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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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揮着拳頭的少年中,有一名似乎想討好賀斐意,提起腳朝蕭松
鼠蹊部踩下去,卻沒料到會被人一巴掌拍得朝前趴倒在地,撫着白
的一張臉,他殺豬似地悲嚎起來。曉恩站在客棧中央大顯雌威,沒兩下子,那些少年全仰躺在地呼爹喊娘。
那倚在櫃枱的賀斐意作夢也沒想到,撇開那難看的吃相,這名少女竟有張清麗絕塵的臉!他急忙拍掉袖口剛剛在櫃枱上不小心沾上的灰屑,斯文有禮地對她躬身作揖。
“姑娘好身手,在下賀斐意,這廂有禮了。”話還沒説完呢!賀斐意覺得身體往前一僕,而後忽然上了天,一陣椎心刺骨的痛楚從後背整個蔓延開來,睜開眼看,一對機靈的眼睛在他眼前如星星似地亂飛。
“以多欺少,還算是個男人嗎?”曉恩板着一張臉,冷言冷語地數落賀斐意的罪狀。
蕭松一直伏着身子,任由痛苦點點飛濺到身上,他咬牙想着自己曾發下的誓願。這些痛楚
本不算什麼,他只是替斐貞悲傷,同胞弟弟居然冷血至此。當拳頭不再落下,他勉力睜開青腫的眼睛,卻看見一個不過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背對着他在跟賀斐意説話。
唉!原來這姑娘足以自保,早知道他就不用趟這渾水了,松歎自已老改不掉想做善事,卻變成糗事的壞習慣。
當那個女孩轉過身,松想要跟她道謝的話卻再也説不出口。那一瞬間他驚愕得忘了抱住還在發疼的肚子,這實在…這實在…這女孩竟然跟…小小生得同個模樣!
曉恩扶起高自己許多的松後,轉向賀斐意那班人,冷冰冰地説:“全部都給我跪下!”那少年哥兒們全哭喪着臉,看着仍仰躺在地上起不了身的頭頭兒,膽怯地一個挨着一個跪下來。
賀斐意的膽子像被掉了,加上身上的痛楚,方才的不可一世已全不見了。他惡狠狠地捶了旁邊的跟班一拳,又怯懦地指指曉恩,那跟班只好垮着嘴角,畏畏縮縮地問:“你…姑娘到底是誰?”曉恩沒理會他,拿着手絹小心仔細地替呆愕不已的松
擦去臉上的血跡。
“姑娘到底…”賀斐意還不死心。
曉恩眼眸一轉,抬頭用懶洋洋的聲調説:“我是個聾子,沒有聽到。”被人當成孩子般照顧,讓松驚黨失態;況且,他還未從這女子的身份中醒悟過來。他慌亂地接下手絹,忙道:“不勞…呃!姑娘…你…”他嚥了咽口水,好像還不肯相信在眼前的小小真是個女人。
“你是…你是…小小…但你是…女的?”他的五官像是被強烈絞扭着,隔了許久才把話説完。
“什麼你呀我的?”曉恩搖搖頭,她可不打算再裝下去。
“我不是小小,也不是什麼大大,我…是…女…人,呆子!”她輕拍他腦袋一下,隨即坐上長板凳,託着下巴對他燦爛一笑。
彷彿有道和煦的陽光朝松灑下,他整個人都給那笑容攫走了。在這當兒,發現事實真相的震驚,更撼動了他!
真的是女人?小小是女人?頭上挨的那一下雖輕,但比起賀斐意揚在肚子上的那拳更具威力,松被打醒過來,整個人近乎要崩潰了。
沒錯,兩天來跟在他身邊的男孩小小,他講話就是這個樣子,沒大沒小地喊他呆子,説話時也不安分,沒緣沒放就愛在他身上動手動腳地拍拍打打。
一個沒留神,他被嚥下的口水給嗆得大咳,咳得連眼淚都掉下來,完蛋了。他淚眼汪汪地想:這麼説來,他…他竟和一個姑娘在荒郊野地獨處了兩天!説出來有誰會相信?堂堂蕭翰林這下子跳到黃河也…不!黃河污濁得很,該説跳到長江也洗不清了。
曉恩忙着閃避突來的一陣飛沫,同情地看着他一直有的温文儒雅在剎那間消失無蹤。果然是念八股的,她點點頭,決定把結論歸諸於此。真慘!書念這麼多有啥子用?沒事大驚小敝,她不過才對他笑了笑,手也沒伸出去搔他、戳他,竟然咳成這模樣?真的有病!
不管他了,她轉回頭,凝視着那羣少年,想着該如何處置他們。
空氣中凝結着一股窒人的氣氛,四周靜悄悄的,賀斐意那幫人嚇得汗水淋漓直下。那陌生女孩忽然出的笑容透出幾分詭異,令他們個個惶惶不安。
徑自掩上客棧的門之後,曉恩探身開口跟躲在櫃枱後的夥計要了紙筆,然後又坐回長凳上。
只見曉恩利落地上硯,磨墨,沾筆,攤紙,連經過一陣大嗆、大咳之後的松,也對她的行為覺得好奇。
“喂!你們過來!”她翹起二郎腿,揚揚下巴,笑嘻嘻地説:“姑娘我生平沒別的嗜好,就愛聽《道德經》,如果誰能給我來個這麼兩段兒,本姑娘就放了他!”他們睜着眼,嘴巴張得大大的,面面相覷,全給她這莫名其妙的要求傻了。
“到底會不會嘛?”她拉長臉。
“不…不會…”其中一個人顫抖着嘴先開口。
“哦?”曉恩垮下笑臉。喔!慘了,怎麼會碰到一堆草包?要不是她老背不全那五千多個字,才不必求這些白痴呢!
“姑,您別生氣!這個姓蕭的…不,這位蕭大爺飽讀詩書,小的相信他對姑娘一定有所幫助!”語鋒一轉,原來那個揮拳揍人的公子兇狠全不見了,被曉恩賞了個大鍋貼後,連媚得像條哈巴狗。
“對!對!對!”賀斐意率先附和,討好地對曉恩諂笑。
“這傢伙幹過‘翰林學士’,文采過人,他一定知道,一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