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暴风雨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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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也是脸地不可思议,似乎不敢相信。

苏漓走过去,将他扶了起来,下人唤他小公子,想来是舅父的幼子。她蹲在小人儿跟前,一边帮他掸净衣衫的尘土,一边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小人儿圆溜溜的大眼睛,直直地望着她道:“我叫炎。父王叫我炎儿。”那软糯的声音,顿时令人心生柔软,苏漓不自觉地笑道:“哦,是炎儿啊。来,让姐姐看看,你摔着哪儿了?”炎举着到一双胖乎乎的粉小手,递到她面前,只见柔的掌心,果然有一道伤痕,已经渗出血来。

苏漓一惊,连忙对娘吩咐道:“快去拿药来。”娘这才如梦方醒,回过神来,手脚忙地去取药打水。

不到一会儿,东西全部取来了。娘要帮炎处理伤口,他竟然撅着嘴不乐意,眼巴巴地望着着苏漓地唤道:“姐姐。”那眼神儿顿叫苏漓的心说不出的柔软和心疼,轻轻地牵过他的手,仔细地帮他擦干净伤口,那伤口不算浅,炎疼得一缩手。

苏漓哄道:“很疼?一会儿上完药就不疼了啊。”她本是顺口安抚,谁知这孩子居然十分认真地点了一下头,之后上药包扎他再没吭一声。

苏漓心中惊讶,他这么小,竟然如此懂事。忽然想起小时候的黎瑶,不小心受了伤,从不要别人碰,只肯她这个姐姐帮她处理伤口。可如今…心口蓦地一痛。

震站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们两人,既震惊又似惊喜,眼光变幻不定。

此时,苏漓已将伤口处理妥当,震沉声道:“娘,带炎儿回房休息。好好看管!再有何差错,本王定要追究!”娘点头诺诺称是,连忙上前来接过炎,那孩子却撅起小嘴,似极不舍得,一直盯着苏漓。

苏漓柔声笑道:“炎儿乖,快回房去休息。姐姐有空去你看啊。”炎顿时眼光一亮,笑得眉眼弯弯,听话地跟着娘走了。

待一行人走得远了,震方才收回目光,叹道:“没想到这孩子跟你有缘。”他这一声叹息,似有难言的酸涩。

苏漓不看了他一眼,发觉他眼中似乎有几分意。

她微微怔住,只听震又道:“你若有空,以后多来看看他。这孩子出生时,他娘难产伤了元气,自此身子羸弱,常年服药,半年前她过世了。从那天起,炎儿没再说过一个字,今天…是第一次开口。”苏漓顿住,此刻才明白,为何方才下人的表情会那样震惊!小孩子最是,虽然他还小,但是至亲的人消失不见,他怎会不明白?她眼眶莫名一酸,安抚道:“舅父放心,我有空一定会来看炎儿。”震微微点头,长叹一声,不再说话。

离开萧王府,苏漓一路上都在苦苦思索,要怎样才能尽快查出杀手背后的人。这一次刺杀事件背后千丝万缕,绝非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

只是张坚已死,线索既断,重新寻找线索谈何容易?苏漓不微微一叹,抬眼一瞧,刑部大门已然在望。

刑部后堂,骁与刑部侍郎武修,围坐桌旁讨论着什么,桌上摆了一堆物品。他一抬眼看见苏漓,神一喜,连忙招手道:“阿漓,快来。”苏漓走过去,就见骁手里拿着一个七寸见方的盒子,没有盒盖,严丝合,彷如铸造一般。不问道:“这是什么?”骁道:“是从张坚住处搜到的。这东西古古怪怪,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啥来。”说着,他轻轻一摇,那盒子里有细微的声响传来,显然中间是空的。

苏漓接过来,反反复复仔细查看,发觉盒子边缘的木纹似乎有点异样。她小心地从头上摘下一只银钗,用那钗尖轻轻一划,就见那木纹微微裂开一线,细弱发丝。

苏漓全神贯注,从四面的侧方底部的木纹中各拔出一钢丝,那严丝合的盒壁,忽然“哒”的一声,自动弹开一面来。

骁惊喜地道:“还是阿漓厉害,我琢磨半天也没发现原来玄机在这儿!”盒内的东西严严实实地裹在一块黑布中。他伸手掏了出来,却微微诧异,这东西拿在手中竟然没什么分量。当黑布打开,谁也想不到,这神秘机关盒子里里锁住的东西,竟然是一叠白纸!

三人愣住了。

这纸洁白如雪,平滑齐整。没有半点瑕疵,显然是纸中极品。

只是,纸上无字。

苏漓直觉不对,若真是普通的纸,他怎会收得如此隐秘?这其中定有缘故。

骁一愣过后,似乎突然发现什么,将那叠纸仔细翻看,眉头皱得越发紧,口中喃喃地道:“这是雪笺。为何张坚手中会有?”苏漓下意识地追问道:“雪笺?”骁道:“雪笺出自陈国,前几年陈国使者来汴,特地进贡给父皇的。我记得除了这雪笺,应该还有一样东西。”他说着,又再仔细地检查盒子,却没有任何发现。

武修连忙问道:“殿下说的那样东西是什么?下官派人再去张坚住处仔细查找!”骁努力回想“是一个小瓶子…大概有指头这么大,那瓶子很剔透,好像很特别。”苏漓忽然灵光一闪,摸出在阵中捡到的小瓶,沉声阵中捡到的小瓶,沉声道:“你看是不是它。”骁眼光顿时一亮,接过来细细端详,惊喜问道:“你这是从哪得来的?”苏漓道:“昨天你走后,我在阵中拾到的,距离张坚自尽的位置不远,现下看,很可能是他掉的。这东西与雪笺有何关系吗?”骁微微沮丧道:“这瓶子与雪笺一同进贡来的,别的一概不清楚。”苏漓盯着那瓶子和雪笺陷入沉思,记得沉门以前有一种特制药水,专门用来浸泡沉门记录秘密易的白绢,可以将墨迹隐形。

眼前的这两样东西,或许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她从一旁取来支笔,笔尖小心浸入瓶中,将体仔细地涂雪笺。

武修被她举动吓得不轻,那可是进贡之物!见骁并不阻止,也只得忍住。

骁紧紧盯着她的动作。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片刻,那洁净的纸张上,没有任何变化。

苏漓心一沉,怎会这样?莫非她想错了?

骁却不甘心,又从那叠雪笺底部出一张来,如法炮制。盏茶过去,那纸上果然缓缓地显出数行浅白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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