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流水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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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門,放出帥鍋一隻——(*ο*)哇~潤lou白了黛一眼,倒了杯茶遞過去。
黛喝了,得意的一抿嘴:“咱們姑娘的手藝還用説嗎?那是師從名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那鞋和衣服是不大不小,剛好合適!三殿下那個高興呀,都笑得合不攏嘴了。”初晨道:“你看見的?”
黛摸了摸鼻子,訕然道:“那倒沒有。”隨即又理直氣壯“但是其他人看見了啊!大家都這麼説。”初晨嗤笑:“大家都這麼説?誰不是撿好聽的説?就是不合身,又有誰會當時就嚷嚷説不合身的?還不是大家都要笑着互相恭維。這種事情還要我教你?”
黛被她打擊狠了,猶自不服氣,噘嘴道:“反正我就是知道三殿下很高興!要不然怎會連端盤子的小廝都每人得了二十兩的賞銀?就是白夫人的轎伕,也得了五兩的賞銀呢!至於封給白夫人的紅包那就
厚了,這麼多銀子,那得要他們掙多少久啊!想必他們現下都樂開了花呢,要是三殿下心裏不高興又怎會如此大方?”
“你還學會頂嘴了?看來是我平時管教得太少了。”初晨冷冷的道。
黛一下蔫了,心裏卻着實不服氣,噘着嘴在那裏杵着,臉沉得都要滴下水來,
意偷笑着拉了拉她,示意她看初晨,只見初晨雖然板着臉,眉梢眼角卻有一股子藏都藏不住的笑意。有誰會不喜歡自己做的東西被人喜歡,被人誇讚?這些東西,除了那鞋底以外,其他的可都是初晨這些
子辛辛苦苦做來的。
她的心態很複雜,她説不出當時做這些東西時的心情,雖然沒有待嫁的喜悦,卻也沒有多少怨恨,既然這一步無論如何都要走,只當是打發子罷了。不過做的時候,一針一線也是極盡心的,甚至還帶着那麼隱隱的一絲希翼,希望能得到別人的認可。她想,她終究還是虛榮的,從內心深處,她也是極盼能得到彥信的認可,不希望他輕視於她的。
黛一下樂了,上前拉着初晨涎着臉笑道:“好姑娘,您就看着婢子跑前跑後的打聽了一個下午的份上,好歹也賞婢子些銀子?”初晨瞪了她一眼:“給你三分顏料,你就開染坊了?是我讓你去的?走開些!銀子沒有,巴掌倒是有兩個,你要不要?”眾人笑作一團。
為了主持長女的婚禮,冬月二十一,風子瑛帶着初晨的兩個弟弟風初陽和風初藴終於風塵僕僕的趕到了京都。剛聽到家人來報説是到了城門外了,綠綺夫人帶着初晨和幾個得力的家人僕婦早早就喜氣洋洋的等在了門外。
小廝四兒飛奔着跑過來喊道:“夫人!老爺和少爺們到了!”一行車馬慢悠悠的出現在街口,還隔了老遠,兩個少年的腦袋便從車窗裏探出來,對着綠綺夫人笑着喊:“娘!”隨着一聲呵斥:“沒規矩!”一隻手“啪”的打在兩腦袋上,兩個少年垮着臉縮了回去。綠綺夫人的立在門口,端莊嫺雅,只是嘴角含着的喜意和焦急怎麼都掩蓋不住。初晨望着綠綺夫人掩蓋不住的發自內心的喜悦,不由有些黯然神傷,母親又何曾用過這樣的心態對她?
一縷目光投放在她身上,久久不曾挪動。正在黯然神傷的初晨不由惱怒起來,什麼人敢如此膽大的盯着她看!她抬頭,只見馬車後面,巍然一騎。棗紅大馬上,披着石青大氅的年輕男子滿臉都是喜和關懷,目光炯炯,正毫不掩飾的望着她!
漂亮的五官,温潤的笑容,略帶憂鬱的眼神,眉間滄桑,雖然與印象中那個高挑瘦削,神采飛揚的少年有所不同,但那悉的眉眼和笑容,分明就是他。怎會是他?初晨吃驚的睜大了眼睛。已經死了的人,怎麼又復活了?但那個笑容明明白白地綻放在她的面前,他有影子,他是活人。突如其來的喜悦充斥了初晨的
懷。蘇縝,怎麼會是你?蘇縝,他們不是都説你死了嗎?
