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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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一彼得·麦克德莫特想道,克罗伊敦公爵夫妇要把饭店侦探长奥格尔维结结实实地捆作一团,并把他推向圣格雷戈里饭店的屋顶边缘,远在下面,一大堆人群仰脸往上盯着看,这件事倒还可以理解。但奇怪而又使人到震惊的是,在几码之外,柯蒂斯·奥基夫和沃伦·特伦特手里拿着血迹斑斑、决斗用的利剑正在狂暴地对刺着。彼得纳闷的是,为什么站在楼梯门边的约里斯处长却不手干预?彼得发现,这个警官正注视着一只巨鸟的窝,窝里有一只正在破壳的蛋。不一会儿,从蛋里钻出一只特别大的麻雀,长的是一张艾伯特·韦尔斯喜气洋洋的脸。可是现在彼得的注意力又转到屋顶边上,在那里,正在拚命挣扎的克丽丝汀与奥格尔维扭作了一团,而玛莎·普雷斯科特正帮着克罗伊敦夫妇要把这两个讨厌的累赘一步一步地推向下面那个可怕的深渊。下面的人群依旧瞪眼看着,而约里斯处长却靠在门边,打着呵欠。

彼得知道,如果他想措救克丽丝汀的话,他自己就必须有所行动。但当他想动时,两只脚却沉重得象被胶住了一样,当他探身向前时,两条腿却又不听使唤。他想喊出声,可是喉咙却哽住了。他和克丽丝汀的目光默默地、绝望地相遇了。

突然间,克罗伊敦夫妇、玛莎、奥基夫、沃伦·特伦特全都停了下来倾听着。那只面孔是艾伯特·韦尔斯的麻雀也竖起了一只耳朵。接着,奥格尔维、约里斯和克丽丝汀也都停下来倾听了。在听什么呢?

这时,彼得听到了一阵刺耳的声音,仿佛世界上所有的电话机都同时响了起来似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响得好象要把他们所有的人全都掉似的。彼得把手捂任耳朵。那刺耳的声音却更响了。他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了。

他是在自己的公寓里。边的闹钟正指着早晨六点半。

他继续躺了几分钟,使劲地摇揭头,使自己从刚才那场梦中清醒过来。然后他慢地走进浴室洗淋浴,到快洗完时,他打开冷水龙头,狠着心又冲了一下。淋浴后他到神清目。他披上一件巾浴衣,走进小厨房煮咖啡,然后走到电话机旁,拨了饭店的号码。

彼得给夜班主管通电话,夜班主管告诉他,关于焚化炉那里有没有找到什么东西,夜间还没有听到消息。主管带着一丝疲倦的声音说,他并没有亲自去检查,当然,如果麦克德莫特先生希望他去的话,他可以马上下去看看,再打电话把结果告诉彼得。可是在又长又劳累的夜班工作快要结束时又接到这个讨厌的差使,彼得到他对此有点不乐意。焚化炉在最底层的地下室里,不是吗?

彼得正在刮胡子时,回电来了。夜班主管报告说,他已经和焚化炉工人格雷厄姆谈过了,格雷厄姆觉得很抱歉,因为麦克德莫特先生想我的那张纸条至今还没有找到。现在,看起来是找不到了。主管又说,格雷厄姆和他自己一样,夜班马上就要下班了。

彼得决定,等一会他要把这个消息,或者更确切地说没有找到的消息告诉约里斯处长。他记得他昨晚曾表明过,现在还是这样认为,就社会责任而言,饭店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了。其他的一切就是警方的事了。

在喝咖啡和穿衣时,彼得的脑子里想的是两大重要问题。一个是克丽丝汀,另一个则是他自己在圣格雷戈里饭店的渺茫前途。

经过咋晚一番亲热以后,彼得认为,不管前途如何,他最大的愿望是能和克丽丝汀在一起。这个信念一直在他心中滋长,而现在是既明确而又肯定的了。他想,也许可以说他已堕入情网,但是他小心谨慎地不打算表明他心灵深处的情,甚至对自己也是如此。过去有过一次,他认为是情,而结果却化为灰烬。也许最好先从希望开始,然后向未知的结局试探摸索。

彼得想,如果说他和克丽丝汀易于相处,那未免太平淡无奇了。但确实如此,而且从某种意义来说,使人觉放心。他深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之间的情只会越来越亲密,而不是淡薄下去。他相信,克丽丝汀也有同他一样的情。

本能告诉他,对于摆在眼前的这件事,他应该慢慢来,而不宜之过急。至于说到饭店,即使到现在他还是觉得很难理解,那个艾伯特·韦尔斯,看上去是个讨人喜、微不足道的矮老头,却原来是个金融巨头,他居然已经,也许就在今天,拥有了圣格雷戈里饭店。

从表面上看,彼得的地位可能由于这意外的发展而巩固起来。他和这个矮老头相处十分友好,而且觉到矮老头也喜他。但是,喜与业务上的决策是两码事。最友好的人,在某个时候,也可以成为顽固不化、冷酷无情的人。何况艾伯特·韦尔斯也不象会亲自来管理饭店,而不论谁来代他管理,都会对人事档案材料抱一定的看法。

象以往一样,彼得决定等事到临头再去愁吧。

当彼得·麦克德莫特坐了出租汽车来到普鲁坦尼亚街的普雷斯科特住宅时,在新奥尔良各地,时钟正敲响七点半。

在雅致、高耸的圆柱后面,那座白的大厦在晨曦中宏伟地矗立着。周围的空气新鲜而凉快,黎明前的晨雾还没有完全消散。空气中散发着木兰花浓郁的香气,草地上还挂着珠。

街道和大厦都静悄悄的,但是从圣查尔斯街和更远地方传来的苏醒中的城市的喧闹声隐约可闻。

彼得沿着那条古老红砖的曲径穿过草地,登上平台石阶,敲了敲那两扇雕花的大门。

星期三晚餐时侍候他们的那个男仆本来开门,他热诚地向彼得问好。

“早安,先生。请进来吧。”进了屋内,他又说“玛莎小姐让我带你到台上去,她马上就来。”本在前引路,他们沿着宽大的弯弯曲曲的楼梯走上去,走过墙上挂有壁画的宽阔走廊。星期三晚上在暮中,彼得曾陪着玛莎来过这里。他问自己:难道这真是不久以前的事吗?

白天,台显得象上次一样整齐、宜人。台上摆着几张有厚厚软垫的椅子,花盆里盛开着鲜花。靠近前面,面对下面的花园,放着一张桌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用的餐具。桌边有两把椅子。

彼得问道“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全家都起早了?”

“不,先生,”本回答他说。

“我们这里一向是早起的。普雷斯科特先生在家的时候,从来不喜晚起。他总是说一天的时间还不够用,不该一清早就费。”

“对吧!我告诉过你,我的父亲跟你象极了。”听到玛莎的声音,彼得转过身来。她已经悄悄地走到了他们的身后。他仿佛看到了珠和玫瑰花,好象她才和朝一起升起似的。

“早安!”玛莎微笑着说。

“本,请给麦克德莫特先生倒一杯瑞士苦艾酒。”说着,她挽起了彼得的胳臂。

“要淡一些的,本,”彼得说。

“我知道新奥尔良的早餐桌上总是有瑞士苦艾酒的,但是我有一个新老板了,我要头脑清醒地去见他。”那个男仆咧嘴笑了,说“是,先生。”他们在桌边坐了下来,玛莎说“是不是就因为这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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