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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隔着一小段距离，柳小都能受到从夏良皮肤上扩散开的温度。

直接氲到他脸上，烘得人头晕。

“好看么？”夏良突然问。

“什么？”柳小做贼心虚地一愣。

“身材。”夏良臭不要脸地说，握着柳小的手扣在自己左边心口上，又问他:“觉到了么？”

“……什么？”柳小微微蜷缩起手掌，掌心底下是夏良光滑温热的膛，透过皮和骨骼，透过来充活力的心跳。

“我。”夏良看着他。

呼一卡，柳小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点儿当机。

脑子嗡嗡作响地充了一头的血，他猛地把手回来，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当没听见。

就不该指着夏良会害羞。

这种人会害羞，他都能重新长出条胳膊来。

夏良就喜看他这个劲儿，笑了半天，他索往后坐在沿上，把柳小往身前拉了拉，卡在自己腿间:“要真说不好意思，你亲我那时候是有一点儿。”柳小本来要跟这个不可理喻的姿势做斗争，听夏良这么说，身上的汗都立起来了，差点儿没控制住声音:“我什么时候亲你了？”

“商场啊，抓娃娃那次。”夏良松松地用膝盖夹住他想往后撤的腿，“躲什么，亲完不认账了？”

“那不是亲你！”柳小赧着脸把手里还拽着的衣服往他怀里一丢，夏良逗起人一轮接一轮，他每一轮都跟不上拍儿，觉自己简直就是个无助的尸体，躺在马路上被装羞心的货车一遍来一遍去地碾着，“你自己凑那么近，我又不知道你就在旁边，你自己，自己……”这还是他俩第一次明着聊那次意外的亲嘴，柳小一脑袋浆糊，“自己”了好几遍，什么也没憋出来。

“嗯，行，”夏良点点头，“就当我自己凑上去的。”柳小眼皮发烧地瞪他。

瞪完还是得接着干活。

重新拽着夏良的衣服继续帮他从胳膊往下，柳小没忍住又问了一遍:“……你当时害羞了么？”就很神奇，当时夏良的表情看着自然的要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甚至还反过来问他“干什么”。

原来被惊到的不止他自己。

“这么好奇？”夏良好笑地看他。

“……不说拉倒。”柳小小声嘟囔。

“也不能说害羞。”夏良把夹板翘出来的位置折了折，柳小拉开袖口边缘往下用力扯，终于把最后这袖子拽了下来。

“是有点儿出乎意料，……”他接着说，同时抬手拉柳小的衣服，“意外的。”

“我不用……”柳小连忙往下他的手。

夏良没管他，继续往上掀开。

柳小攥着他的手腕坚持了一会儿，一拉二扯间，两人都没再说话。

随着口肚腹都袒出来，柳小用力呼了一口，一点点卸了手上的力气。

又不是没在这儿换过衣服，有了第一次，现在再死拽着不放，显得有点儿矫情。

想是这么想，上次毕竟黑麻咕咚看不真切，真在毫无遮挡的光线里出残缺的上身，他还是心头惴。

两人都把上衣扒下来以后，夏良没再说话。

柳小的眼睛在上书桌上一阵跑，鼓了半天勇气，他才敢去瞅夏良的眼睛。

这么明亮的光线下，如果夏良看他胳膊的眼神有一点儿怪异，他可能都扛不住。

但是夏良并没有多看他的残端，他也没从上挑一件给柳小套上，目光在柳小上身逡巡了一圈，他揽住柳小的后，用鼻尖抵了抵他平坦到有些下陷，又因为呼颤巍巍起伏的小腹。

柳小脊椎一僵，觉有手还是什么的东西从脚底破土抓了上来，钻破他的脚掌，还顺着钻口用电从下往上地燎他，直燎到肚皮里，燎得他膝盖酸软，差点儿站不住。

这是干什么？

夏良又要做什么？

他缩着肚子就要往后躲，夏良扣着他不让动:“别躲。”柳小下意识顿了顿，跟着，他肚皮一麻，夏良轻轻咬了他一口:“你真的想躲，刚才就不会跟我进来。”

…

…什么话！

柳小愕然受着锢在后的力气，心底说不上来是什么觉，仿佛被拆穿了自己都没想到的念头，耳边七八糟地炸开了一锅粥，什么情绪都在里面煮着，就是找不到自己的理智。

他刚要反驳，夏良突然把脸埋在他肚子上，又喊了他一声:“柳小。”柳小这回不上他的当，还要继续掰夏良的手，却听见他嗓子有点儿沙地说了句:“我胳膊疼。”就这么一句，四个字，柳小一下就动不了了。

怎么可能不疼。

那可是骨折，骨折的胳膊又受伤，快要恢复的骨头和着一块儿裂，怎么能不疼？

柳小现在回想当时夏良捞着爷爷使劲的表情，心里都疼得直缩。

他歪歪头去看夏良的侧脸，不知道他是不是要哭。

夏良没想哭，他说完这句就没再重复，语气平静的，没有抱怨的意思，也没搀着别的，像说自己渴了一样，只是在表述当前的状态。

看了几眼，夏良没有要把他松开的意思，柳小犹豫着抬起手，放在夏良的头发上摸了摸，又滑下去，在他肩膀和后颈上顺了两下。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