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74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後,只覺腦中有什麼東西爆了,整個人渾渾噩噩,彷彿沒了意識,連前方大勝,夷狄再次敗退的消息傳來,都沒有喚回他的神志,自然,腹中一陣重似一陣的痛發緊,也被忽略了。
大勝回營的將士們聽説了夷狄屠城的事情,馬不停蹄趕往茂山城,帶回來的,卻是整座城池裏僅剩的五個活人,以及前去馳援的將士屍體,甲冑加身的葉卿,赫然在列。
出去時乾淨整潔、威風凜凜的盔甲,此時已經破爛不堪,染盡了血污,盔甲上留下了多少刀劍傷痕,裏頭的身體上便有多少,數也數不盡……
只道是,大燕戰神的時代,結束了!
温衡以監軍的身份,加上手中虎符的分量,將所有人趕出主帥營帳,親自為這具屍體淨身,換上嶄新的盔甲,還他一份將軍的體面。
他們大燕的鎮北將軍,護佑萬民的戰神葉子衍,合該體體面面地走。
將屍身平放在兩人都曾睡過的牀榻上,行屍走一般強撐着辦完所有事情,温衡終於卸了力氣,整個人蜷縮在葉卿的屍身旁邊,顫抖着抱住大腹悶哼不斷,眼角抑制不住地滑下淚珠,不知是疼的,還是心裏苦得緊。
羊水不知何時已經破了,後邊濕漉一片,肚腹已經發緊發硬,陣痛間隔十分接近,温衡知道,孩子已經等不了,急着要出來了,把他另一位父親等回來以後,便再也等不了更久了。
想到孩子,温衡陡然清醒了幾分,這孩子不能出生在軍營裏,他必須另外找個地方。於是扶着後下了牀榻,看着葉卿滿是傷痕,仿若睡着的面容,心中暗道,你放心,我一定讓你葉家的血脈延續下去。
整了整皺巴巴的披風,咬牙走向馬廄,要了一輛馬車,獨自駕車出了軍營,往南方而去。
顛簸疾馳的馬車對即將臨盆的温衡而言,是一種不小的折磨。
離了軍營,他已經不需要再強忍,溢出喉頭的慘呼飄散在風中,轉瞬消弭於無形。
此時太陽已經落山,夕陽的最後一抹光線消失在地平線,整個荒原逐漸暗沉下來。
恍惚間,馬車上又出現了一個人,他從温衡顫抖的手中接過繮繩和馬鞭,趕着馬車繼續往南,手掌空閒下來,輕輕摸了摸温衡的臉頰,柔聲道:“乖,去裏面休息,再往南走上一陣,就讓這着急的小傢伙出來。”手掌冰涼的沒有一絲温度,温衡卻管不了這些,他痴痴地望着這個人,幾乎分不清自己是在夢裏,還是在現實。
揮鞭的人再沒有説話,温衡心裏一陣空一陣滿,翻江倒海似的,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説,聽話地退進馬車,他怕自己一説話,這不知是夢境還是幻象的人,會就此消失無蹤,況且,腹中的巨痛讓他眼前發黑,確實是撐不下去了。
駕車的人自然就是葉卿,是葉卿的魂,模樣還是原主的模樣。
這是他的金手指,在身體斷氣的那一刻,讓007將他的魂從身體裏扯出來,原先心梗而亡時,因為持續的過程很短,他並沒有太大的覺,這一回是真正被亂刀砍死,那種直擊靈魂的痛苦,他絕不想再體驗第二遍。
魂體白裏無影無蹤,夜裏卻能現形,和聊齋的故事裏一樣,因為成了魂體的緣故,葉卿整個人沒有一絲温度,觸
冰涼。
入夜之後,他立刻現出身形,助即將臨盆的温衡駕車。
馬車停在一個小村莊不遠處的山坳裏,夜掩蓋了一切,在成了魂體的葉卿眼中,卻和白晝時沒有兩樣,他掀簾鑽進車廂時,只見黑暗中,温衡抱腹蜷縮在角落裏,整個人抖若篩糠。
葉卿伸手替他解了衣衫,鬆開緊緊勒在腹間的束腹帶,頓時,肚腹再度脹大了不少,彷彿要爆開一樣。
温衡完全沒有反抗,任由葉卿動作,嘴裏卻時不時呢喃一句:“是你麼?”極輕的聲音,還能聽得見顫意。
他每問一遍,葉卿便回答一聲:“是我。”又低了頭,忙碌地探查,後面已經開了十指,羊水幾乎乾,再也不能等下去了,否則,孩子非憋死在裏面不可。
葉卿將他攬在懷裏,冰涼的手掌從上往下推着肚腹,嘴裏念念不斷地説着:“季平,用力。”温衡已經有將近二十個時辰沒有吃過東西了,再加上腹中不間斷的巨痛,整個人早就沒了力氣,任葉卿再怎麼説,他此時是真的提不起半分力氣。
温衡這個正主兒使不上力,葉卿再怎麼經驗豐富也是白搭,此情此景,又不可能剖腹。
想了想,只能暫時用言語將他的意志刺起來:“季平你答應過我,一定會把這孩子生下來的,我特地從黃泉路上趕回來,就是為了看着你兑現承諾,你可不能食言。”
“黃泉!”温衡突然劇烈顫抖,整張臉痛苦到扭曲,語不成調,“你……你還是要走……”
“呃……”他突然反手抓住葉卿的衣襟,斷斷續續道,“我……我用力……你……”別走,這兩個字終究還是沒能説出口,因為葉卿冰涼的手掌已再度推着他的肚腹,他向下使力。
沒了羊水的潤滑,温衡幾乎是幹生,好幾次孩子的頭就要出來了,因為疼得卸了力,又縮了回去。
部以下彷彿被一輪一輪地碾壓着,他幼時便知道,族裏的男子生產艱難,輪到自己頭上,才知竟艱難到這種程度。
痛苦的煎熬持續了整整一夜,温衡幾番昏,又被痛醒,指甲在木製的車廂內壁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