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舞會與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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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海灘旁的一家法式西餐廳環境幽雅,服務貼心,法國大廚做的紅酒蝸牛和鵝肝醬更是讓不少人慕名而來。周起暄便是其中的一個。
“謝謝。”周起暄對着端來甜點的服務員笑了一下,攤開報紙,繼續看財經新聞。
伴隨着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門口出現了一個身穿卡其棉衣,戴着白
圍巾的女孩。周起暄一下子就被她
引住了,心跳不自覺的加速。那張清秀的臉,還有那清冷的氣質,有點像,小夏?
奕寧不理睬服務員的詢問,板着臉,走到曹澄面前,端起桌上的一杯冷水,潑到了他的臉上。
“好你個曹澄,我讓你陪我去醫院墮胎,你居然跑這裏相親來了。你要是不想娶我,就不要不停地讓我懷孕。我一年打十次胎,我容易嗎?”曹澄對面那位妝容緻的名媛淑女臉
大變,連招呼都不打,徑直離開了。周起暄頓
失望,付完錢後,再次看了奕寧一眼,也離去了。
曹澄抹去臉上的水花,哭笑不得,拉着奕寧坐下,説:“你演技也太差了吧。還有,有必要向我潑水嗎?一年打十次胎?就算你是金剛不壞之身,那我難道是種馬?”
“我不管。總之我幫你破壞這場相親,你也要遵守約定,帶我去見起暄。”
“知道你們兄妹情深啦。為什麼不直接去福生珠寶的辦公大樓找你哥?”曹澄柔聲發問後,叫來訓練有素的服務員,説可以上菜了。
奕寧放在桌上的手握緊再鬆開,鬆開再握緊,聲音低低的小小的,告訴曹澄,當初被趕出去後,就不想再見到周家人。當然,周起暄除外。
曹澄輕輕地拍掉她衣服上蹭到的白灰,語氣越發的温柔,帶着無盡的憐惜,勸道:“別難過。我已經讓阿史去打聽周起暄的行程,一定會讓你們兄妹重逢的。這頓我老媽會買單,我們就盡情吃吧。”曹澄很紳士地把鮮
多汁的肋眼牛排切成若干小塊,放到奕寧面前。在給她酒杯倒上紅酒時,他侃侃而談,濃郁的菲力要配合清淡高雅的
艮第紅酒,甜美的沙朗則用成
的納帕紅酒來均衡。至於這柔軟的肋眼,它的最佳伴侶當屬年輕簡單的新世界紅酒。
然後他提到了bloodymary,提到了那次打賭,提到了自己的無禮,鄭重地向奕寧道歉,希望那時的口不擇言不要給奕寧留下不好的回憶。
他開始閒扯,説起自己的成長經歷,自己的閒餘愛好,自己多到數不完的優點和少到可以忽略的缺點。
他又談及了自己的愛情觀,坦誠不諱地供認自己之前確實花心,但也厭倦了放形骸的生活。看着奕寧,意有所指地説今後會專情於一個女孩,為了她,會開始認真地生活。他又孜孜不倦地談到自己的家庭觀,説很有信心,一定會成為一個好丈夫、好父親。
“打住。”奕寧聽着他不間斷的自賣自誇,停下了手上的刀叉,“這些話不是應該對剛才的那個女孩説嗎?我會拭目以待,看看哪個人有如此本事,讓澄少甩掉花花公子的帽子。”那個人還不就是你。曹澄將兩隻手肘支在桌上,托起雙腮,一雙桃花眼脈脈含情地看着奕寧,眼神似醉非醉,朦朧而奇妙。可是,奕寧簡直就是絕緣體,在他千萬伏的放電下依然安之若素。
酒足飯飽後,曹澄帶着奕寧來到一家高檔的鞋店,挑了一雙棕的雪地靴。他把奕寧按在沙發上,蹲下|身,
去她的帆布鞋。在奕寧的目瞪口呆下,親自替她穿上靴子。
“合腳嗎?”曹澄抬起頭,望着奕寧,笑着問道。
“這很貴的。”奕寧不安地看着標價,搖了搖頭。
“雖然被老闆扣了不少錢,但我跑堂賺的錢夠買了。奕寧,你上次因為救我,丟了鞋子。我想賠你一雙。不要拒絕。你只要告訴我,穿得舒服嗎?”
