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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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來的。
他頂着一片碩大的荷葉擋雨,綠的葉面積滿了水,順着兩邊淅淅瀝瀝地淌落。他一手舉着葉柄,另一手敲敲秦桓升的屋門,半天沒有得到響應。
暮時分,天
漸暗。平時這個時間已經在用飯了,雲雀心裏覺得疑惑,再次抬手敲了敲門。
這次聽到一聲模糊的“進來”。
雲雀推門進屋,看見秦桓升靠在牀頭,被褥蓋住雙腿。雲雀身形一頓,一聲“秦大哥”陡然卡在了嘴邊,沒發出聲音。
見他立在門口,秦桓升招了下手,道:“外面雨大,進來坐。”雲雀走上前,睜大眼睛問道:“秦大哥,你怎麼了?”秦桓升微微一笑,“沒怎麼,舊傷發作而已。”雲雀問道:“什麼舊傷?”秦桓升道:“腿傷。”雲雀語氣有些急切,“那疼嗎?”秦桓升不着痕跡地説道:“不疼,緩一會兒就好了。”他角噙着淡淡的笑,表情泰然自若,看不出有什麼異樣。若不是額頭冒汗、面
發白,雲雀差點就要相信他了。
“你別騙我,”雲雀在原地跺了跺腳,“你都疼成這樣了,當我是傻子嗎?”秦桓升道:“真的不疼。”雲雀二話不説掀開牀上的被子,盯着他的腿,説道:“大夏天的蓋這麼嚴實。你有本事下來走兩步給我看看。”秦桓升愣了愣,心道怎麼突然變這麼聰明瞭。
雲雀見他不説話,一張小臉嚴肅地板起,“秦大哥,你不要把我當三歲小孩騙。”秦桓升道:“我沒有把你當……”雲雀打斷他,“你現在只需告訴我,怎麼做才能讓你不疼?”秦桓升靜了幾秒,道:“幫我拿一條熱巾吧。”雲雀蹬蹬蹬去了。
過了片刻,他又蹬蹬蹬回來。
“秦大哥,我去燒熱水。你好好躺在牀上,千萬不要亂動。”雲雀認真囑咐道。
到底是誰把誰當三歲小孩了?秦桓升無奈一笑,應了聲“好”。
難得的是,雲雀已經學會生火燒柴了,雖然還會被濃煙嗆到,但起碼不會得灰頭土臉。
不到一刻鐘,他端着一盆冒着絲絲白氣的熱水進屋,擰好巾,小心翼翼地捂在秦桓升的腿上。
巾冷得快,需要不停更換。雲雀來回擰了好幾次,謹慎地觀察着秦桓升的反應,問道:“還疼嗎?”秦桓升輕輕搖頭,“不疼了。”雲雀眉眼彎起,道:“看來有用,我再去換盆熱水來。”説完迅速起身,抬腳要往外走。
秦桓升抓住他的手腕,道:“不必了,你坐下陪我説説話罷。”雲雀躊躇幾秒,依言坐在牀邊。
秦桓升鬆開手,問道:“今天可有嚇到你?”
“沒有,”雲雀搖搖頭,然後抬眼看他,問道:“秦大哥,你這腿傷有多少時了?”秦桓升道:“半年多了。”雲雀一聽,眼眶竟瞬間紅了。
“你這是做什麼?”秦桓升直起身,有些不可思議道:“怎麼突然哭上了?”雲雀用力了
鼻子,道:“我也不知道。”他只是想到秦桓升忍受這痛這麼久,心臟便一
一
的疼,好像是自己受了傷,特別難過。
可他不知道,秦桓升過去七年過的是刀尖血的
子。戰場上刀槍無眼,秦桓升早已見慣了殘肢斷臂、血
成河,唯獨沒見過眼淚,還是為他而
的眼淚,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寬
雲雀。
靜默良久,秦桓升試探地伸出手,拭去他眼角的眼淚,道:“別哭,這點痛對我來説不算什麼。”雲雀悶悶道:“我也不想哭的。”秦桓升輕嘆口氣道:“我以前受過比這還嚴重許多的傷。”雲雀帶着鼻音問道:“是嗎?”
“是啊。”秦桓升有意逗他,“幸好沒讓你看見,不然我家房子都要被你哭塌了。”
“你別胡説,”雲雀剜他一眼,為自己辯解,“是眼淚自己下來的,不關我事。”秦桓升點點頭,“好,不關你事。”過了半刻鐘,雲雀慢慢平復下來,紅着眼睛看他:“你説你以前受過傷,為什麼會受傷?”秦桓升道:“我打了七年的仗,多多少少都會受傷。”雲雀嘴巴微張,“你打過仗?”秦桓升點了下頭。
雲雀嘴巴張的更大了,他問:“那你殺過人嗎?”秦桓升笑了,“打仗自然是要殺人的。”雲雀一臉怔然,説不出話了。
對於從小在宜院長大的人來説,戰場上刀光劍影的畫面實在太過遙遠,他沒親眼見過,只能從街頭巷尾和話本小説裏聽來一二,但也能想象出場面是何等的血腥和殘酷。
雲雀陷入了沉沉的深思。
他覺得秦桓升與他過去接觸的男人完全不一樣,不會使喚他幹活,不會迫他唱歌跳舞,更不會像一些油頭肥耳的老男人吃他豆腐。他既敢殺人也敢殺雞殺魚,又會打仗又會做飯,好像沒有什麼事能難倒他。
秦桓升簡直是天底下最厲害的人了。
他現在對秦桓升有很多情複雜地
織一起——最初相識的
,
積月累的信賴,和現在油然而生的敬佩。
秦桓升在雲雀心裏的分量已經很重很重了,重到秦桓升讓他做什麼,他可能就會義無反顧地去做什麼。
“你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