了,用寒冰掌干嘛?还有,我阿雀就活该要当你们的seven—eleven是不是?一个一个都帮我一下这个、帮我一下那个的,老娘是不用保养、约会、睡觉的哦!”

“良心建议三合一会比较省时间。”早习惯阿雀姨非常人的思考模式与骂街,沈笑非索抬出男阿绿曾说过的笑话来转移话题。

“车痴宅男就好好当你的车痴宅男去,学伪男阿绿说冷笑话也不会变宅啦,笨蛋!对了,你这个拾物癖今天有没有捡到什么?不要跟我说是‘她’,不然老娘宰了你!”

“有,一只小狈。”沈笑非回头望望一直跟着自己的那只小黄狗,然后在电话那头明显松了一口气时,又看了看趴在他肩上的万莳雨,“跟一个没穿鞋的新娘子。”

“夭寿哦!我看新闻在报,路人说她抢了一台小黄逃走后,就不见人影到现在,我就在想你祖妈的最好不会是你!现在是怎样?嫌老娘工作量还不够是不是?叫你们要低调、低调,一个个都不给我听,统统给我去奇莱山自绝经脉啦…对了,要不要贝里斯护照?”

“要。”沈笑非淡淡笑了。

“太平洋没加盖,想要自己游过去拿啦!”

“咔擦”一声后,电话那头只剩嘟嘟声。

“我们要回家了,小黄十四你跟紧点。”在无奈的叹息声中,沈笑非将手机回口袋,然后领着小黄狗继续前行。他明白,虽然自己这回捅的楼子确实不小,但对擅长处理棘手及突发事件的“无”来说,应该还算小case。

尽管至今仍不清楚“无”究竟是如何运作,又是如何挑选成员,但他却明白,管理他们这群身怀绝技,却为因应时代变迁与某些无法言说的原因,不得不努力低调度的武学传承者,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

自小生长在孤儿院的他,在七岁那年的某个夜里醒来时,在旁看见了一个老头,老头问他要不要学功夫,以为在作梦的他,当仁不让的答应了,毕竟哪个小男生没点功夫梦?

一想到学了功夫后的自己就可以像电视电影、故事书里的武侠高手一样飞檐走壁、铲锄恶、济弱扶倾,他小小的心灵都跟着热血了起来。

只可惜,现实生活还真不是电影电视,更不是故事书,所以真正练功时的辛酸与血泪不仅千言难尽,必须遵守的眉眉角角更是繁不胜烦,并且最重要的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当正义侠客——一直到十八岁,他才明白自己学的“寒冰掌”原名叫“毒冰掌”而就现在的武侠小说分类来说,很不幸的,他是属于恶人一派。

尽管师父一开始就告诉过他,若真不想练了,或是想利用武艺为非作歹,甚或大嘴巴的四处宣扬,那身武艺也是可以被强迫“回收”的,但他反正练都练了,血也了、汗也出了,就当强身健体的一直练了下去,然后乖乖闭紧嘴巴、节制出手,省得像今天一样被骂“怪物”一直孤单单在半夜跟着师父练功的他,在二十岁时通过重重考验,成为“无”的正式编制人员,被领进了“隐月”车站,结识了一群同样拥有一身恶人武学传承,并且终于可以不用太顾忌而一起闲聊的师兄弟,也有了一个解决疑难杂症的专线卫星手机,并且在车站都模糊了的木匾前,了解了身为“无”成员的唯一守则——低调、低调、再低调。

后来的后来,他才又知道,除了“隐月”外,“无”旗下还有别的分部,专门收容正义侠客的叫“幻”收容一群亦正亦,不正不,专卜、医、道术的叫“谜星”但无论隶属“隐月”、“幻”还是“谜星”除了拥有一身不能说的湛武艺,睡眠时间可以较常人短一些外,他们其实跟寻常人没什么不同,小时候一样得求学、‮试考‬,长大后一样得工作才能养活自己,一样会失恋、失业,一样要挤公车、等车。

但由于低调至上,因此“无”有很大一部分的成员都是从事不须身家调查的自由业,甚至抱持着不婚主义,就如同他一般。

不过有趣的是,按理说,都属于少数特殊存在的“无”全体人员应该齐心齐力、一起努力低调存活,只可惜,自古正不两立的观念太过深柢固,“隐月”跟“幻”实在很难和平相处,但由于不可能在现实生活里来个正大战,因此网路游戏便成为了他们的战场…

“才差几分钟也不等…”由山道中走下的沈笑非,几经辗转来到了一个无人铁道旁,望着那辆一天只有一班、且现在已开远了的列车,他再忍不住喃喃说着。

这班车,这铁道以及隐月车站,其实就在大台北地区,并且也是真真实实的存在,只是从没有人知晓它们的正确位置,就算不小心经过,也没有人会多看一眼。

他们的存在,在世人眼中,是一个仿佛海市蜃楼的城市传说,而这类传说,就是“无”所需要、且最好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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