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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印证件他给忘了，我让他赶紧去看看。”樊以扬看他忙得眼皮都没空掀，犹豫了一下又问:“忙得过来么您？”

“怎么的扬子，忙不过来你还能不去上学了帮人找钱？”旁边开小超市的宋叔大声说。

樊以扬作势下车:“爷让我找我就找。”

“这孩子。”爷爷撇开头笑着咳嗽两声，“赶紧上学去。”樊以扬笑笑，踩了脚脚蹬，自行车轮子滑了出去，去校门口买早饭。

他不在柳小家买，以前也买，初中不懂事，小爷爷回回都不收他钱，硬是给了也会让柳小给他变相补回来，比如带几个茶叶蛋、拿两袋豆浆，一次两次就算了，总这样还来还去的他也不得劲儿。

他前脚刚走，没半分钟，柳小跟夏良就过来了。

从十字路口过来拢共也就三分钟的脚程，柳小盯着夏良的肩膀在心里茫了不下十遍，怎么就莫名其妙跟夏良走到一块儿去了。

还是要去自己家买早饭。

他以为他俩能正常都至少需要半个学期的沉淀。

以开学第一天为例，每天对话两句半就不错了，一个星期能攒十八句。

他脑子飞狗跳地胡开小差，爷爷看见他老远就喊:“开门了么？”

“没有。”柳小摇了下头。

“该。”爷爷瞥眼瞪他，“扬扬刚走。证明让你李婶儿去写了，等会儿给敲了章她拿来。”柳小“啊”一声，伸着脖子还想张望一眼樊以扬骑没骑远，夏良已经在他家摊子跟前杵下来了，问他:“什么好吃？”跟真的一样。

“随便，都行。”柳小抓了一下耳朵，他有点儿别扭，这还是第一次“带”同学到自己家买饭。

“是你同学？”爷爷打量着夏良。

夏良点了下头，还算礼貌，也喊了一声爷。

“嗯，新同学。”柳小扫了眼小超市里的电子大挂钟，时间比他预想得富裕，就匆匆了只一次手套用嘴抿开，套上手去给爷爷帮忙。

“同学好啊，在学校里就靠同学互相帮衬。”爷爷笑呵呵地说，“想吃什么，卷饼？果子？”

“都行。”夏良饶有兴趣地看着柳小忙活，笑笑说。

爷爷跟柳小一样，没在摊子上见过几个孙子的同学，要么就是偶然遇见一两个，对方比柳小还不自在，好像不是发现自己同学家是卖早点的，而是卖什么寒碜人的西洋景儿。

眼前这个新同学看着就跟柳小是两类人，跟樊以扬都算两种类型，同样都是长得周周正正，这孩子就透着股不那么正的劲儿，话不多，大大方方往这儿一站，也看得人舒服。

他筷子一扎，又给多卷了肠。

柳小撑开袋子在旁边等着，他就负责装袋和收找钱，这片儿的中老年多，都习惯用现今，他守着个小铁皮匣子数钢镚儿和票。

夏良扫二维码付钱，爷爷不要，摇摇头说:“头回来，拿着吃。”夏良又看柳小。

柳小抿抿嘴，用眼角看了眼爷爷，飞快地说:“七块五。”他有眼力见儿，平时爷爷给个话头他就知道是要少收个块儿八还是怎么着，但是到了夏良这儿就不好使了，这人跟他都不，干什么就来白吃白喝一顿。

爷爷“啧”地敲了他一筷头。

柳小不大好意思地躲了一下，支着耳朵听宋叔那边收到钱没，余光看见夏良边转账边翘着嘴角乐。

李婶拿着盖了章的证明来，捎了两油条走，爷爷把他手套拽下来赶人:“赶紧，再去你学校门口看看，有没有能复印的。”附近就那两家，都挂了锁。柳小到这时候也不急了，往书包里了两个茶叶蛋，咬着袋豆浆跟夏良一块儿往学校走。

还是一前一后，隔着大半个人的距离。

夏良买了饭也没吃，往纸袋里一扔，继续在手上拎着，柳小的目光就定在纸袋上，心想这人竟然养猫，竟然还一大早就给猫买东西吃。

到了一拐弯就到校门口的路口，纸袋停了下来。

柳小刚好把他的豆浆喝完，团团袋子去扔进垃圾桶。

“这儿。”夏良用纸袋往一个小岔口指了指。

“什么？”柳小愣愣，去哪儿啊就往这走？

这人怎么一阵阵儿的？

夏良奇怪地看着他:“你没走过？”柳小刚想说我又不逃课，就看见两个学生匆匆地从岔口走了进去。

好像真的能到学校。

他摇摇头。

“小路，”夏良懒得多说，推了一下柳小让他进去，“直接到场，比正门近。”柳小也不知道怎么还稀里糊涂走在了前面，迟缓地“哦”一声。

“你是这学校的吧？”夏良在后面嘲他。

“我一直跟扬扬哥一块儿，我们走正门。”柳小说。

“什么哥？”夏良笑出来了。

“我说的扬扬哥？”柳小扭头看他，他有在学校里不喊樊以扬小名这个意识，但是从小到大喊得太习惯了，很多时候都没反应过来嘴巴就秃噜完了。

“啊。”夏良眼仁儿都弯了，这称呼简直腻歪得让人倒牙。

柳小看他一眼，抿抿嘴。

他不喜任何人拿樊以扬打趣儿，因为他嘴瓢也不行。

没搭理夏良的话茬，他加速往前走。

结果还没加两步，一个直角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