“嗯。很暖和。”奕寧低下頭,看着曹澄,微微一笑。真的很暖和,就像起暄一樣,身上全是陽光的味道。
坐公車回去的路上,奕寧收走了曹澄的錢包。指責他花錢大手大腳,預測他遲早又要變成窮光蛋,在他回飯店之前,自己會替他管賬的。她看着腳上胖乎乎的靴子,不停地對對碰,打開了話匣子:“曹澄,我以後想做出像這麼温暖的鞋子。”
“想當女鞋設計師嗎?”曹澄仔細地聽着,小心地問着,因為這是奕寧第一次對他敞開心扉。
奕寧點了點頭,眼裏卻泛起了憂傷,失落極了,“可我只有高中學歷,沒有一家公司會要我的。其實我很想讀大學,可是——曹澄,你會不會看不起我?”
“如果我跟你説,我大學都是混的,mba的課程只學了一點點,就半途退學,你會不會看不起我?奕寧,學歷不能證明任何東西,是金子的總會發光。”曹澄講這話時,表情很認真,是奕寧從未見過的那種認真。或許,那玩世不恭的外表下也隱藏着一顆積極上進的心。
曹澄急需在奕寧面前展示自己的人格魅力,走到一個煙的中年人面前,指着旁邊的一個女
説:“先生,你沒看見車裏有孕婦嗎?”
“我是有點小肚腩,但你也不至於説我懷孕吧。”那位留着bobo頭的女氣得臉
發白。
車廂裏爆發出一陣陣狂笑。奕寧連忙過去道歉,在車靠站時,拉着窘迫的曹澄跳下車。
曹澄臉上發燙,扯了扯頭髮,“真是衰透了。最近我怎麼老是丟臉?”奕寧忍着笑意,不客氣地損道:“反正你臉皮也厚,丟了一層還能再長出一層。不過,你怎麼能一直這麼好笑?上次你還哭了——”那不停抖落的肩膀表明她真的在強忍着。她捂着嘴巴,快步往前走去,在曹澄跳到她面前時,忍不住撲哧一聲,呵呵地笑了出聲。
曹澄呆住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奕寧笑得如此歡快。那是一種令人如沐風的笑容,不,比
風更讓人陶醉。那一剎那他明白了那句歌詞——
風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沒見過的人不會明瞭。
“你笑起來的樣子有七星級。這樣多好看。以後多笑笑。”曹澄嘴上雖這麼説,心中卻希望這個笑容只專屬於他一人。他久久的凝視讓奕寧到有點不好意思。可當奕寧站在他身後,握着他的手,教他如何控制水
的速度時,輪到曹澄有點不好意思了。
史文浩的嘴巴一下子張成o型,一下子張成啊型。他賊笑着,觀察着他老闆破天荒的青澀模樣。那微微發紅的臉頰,那上下滾動的喉結,那小心屏住的呼,無一不説明他現在有多緊張。
天啦,那還是情場高手澄少嗎?以史文浩對曹澄的瞭解,他知道曹澄這次徹底淪陷了。花花公子一旦痴情起來,那絕對會認真到你哭。
史文浩帶來消息,周起暄今晚會參加一場舞會,但是曹澄沒有收到舞會的邀請函。不過沒關係,明晚他會參加由高級俱樂部舉辦的一場酒宴,而曹澄也是這傢俱樂部的會員。
“奕寧,明天就可以見到你哥了,開心吧?”什麼都不知道的曹澄,看着奕寧因為興奮而不停顫抖的手,由衷地為她到高興。
當天下午,蘇恬找到奕寧,説自己有個非常難得的機會,可以去參加舞會。禮服已經租好,但是脖子空蕩蕩的,要奕寧把項鍊借給她。奕寧不想掃蘇恬的興,再三叮囑她千萬不能丟,並且用完後立刻歸還,才勉為其難地
下一直隨身佩戴的項鍊。
*****
蘇恬在學校人緣極好,她結的好友中有一個是皮革大商的女兒陸語含。在陸語含的陪同下,蘇恬第一次踏進上
社會的
際圈。心裏雖
動,臉上還是維持着端莊温婉的笑容,加上一身純潔的白
小禮服,整個人猶如一隻優雅高貴的白天鵝。
時宇注意到這位笑眼彎彎的女孩,見好友周起暄忙於擴充人脈,便一個人走了過去,對着蘇恬做出了邀舞的動作。
華爾茲的舞曲極盡纏綿。兩人都跳得小心翼翼,舞步舒緩大方、莊重典雅。在輕柔靈巧的傾斜、擺盪、反身和旋轉動作中,蘇恬的白裙襬飄逸如仙,如同璀璨星空中飄渺
濛的霧氣,漸漸
