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天秋月又滿shang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蕭摩雲覺得自己的手心裏油油的,彷彿沾滿了小魚臉上的油垢,一邊取了手巾拼命地擦,一邊繼續問小魚:“你做菜如此用心是為了什麼?”小魚搖搖晃晃地爬起來,從嘴裏吐出一顆帶血的牙,不敢再看蕭摩雲,跪在地上戰兢兢地回話:“小人想做御廚。”
“想做御廚啊?”蕭摩雲扔掉手巾,淡淡的笑:“你做的菜我嘗過了,還是不錯的。我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今天的晚飯,能讓夫人多進半碗飯,我就留下你。”小魚不吭氣。
“怎麼,你不願意?”蕭摩雲鳳眼一眯,鋪天蓋地的殺氣向小魚壓去。
“夫人不喜歡吃小人做的菜,只喜歡吃公子做的麪條。”小魚抖成一團。
蕭摩雲呵呵笑起來,人蔘滋。補鴨的事情他也聽説了。
“算了,只要她今晚肯吃你做的菜,不管多少,都可以。你退下吧。”小魚磕了頭退下,蕭摩雲對身後。的陰影裏低聲道:“是他嗎?”陰影裏的人回答:“是他。此人從。小,三年前才在白蘭港的萬福酒樓做了夥計,勤奮好學,對烹調有莫名的痴
,先是討得了大廚的歡心,做了配菜工後,又成了大廚的幫手,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可以獨立做菜,有些菜甚至比他師父還要做得好。此人野心甚大,曾經在夥計中揚言,他將來要做一家薈萃天下美食的天下第一樓。”
“有野心好啊,盯緊他。”小魚端了心烹製的幾道海鮮給初晨送去。半路。裏遇見蕭摩雲,他看見蕭摩雲,有些驚慌失措,情不自
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缺牙。
蕭摩雲不動聲地把他的小動作都看在眼裏,從。袖子裏取出一隻瓶子遞給他“把裏面的東西每盤灑上一點。”小魚有些驚慌,還是接過瓶子,當着蕭摩雲的面。在每盤菜都灑了一些白
的粉末。然後把瓶子還給蕭摩雲,弓着
敲響了初晨的艙門。
他看見坐在桌。旁發呆的初晨,眼裏散發出驚訝狂熱的光芒,身後傳來蕭摩雲的冷哼聲,他抖了抖,摸摸自己的缺牙,低下頭把菜放在桌上,偷偷瞅着初晨小巧緻的腳。
初晨看都沒看他一眼,每樣菜略略動了一筷子,才説:“駝背呢?”
“他病了。”沉默,初晨漱了口,淡淡地説:“拿走吧,下次不要做海鮮了。我不喜歡。”小魚低聲答應了,收拾了盤盞,正要退出去,就聽初晨説:“你是從白蘭港新來的廚師?”
“是。”
“白蘭港離蘭若有多遠?”不等他回答,初晨又説:“你可曾聽説過關於蘭若的什麼事?”小魚有些為難地説:“回夫人的話,若是前幾年,您問的問題小人沒有答不出來的。這幾年都躲在廚房裏專心學菜,什麼都不知道。”
“你下去吧。明不必來了,我不喜歡你做的菜。還有,你以後服侍人時,記得把臉和手洗乾淨點,再換件乾淨的衣服,
得一屋的油煙味。”初晨冷冰冰地拋下一句,再不肯看他半眼。
小魚眼裏一抹怒火閃過,垂下眼皮乖巧地問:“那夫人可想吃公子做的面?”初晨回答:“也行,來半碗。幾天不吃,真還有些想吃了。”小魚黑着臉出去,面撞上蕭摩雲似笑非笑的眼神,嚇得一哆嗦,討好而委屈地説:“公子,夫人瞅不上小人。”蕭摩雲笑道:“沒事,明天還是你給她送飯。”他明白初晨那點心思,她嫌小魚沒有有用的消息,想另外換一個廚師,打聽些彥信的消息。他轉身往廚房裏走“小魚,你是叫這名字吧?你來給我打下手。”兩個月期限只差十天的時候,
據邸報,彥信已經攻到了蘭若京城的附近,蘭若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國土和不到五萬的軍隊還掌握在瑞帝和彥
手裏。彥信的勝利,指
可待。羽池得到了初晨向他許
徹底堵死了。蕭摩雲站在艙外,看見她艙房裏透出來的那點火光終於消失不見,不由得微微一笑。她這算不算是對彥信徹底失望,對現實完全屈服了呢?
第二天天要亮的時候,小魚看見初晨站在船頭上怔怔地望着遠方。晨風將她披散的頭髮吹得漫天飛舞,雪白的衣衫獵獵作響,讓人覺得她隨時都會隨風而去。
他有些膽戰心驚,大聲喊道:“夫人,你要做什麼?”初晨回過頭,臉上有淚“小魚,如果有人讓你在江山和我裏面選,你要哪一個?”小魚為難地摸摸頭:“夫人,小人做夢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江山小魚是不可能得到的,夫人,是天上的仙女,小人也只能偷偷看一眼而已,看多了,公子都會挖了小人的眼睛,就是做夢,也不敢想。”初晨嘆了口氣:“是呀,我問你這樣的問題,自然是為難了你。”她指着遠處“那裏是我的家鄉,我前兩天還在魂牽夢縈地想回去。可是現在,我永遠也不想再踏上那塊土地了。”小魚道:“可是那裏有人傷了夫人的心?”
