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秋聲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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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親,他長得很好看,對我很親切,我小的時候,很想要母親抱,但是母親幾乎不見我,就是見了我也是冷冷的罵我,厭惡我,更別説抱我了。我見到父親的次數也很少,可是每次見到他,他都會很高興的抱我,親我,誇我漂亮,聰明,還會在逢年過節和我生的時候送我禮物。那時,我最開心的事就是見到他。”

“後來他病了,病得起不了牀,瘦的我都認不出來了,我心裏很難過,很想幫他,但是不知道該做什麼。也就是那個時候,我爺爺跟我説了家族責任,告訴我只要做好應該做的事情就能幫我的父親。我不再故意惹母親生氣,努力的學習,盡力做好每一件事情,終於成了別人眼中的美麗端莊,即便是要勾搭男人,也是做得一本正經的大家閨秀,風家大小姐。”想起那些嫉妒自己,偏偏又抓不住自己的小辮的夫人小姐們的評語,初晨自嘲的笑笑。

“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讓我對自己以前的信念產生了懷疑,覺得自己這麼做到底有沒有價值?心裏不甘心,不想就這樣傻傻的死去,於是我產生了要逃走的想法。但我發現我做不到真的棄家族於不顧,無法看着他們過不好的子,我就想,我認真的去做好他們要我做的事情,就算是償還他們的養育之恩。”

“在萬湖之前,皇上派了那麼多人監視我,怕我會偷偷跑掉,其實他不知道,我本不會跑。事情沒有做好,我又怎會跑?萬湖之役後,我僥倖的活了下來。同時我也發現對於家裏人來説,我存在的意義便是無休止的利用和索取,心裏很寒心,所以我又開始考慮逃走的事情。但是那時候,我不敢走,我什麼都沒有,出去後可能就是死路一條。”

“我一直等,等我要找的人來,但那時候已經不好走了。如果我隨便逃走,會給風家帶來很大的麻煩,如果是那樣,我先前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剛好金玉lou送上門來,我就利用了那個機會,後來的,你都知道了。”初晨停下等他兑現自己的承初晨無可奈何的道:“是重金收買來的。”她的確是花了大價錢來的,但這些錢也是要找到門路才能花掉的,不過她本不打算告訴彥信,關於那個人的那些事永遠是她心裏最美好的記憶。

彥信隨手丟給她一張燒了一半的焦黃的絹紙,上面的僅剩的幾味藥名也是模糊不清,初晨臉都氣綠了。

“沒辦法,我得到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彥信一攤手,看着初晨越來越黑的臉,他冷冷的道:“你違抗皇旨,私自逃婚,私會jian夫,勾結外人,處心積慮謀殺親夫。你這樣惡毒的女人,就是把你千刀萬剮也不足以解我的恨。”俗話説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就是他這種人。

“他不是我的jian夫,你也不是我的親夫。我運氣不好,剛好落在你手裏,你愛怎樣便怎樣。”早知他不會善罷甘休,初晨懶得跟他多説。

“你就不怕我把這件事稟告父皇,治你風氏一個謀逆之罪?只怕你先前做的事情尚不能抵其罪的十分之一。”彥信的眼神帶着淡淡的嘲諷。

“論起來,我也是受害者。這些事情,人證物證多得很。如果你向皇上稟告,請記得告訴他老人家,我曾經被惡人擄去,有可能失了清白,實在不適合再做廣陵王妃,請他重新在名門貴女中為你遴選,想必他老人家一定老懷甚。説到風氏謀逆,那我是很委屈的。我知道您要説那件衣服,但這其中涉及到了萬湖餘孽,那件衣服應該就是他們心設計來的,要不然怎麼剛好您會在那裏出現呢?”

“雖然您位高權重,但國家律法也不能單憑您一句話就能改變的不是?若是您不願意我做這個廣陵王妃,我讓出來就是了,何必一定要罪及滿門,定個莫須有之罪呢?就算是風家再不濟,相信朝中御史大人們也不會放任這樣的冤案發生。要不然,乾脆您退婚得了?”初晨賭彥信拿不出任何證據,即便就是拿出些來,她也可以推得乾乾淨淨,更何況,她現在已可以篤定,如果彥信真的想退婚,本就不會答應這樁指婚。

彥信道:“果然牙尖嘴利,但你記住,本王若是想要風氏亡,卻是一定可以做到的。不過本王心開闊,看在你老實待,真心悔過的面上,對你先前犯的錯既往不咎。如果你不想你父親又重新躺回去,你最好不要再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否則,孤定然叫風氏萬劫不復。”初晨忍不住想笑,她還真沒看出來她怎麼老實待,真心悔過了?他倒是真會給自己找台階下。彥信站起身,提起包袱,抖抖袍角,抬腳要走。

