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十章剑气荡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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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雪飞扬，大地肃杀，沉闷的气氛令人窒息。

左丘权虽已年过花甲，但身子依然得笔直，眼中发出一种炽热的光芒，仿佛全然不知青已逝。他剑已在手，横剑前，这把剑就像是伏枥已久的老骥，yu待tuo缰而出。

米珏剑已出鞘，目光下垂，紧紧盯着左丘权的剑尖。

风雪飘摇中，忽然平空掠起两道淡如雨飞花的剑光。

剑光一闪而逝，两人一合即分。

“这一招是‘惊涛骇’。”左丘权沉声道。他只说了八个字，却已刺出十八剑，剑光霍霍，劲风呼呼，凌厉威猛，居然真的好像是一片冲天而起的。

米珏立即到一股强大的气扑体而来，仿佛噬了天地。他不敢迟疑，手中剑轻轻一送，闪电般直刺出去，这一剑看似平淡无奇，但威力却绝不在左丘权那一剑之下。这一剑虽仅一剑，却无疑是剑术中的jing华。

淡淡的剑光立即穿入了重重的剑，宛如一条毒蛇袭向左丘权的手腕。

左丘权手腕一沉，剑化飞虹，裹着片片雪花，刹那间又攻出十八剑。米珏脸上笑容未褪，仍然轻轻一剑刺出，左丘权立即发觉十八剑全然起不了作用，就像千军万马遇上了一堵铜墙铁壁。

突然间，剑光大盛。米珏手腕轻抖间，竟已刺出三十六剑，剑光如风似雨，封锁住了左丘权所有的退路。

左丘权脸大变，一声狂吼，运剑如风，洒起一片寒光，yu待破网而出。

“叮当”一声，他手中的剑忽然断成两截“噗嗤”断剑cha入雪中。

就在这时，他忽觉头顶一凉，一丛头发随风而起，飘飘地在半空中不停旋转飞舞。

剑光又一闪，米珏剑已入鞘，脸上依然挂着一抹从容不迫的微笑。

左丘权脸如死灰，双目圆睁，蹒跚地退了两大步，颓然道:“好剑法，我输了。”左丘权毕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老人，失败对他而言，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但从他口中说出来，却无半分勉强。

米珏收起笑容，正道:“承让！”

“‘天山剑法’果然了得，老夫今算是大开眼界了。”左丘权苦笑道。

米珏抱了抱拳，缓缓道:“左丘大侠太过谦了，其实在下胜得极其侥幸，全是仗了兵器之利，若论真功夫，绝不是左丘大侠的对手。”左丘权目光闪动，严峻的老脸大有和缓之，轻叹道:“成王败寇，上华山之路，你可以随便走。”米珏又抱了抱拳:“多谢成全。”左丘权忽然笑了笑，冷冷道:“你不必言谢，也许，你见到的只是任我杀的尸体。”米珏脸微变:“左丘大侠此言何意？”

“早在一个时辰之前，至少有二十个武林高手已经上山追杀任我杀，在他们的围攻之下，只怕还没有人可以侥幸逃出生天。”左丘权又冷酷地笑了笑，悠悠道“你虽然过了老夫这一关，却也未必能顺利上山，助任我杀一臂之力更是痴人说梦话。”米珏的心已经沉了下去，沉声道:“原来你们早就安排好了，就算我到了华山，也绝见不到任我杀的。”

“老夫顺便给你提个醒，江上飞在等你，等你决斗…”左丘权的话还没有说完，米珏已经冲了出去，转眼间化为一道黄昏中的轻烟，随风飘去…

黄昏本来很美，在左丘权看来，这一刻尤其美丽。为了朋友，义无反顾，纵然上刀山、下火海，也绝不犹豫、绝不回头。为什么这世上，总是有这么一种人在存在着？

“也许，我错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左丘权望着米珏消失的方向，心中思绪百转千回，忍不住悄然一声轻叹。他已经无法回头，却不是为了朋友。人难免会偶尔做错一些事，但不能失足，有些悔恨，是永远也无法弥补的。思及至此，他的额头不jin渗出丝丝冷汗。

“冷面修罗”杨长安脸如铁，目光严峻，附在左丘权耳边轻声道:“大哥，我们不能完成任务，回去只怕难免一死，兰夫人的手段你是知道的，现在如何是好？难道就这样束手待毙吗？”左丘权猛然全身一震，脸惨然，凄笑道:“既不能进又不能退，也许…”杨长安脸一变，嘎声道:“大哥，你…”

“二弟，你我相识相知数十年，只怕这缘分到了今就要断了。”左丘权长叹一声，回头看了游四海和肖振起一眼，但见二人脸煞白，神惶惶，显然已全没了主意。

“大哥，我倒有个主意。”杨长安药了药牙，低声道“这一男一女两人，一定也是任我杀的朋友，我们只要擒住他们，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左丘权沉着道:“你是说…把他们带回去，向兰夫人作个代？”

“这已经是最后的选择。”杨长安点头道。

左丘权皱着眉，心中一时委决不下，犹自迟疑，忽听欧情悠悠道:“杏伯，你是否听说过‘狗急跳墙’这句话？”杏伯笑了笑:“小老儿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还有什么话没听说过？”

“那么你见过这种人吗？”

“见得多了，姑娘小心，千万别让狗给药到了。”

“小女子手无寸铁，打狗更不在行，看来难逃一劫。”欧情故意摇头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