“是我自己傷了自己的心。如果自己不抱奢望,任何人也無法傷害我的心。”
“公子對夫人不夠好嗎?夫人愛吃他做的面,他又是神仙一般的人物,與夫人正是天造地設的一雙啊。”小魚有些茫。
“他麼?”初晨苦笑起來“他對我,是再好不過了。我為了一個人,曾經險些讓他喪命,他居然不計前嫌,只一心想討好我。比起某些人來説,真的是不能比。我是應該滿足了。”
“讓夫人傷心的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小人想象不出這世上還有什麼人比得過公子去。”小魚好奇地追問。
“呵呵,你倒是個膽大的,什麼都敢問。等你跟上我幾年,保證你再沒有這樣大的膽子。那個人,是這世間最英武的男人,卻也是最冷酷無情的人,他是個騙子啊。”初晨嘆了口氣,潸然淚下,身體緩緩向船舷kao去。
“夫人,你不能想不開啊。”小魚大驚失,油膩膩的手緊緊抓住初晨又
又滑的手,在她身上亂抱一氣,大聲喊:“來人啊,來人啊,夫人想不開啦!”他一挨近初晨,一大股油煙味直往初晨的鼻子裏衝。初晨厭惡地推他,他的手臂堅硬如鐵,她居然推不開,豎眉怒斥道:“走開!你娘才想不開了呢!放開我,大膽的奴才,你作死麼?”小魚緊緊摟住她不放,嘴裏亂七八糟地喊:“夫人,您饒了小人吧。要是您有個三長兩短,公子會要了小人的命的。”初晨惱羞成怒,咬牙切齒地一掌向他揮去,手掌剛捱上他的衣角,還沒打在他身上,小魚極其悽慘地叫了一聲,就勢滾落在地,吐出一口血來,哭喊着:“公子救命。夫人要殺了小人。”蕭摩雲聞聲出來,衝過去拉住初晨,嘉許地看了小魚一眼,吩咐:“你去準備早膳,這裏有我。”初晨憤怒地指着連滾帶爬的小魚,惡聲道:“你給我殺了這個狗奴才!”她雖覺小魚身上多有蹊蹺之處,但也以為是蕭摩雲
來監視她的。
蕭摩雲擁住她的肩頭,嬉皮笑臉地道:“好好好,我等會兒就剁了他給你燉湯。”一邊向小魚使眼,讓他快走。
蕭摩雲連哄帶勸地把初晨送進艙房裏,看她睡了,才去尋小魚。
小魚正拾了一塊破鏡子,把嘴張得大大的,照着他那口黃牙。
“牙齒又被打鬆了?”一個聲音在他身後問。
“可不是?那被公子打落了一顆,今
又被夫人打鬆了牙牀。小魚沒了牙齒,蝦是不能吃了,今後真的是隻能吃泥了。”小魚晃晃牙牀,愁眉苦臉地“怎麼好看的人,脾氣都那麼糟糕。”他回過身,猛然看見站在身後一臉微笑的蕭摩雲,嚇得臉都白了,忙扔了鏡子跪在地上磕頭。抖抖索索地説:“公子,小人剛才只是拉了夫人的衣襟,沒有碰着夫人一
寒
,公子要剁,只剁了這個手指就好,就是它碰着夫人衣服的。”蕭摩雲呵呵大笑“你起來,跟我説説剛才是怎麼回事。説得公子高興,我不剁你手指。”小魚愁眉苦臉地説:“公子怎樣才叫高興呢?”蕭摩雲冷哼一聲,嚇得他忙一五一十地把剛才的事情都倒了出來,又説了一句:“夫人説小人膽子大,又説只要小人跟上她幾年,膽子就會變小。”見蕭摩雲沒有説話,他又補充了一句:“公子,小人的理解是,夫人其實已經答應讓小人跟着她老人家了,她讓您剁了小人,其實是氣話,是不是?”蕭摩雲冷冷地瞅着他,見他嚇得眼珠子亂轉,額頭都冒出油汗來,方才説:“公子不喜歡自作聰明的人。你記好了?”心中卻已想着,只等上了岸,第一個便要把這小子給剁了。
蕭摩雲走出老遠,小魚還站在原地發愣,半晌才反應過來,跪在地上磕了個響頭,大聲説:“謝公子賞。”
“當”的一聲,他的頭捱了一鐵勺,駝背瞪着他説:“你傻了?公子賞你什麼了?”小魚也不生氣,摸着頭呵呵地傻笑:“師父,公子賞我跟着他了呀,我要做御廚了。”駝背呸了一口,不屑地説:“傻人有傻福,好事怎麼都讓你碰上了?”小魚cha着道:“我爹給我取這名兒的時候,就説了,名字賤才壓得住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