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无极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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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路途上,遇见个瘦骨嶙峋,又是神经失常的女子,武功却甚高,九天玄女好奇心起,上去一看,却是她最小的妹妹玉面仙狐缪九娘,她大惊之下,将她带回无极岛。

缪九娘整哭笑无常,拿着一块上面绣着七朵梅花的手帕,口中频频叫着“梅山民,山民…”九天玄女一听,知道梅山民,便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七妙神君”心中不大怒。

总之“七妙神君”的“七艺”里,有一样便是“”字,江湖上所共知,七妙神君的风韵事最多。

九天玄女由此以为自己的妹妹受了“七妙神君”的玩,神经失常,等到缪九娘一死,九天玄女更对梅山民恨如切骨,她却不知道他妹妹的疯,是为了梅山民的“死”却不是她所料想的原因呢。

原来玉面仙狐和“七妙神君”情最深,当江湖传云“七妙神君”已丧身五华山的时候,缪九娘便孤身上崆峒山去为他复仇,哪知她却不是剑神厉鹗的对手,被厉鹗连骂带讽赶下了崆峒山。

她心高气傲,受此奇大辱,再加上情人已死,便失去理智,整疯疯癫癫起来,没有多久,此绝代美人便香消玉殒了。

九天玄女又至中州,想找梅山民算账,哪知却听到“七妙神君”已死之说,怏怏地回到无极岛上,一晃又是七八年,他夫妇俩再也没有离开无极岛一步,只是终调教他们的女儿。

张菁自幼在她父母“无恨生”夫妇手里调教出的一身本领,自也是超凡绝俗了。

她磨着爹娘出来一广眼界,无恨生实在极他女儿,便乘着船,溯江而上,准备一游中州风物。

哪知道张菁偶一偷上岸去,带回来的这块手帕,却和昔年缪九娘终泪眼相对的那块一样呢。

辛捷逃到船上时,他还在暗赞此人的机智,此刻看到张菁一点头,转身向她子说道:“原来梅山民并未死,此刻就在外面的小船上。”九天玄女也凑到窗口一看,怒道:“这厮又骗了个少女,弋戈,这种人决不能再让他留在世上,我们好歹要为世人除此一害。”张菁情窦初开,方才一面之间,已对这眼睛大大的年轻人有了好,此刻听了这话,睁着一对明眸望着她妈妈,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暗地奇怪爹爹妈妈为何对这年轻人这般痛恨。

无恨生冷冷一笑,道:“这个自然。”身躯一旋,从窗中飘了出去。

辛捷弃了桨,任小舟随着江水飘,他斜靠在船舷,心仍不能忘却方才那轻纱少女的影子。

金梅龄嘴一撇,指着他说:“你呀!”辛捷乘势拉住她的手,笑问道:“我怎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金梅龄任他握着自己的手,笑说道:“你还在想刚刚那个女孩子。”辛捷笑道:“我是在想一个女孩子。”他将金梅龄的手放在嘴上亲了亲,道:“不过我不是在想刚刚那个,我是在想现在这个。”金梅龄娇笑道:“你最坏了。”心里却甜甜的。

两人低语浅笑,将什么事都放在远远的,想也不想,彼此只知道世上只有个“你”除了“你”之外,任何事都不足道了。

至少在这一刹那里,辛捷到自己有这样的觉,这少女给了他一切,他不该这样对她吗?

但是辛捷自己的确明了,到目前为止,他自己的情还没有一个固定的方向,对金梅龄的情,也仿佛是还多一些。

对方少魌呢?他曾经以为他是她的,可是现在她死了,还是为他而死的,但是他却并没有为这个命运悲惨的少女而悲。

叹了,与其说他是多情的,还不如说他是薄情更恰当些。

“然而这是我的错吗?”他暗忖道:“当一个少女明确地表示她是着我时,我能怎么做呢?”金梅龄忽地挣了他的手,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来,给辛捷道:“这个放在你那里好了。”辛捷见那本书正是毒君金一鹏所写的“毒笈”淡然道:“这是你爹爹的东西,还是放在你那里好了。”自从听了金一鹏所说的一个故事之后,他不自觉地忘了金梅龄的“爹爹”该是侯二。

可是当他说出了之后,又不暗自责备自己,觉得自己有一些对不起“侯二叔”但是这觉却是那么微弱,微弱得他自己都不大能分辨出来那是惭愧还是抱歉?抑或仅仅是有些不安。

金梅龄将毒笈到他的怀里,道:“还是放在你那里好了,放在我身上鼓鼓的,难受死了。”她理了理鬓边的发,脸红着,娇笑着道:“你这人也真是,我的还不就是等于你的一样。”辛捷笑了,将毒笈仔细地收到怀里。

自从他第一眼看到这本东西的时候,他就深深被里面所记载的东西倒了,他求知极盛,对于任何新奇的东西,都要学一学,要知道一些。这“毒笈”里所载的,俱是些不可思议的毒物,就仗着这些,金一鹏纵横江湖多年,使武林中人闻而生畏,由此当可想见这“毒笈”的不同凡响,而人们对于“不同凡响”的东西,总是最有兴趣的。

何况辛捷这样有着极强的求知,对任何事又都抱着极大的野心的人呢。

当他收起那本毒笈时,他的心房因着狂喜而怦然跳动着。

此刻夕将落,晚霞漫天,将本已是黄的江水,映成一片灿烂的金,水波滚,又像是无数的金小蛇在那里动着。

照在金梅龄脸上,她更显得美了。

她侧过脸,闭着眼睛避开了那由水中反出的强光,轻轻地说:“我饿得要死,捷哥哥,找点东西给我吃好不好?”其实辛捷何尝不饿,苦笑道:“等一会到了岸,我们去大吃一顿…”金梅龄抢着道:“我要吃火腿汤,冰糖肘子。”辛捷咽丁口口水,笑道:“对了,冰糖肘子,还有…”突然他念头一转,说道:“我们先到那边的大船上看看,问他们可不可以分一点…”突地,他又止住了话。

金梅龄顺着他眼光一看,见一条淡淡的白人影自那大船的窗口飘出,看上去就像是一缕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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