“你別走。”初晨忙喊道。

“怎麼?這麼迫不及待就想跟我房花燭了?如果是這樣,我很高興留下來。”彥信回頭,一臉壞笑的望着初晨。

“呸!”初晨深了一口氣“我是問你,為什麼非要娶我不可?我可不信,你真的是看上風氏嫡女這個稱號。我還有好幾個堂妹的,也是嫡出,情比我好,容貌、見識、文采都不輸於我。如果你真的是有其他目的,早些説出來,我也好早些幫你不是?”初晨竭力讓自己的態度和藹可親一些。

“你若真的想幫我就老老實實的準備嫁妝。還有,在萬湖的時候,我不是真的想餓你的。”彥信丟下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就從窗口躍出,很快消失在朦朧的月中。初晨討了個沒趣,悻悻的關上窗子。他不是有意餓她的,那為什麼連水也不給她喝一口?狡辯!

初晨坐在窗前,看潤雨做鞋。蘭若的風俗,女子嫁人,是一定要親手為丈夫做一雙鞋和幾件衣服的,這雙鞋會提前送到男方家,娶親那男方就穿着這雙鞋來接親。男方從那雙鞋的做工、選料、配、繡工上,可以看出很多東西,小了説是看女子的女紅針指是否通,‮趣情‬愛好是否高雅;大了説就是看女方家教如何。可以説,這是新婦給人的第一印象,馬虎不得。

這個傳統已經很多年了,上至皇室,下至民間,任何人都不能免俗。這雙鞋代表的意義非同尋常,那些手藝不好的女子怎麼辦呢?便是偷偷的出高價請名家來做。但這種事情一旦傳出去,始終是很丟臉的事情,是要受到夫家和外人的恥笑的。雖然初晨的女紅很好,但她就是不願做,讓丫頭們做,幾個丫頭先前誰也不肯做,最後在她的命令下,還是潤雨接受了這個任務。

潤雨帶着一種幾近虔誠的神態,認真的下針,線,厚厚的鞋底上納了很多細密實在的針腳,她猶自不肯歇手,細細的看,生怕哪裏沒有做好,或是哪裏漏了一針。初晨笑道:“可以了,不必做得這樣好。又不是要走千山萬水,穿着去打仗的。他最多穿個興頭就不會穿的。”潤雨認真的道:“姑娘,不是這樣説。原本這鞋應該由您親手來做,您不肯做也就算了,反正小姐們多數都是請人做的。但是這鞋子做的好不好,可干係着您和風家的臉面呢。”

“哎呀,不要説了。我知道了,你繼續,繼續。”初晨厭煩的走開。叫她這麼辛苦的給那個人做鞋底,讓他在腳下踩一天就隨便丟開,她瘋了才會做。

潤雨把鞋底做好後放在熱水裏,用蓋子蓋好了捂,待鞋底軟了,方拿出來用木槌細細的槌,槌均勻了再洗淨曬乾。這樣一來鞋底就成了牢不可分的一體,堅實着呢。她把鞋底放在石桌上晾好,想了想,生怕掉灰在上面,又用一層細白布小心的蓋好。潤lou和黛拿了初晨換下的衣服去洗,剛好看見她無比認真的樣子,黛“撲哧”一聲笑出來,細聲道:“雨姐姐這哪裏是晾鞋底,是在曬花吧?不知道的,還當你是給自己準備鞋呢,這樣堅實,只怕要穿一輩子哦!”潤雨的臉一下子紅得滴血,柳眉倒豎,怒道:“你怎的這般糟蹋人?”氣沖沖的丟了手裏的盆,哭着走了。黛不由大怒,正要追上去和她分個明白,潤lou一把拉住她,搖了搖頭。潤lou看着潤雨的背影,眼裏充滿了擔憂。

“怎麼了?”意在屋裏聽見聲響不對,忙出來看。

“我就是跟她開了個玩笑。誰知她這樣小氣,反應這麼大。”黛還在氣得不得了。

意走過去看了看那用白布蓋着曬的鞋底,道:“你也不小了,再這麼口沒遮攔的,將來到了王府,只怕惹禍上身,到時姑娘也保不住你。”黛氣焰一下子低了去,低下頭小聲的答道:“意姐姐,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了。”見意點了頭,忙小跑着去洗衣服。

“姑娘真的要用潤雨做的這雙鞋?”意皺着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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