了時宇的眼。
隨着舞曲結束,他們都意猶未盡地放開彼此,點頭致意。
陸語含拍着手掌走了過來,對着蘇恬眨了眨眼,介紹他們認識:“蘇恬,這位是出生醫學世家,國內最年輕的醫學教授,擁有外科最密手術刀之稱的天才醫生——時宇。時醫生,你豔福不淺哦。跟你跳舞的可是我們學校的校花,姓蘇單名一個恬字。”蘇恬從時宇熱切期盼的眼神中,知道自己有戲了。當她從醫學
英手上接過名片時,嘴角揚起了大大的弧度,但又使勁把它壓抑成最得體的微笑。
時宇邀她去僻靜的噴水池透透氣。蘇恬依依跟在他身後,看着他一身筆的範思哲西裝,手心絞着一層薄薄的汗水。眼前這位擁有
拔身形,醇厚音
的男人,説不定就是改變她命運的白馬王子。
狂野的拉丁旋律響起。這是蘇恬最愛的拉丁舞曲。時宇看出了她的躍躍
試,再次向她做出了邀請動作。
蘇恬很怕壞了她的淑女形象,但又實在想跳,索豁出去了。她搖曳着裙襬,婀娜地向時宇走去。兩人踩着音樂強烈的節奏,抖肩,扭
,送
,旋身,忘我地沉醉在舞步裏。舞姿曼妙,
拒而還
,
而不扭捏,快樂而極具
染力。他們同時
受到對方的快樂,因為舞蹈是不會騙人的。
伴隨着一圈又一圈的旋轉,蘇恬開心地笑了出聲,挽得一絲不苟的長髮披散了下來。那笑聲婉轉清揚如同夜鶯,身姿輕盈得如蹁躚的蝴蝶,如飛翔的雲雀,漸漸住了時宇的心。
夜風吹來,托起她白紗的裙襬,合着她美好的笑容,像朵花兒般,羞答答地綻放在時宇的心間。
“不好意思,我一跳拉丁舞就容易動,有沒有嚇到你?”蘇恬停下來,用手指梳了梳凌亂的髮絲,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華爾茲跳得太拘謹了,我喜歡跳拉丁舞時你的熱情奔放。”時宇情不自地向她邁出一小步,低下頭,慢慢地靠近她的臉。
蘇恬興奮到很想爆口,她原想閉上眼睛接受時宇的吻,又想起夏雪教她要學會弔着男人的心,於是輕輕地推開他,抱歉地説她媽媽要她十二點之前一定要回去,
言又止地看了時宇一眼,羞澀地低下頭,跑開了。
*****
周起暄看着時宇合不攏嘴的神情,笑着問他是不是找到心儀的女孩。時宇故作神秘,玩着手上的那條水晶鞋項鍊,説灰姑娘落下了水晶鞋,等着她的王子來找她。
周起暄愕然,瞪大眼睛,搶過項鍊。他認得它,那是他送給小夏的信物。他呼繃緊了,全身無法自持的顫抖,
動地問時宇,那個女孩現在在哪裏。
“剛走沒多久。起暄,怎麼呢?”周起暄飛快地追到門口,四處搜尋着他的小夏,直到他的視野中出現了一張同樣動的臉。
“你的手上拿着我的項鍊!還給我!”蘇恬發現項鍊不見,又跑回來尋找。她知道這條項鍊對奕寧的重要。要是丟了,姐姐保不準會殺了自己。
“小夏!”周起暄抓着蘇恬的手,緊緊地把她擁入懷中。八年了,他無時無刻不在想着她。
他的力道如此之大,讓蘇恬懷疑自己的會不會被生生地捏碎。
“先生,你是不是認錯人呢?”蘇恬費了好大勁,才掙他的懷抱。
周起暄吃驚地看着她,除了那漆黑的雙眸外,她的五官跟小夏很像,不,她就是小夏。
“小夏,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起暄,周起暄!我終於找到你了!這次我們一定要永遠在一起!再也沒有人可以把我們分開!”説着説着他再次抱住了她。見懷裏那女孩久久沒有反應,疑惑地問道:“你難道不是小夏?那你認識這項鍊原來的主人嗎?”蘇恬在周起暄令人窒息的懷抱中,差點叫了出聲。天啦,他就是周公子,那個姐姐從小就喜歡的周公子,那個全城女孩都想嫁的、多金又俊朗的周公子。她一想起那數不盡的金銀珠寶,一想起女孩們,尤其是奕寧嫉妒羨慕的眼神,不知不覺,伸出雙臂,環住了他的,撒了此生最大的一個謊言:“不,我就是小夏。哥,這些年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