不多時,馬車到了門口,小廝忙上前安腳凳,兩個俊俏的錦衣少年不等腳凳安好,就迫不及待的從車上跳了下來。小的那個顧不得其他,三步並作兩步的撲上去一抱抱住綠綺夫人,嬌嗲嗲的喊了一聲:“孃親!藴兒想死你了!”大些的那個卻只是望着眾人微微一笑,回過身去小心翼翼的扶着一箇中年男子下了車。
那中年男子穿着一身雪青的皮袍,氣質高華,五官俊美,身材修長,有些瘦弱,臉
雖然顯得蒼白疲倦,但眉梢眼角的喜意也是溢於外表。他帶着温柔的笑容對着綠綺夫人點了點頭,又看着初晨温和一笑。這正是初晨的父親,現任寧國公風子瑛。蘇縝也上來和綠綺夫人見禮,可以看出,綠綺夫人也是相當驚訝的,但她並沒有多説什麼。
“小師妹。”初晨抬起頭,看着那個比她高出一頭的魁梧身影,不知道該説些什麼。風子瑛嗔怪道:“晨兒,歡喜傻了嗎?怎麼不喊你蘇師兄?”初晨別開頭,眼淚在眼裏打轉,他沒有死,但為什麼現在才來?
一家人久別重逢,自然是歡喜無比的。風子瑛拉着初晨細細的看了又看,又問了些她近來的情況,方放心的點點頭。初晨看着這個雖然待她不錯,卻很少接觸的父親,畢竟是卧病多年,雖然心調養,風子瑛的身子還是很瘦弱。但人逢喜事
神
,風子瑛清矍的臉上透出一股初晨多年來從沒有看見過的神采。父親有今天的樣子,為的什麼,初晨心裏自然很明白,她低低的在心裏嘆了口氣。
弟弟初陽和初藴一個十五歲,一個十一歲,比起初晨離家的時候又長高了一大截。二人有些拘謹的跟初晨行了禮互相問候了後,就忙着跑過去親暱的拉着綠綺夫人撒嬌,畢竟初晨跟他們一向不是很親近,他們也有些怕這個美麗出眾卻一天冷着臉的姐姐。這是有原因的,一方面因為綠綺夫人的關係,另一方面初晨每天要學的東西實在太多,忙得本沒有時間和他們接觸,久而久之,姐弟之間更是疏遠了。
面對兩個小兒子,綠綺夫人更是lou出她慈愛温柔的一面,無限寵溺的摟着兩個兒子問長問短。初陽和初藴是初次出門,見什麼都覺得新奇好玩,興奮的搶着和綠綺夫人講路上遇到的好玩的人和事,綠綺夫人則微笑着耐心的聽着,不時配合的揚起眉驚奇的發出一聲:“是嗎?”
“哦?真的啊?”等等諸如此類的話,風子瑛則含笑望着兒,一家人其樂融融。
初晨坐在一旁,靜靜的望着他們,忽然覺得自己的父母和兄弟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她就是那多餘的一個。這麼多年來,她好像從來也沒有真正的融入過這個家庭,有意無意的,不管是他們,還是她自己都沒有把她看做是他們中的一份子,她只是一個隨時都可能離開的外人。蘇縝坐在一旁一直在看她,她不想理他。畢竟一個消失了很久,你早已認定他死亡,曾夜為他悲傷的人,突然活生生的出現在你的面前,還沒有任何的解釋,任誰心裏也不會好過。
“姑娘。”意悄悄的拉拉初晨提醒她,風子瑛在和她説話。初晨回過神來,聽見風子瑛問她京都有些什麼好的風景和比較出名的小吃等等,她面帶微笑的一一回答了,心裏明白大概是風子瑛終於發現了她與當前的歡樂氣氛格格不入的安靜和走神,因而故意找了個話題和她説話。
晚飯後,初晨又枯坐了一會,便起身告辭,綠綺夫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準了。忽視蘇縝擔憂的目光,初晨跟風子瑛行禮道了晚安,剛要退出門去,風子瑛突然道:“晨兒等等,為父給你帶了些你最愛吃的家鄉特產,你讓意去找風安拿。”這個家裏唯一能稍稍記掛她一下的人大概就是風子瑛了吧?初晨愣了愣,望着風子瑛
的一笑,謝了退下。
風子瑛望着女兒的背影,眼裏滿是複雜的情緒。對於這個女兒,他自知風家欠她太多,但是對於子的所作所為,他都是默許了的。皇家的規矩多,彥信的名聲也不好,雖然明知女兒嫁過去後可能不會太好過,但事情已到了這個地步,他能做的很少,只希望她嫁過去以後不會太難過而已。
天空陰沉沉的,偶爾還飛下幾片細小的雪片。初晨立在廊下等意去找風安,若是別人,自然可以讓他送去,但是風安不同,他年紀很大了,是風家的得力老人,先前一直跟在風老爺子身邊服侍,少不得要給他些體面的。
屋裏屋外是兩個世界,廊上的寒冷昏暗與主屋裏的温暖亮堂形成鮮明的對比。一陣冷風吹來,初晨縮了縮脖子,緊了緊身上銀紅緞面的灰鼠皮襖,她的披風落在了主屋裏,她也懶得去拿,她下意識的不想看見他們家人團聚,其樂融融的樣子,她也不想看見那個人。意拎着幾個紙包小跑着回來,看見她冷得縮頭縮脖的樣子,嘆了口氣道:“姑
,這麼多的丫頭婆子,你就不會喊個人去給你拿?”又跑回去給她拿披風。
“蘇公子。”身後傳來意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