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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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端對徐青説:“我決定了,以後你的分額,我就不兩成的佣金,全部給你。”敢情他找人合夥做生意,私底下都
傭?
不過徐青已被凌端看做“自己人”自然可以破例。
莊敬則搔着頭傻笑。
“你很喜歡看書啊?我家有很多書,改明兒個我拿些過來給你。”徐青以為他説的書就是一般的詩經、文集之類的,便快地頷首道謝。
他喜歡這些新朋友,坦率不虛偽,他希望跟他們成為真正的知己,因此也不避諱自己今朝的落難。他要參加科舉,但以自己現今的能力,買書本是種奢求,不如拋開面子,大方接受別人的幫助。
而這份恩情,他會永記心頭,假以時,必當百倍奉還。
莊敬開心地拍着他的肩膀。其實徐青剛走過來的時候,莊敬對他的第一印象並不好,渾身淡淡的血煞之氣,還有他最討厭的腐儒酸味,卻居然説要與他同桌,讓莊敬不解之餘,心下又有些懊惱。
但幾句話後,他就對徐青改觀了。這少年也許曾經是個目高於頂,自認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酸儒,但不知經歷什麼,情正在改變。他的舉止還有些拘束,不過似乎已懂得
朋友
的就是一顆心,非關身世,不講金錢。
倒是凌端一臉詫異地看着莊敬,不敢相信他會説出要送書給徐青這種話,他腦子進水了嗎?也許、可能、大概…反正凌端知道,過幾有好戲看了。
凌端嘿嘿地笑了聲,惹來徐青一陣側目。他不懂,莊敬送他幾本書有什麼不對?文人間彼此互贈書本,不是正常的事嗎?
徐青記得,他爹在世時,也常與人互贈文集,以彼的學問,因此,這種事很平常吧?
可是凌端笑得他心慌,好像他不該接受莊敬的贈書似的。
難道莊家的書是鑲金的?徐青看了看一臉憨厚的莊敬,最後決定相信莊敬,他説的送書,絕對只是一般文人互贈文集那種,沒有其他意思。
他心滿意足等着幾後的書本,希望莊敬多送點歷年科考中選文章的合集,這對他來看參加試考,最有幫助。
現下三人都很開心、非常快樂,直到十後——徐青訝異地看滿臉青紅紫黑的莊敬,這…發生了什麼事?
同桌了幾天,他也知道莊敬出身將門,雖不善打鬥,卻練了一身金鐘罩、鐵布衫,一般人打他,都要小心扭傷了手,怎麼突然被揍得一身傷?
凌端哈哈大笑。
“你拿了幾本書啊?被打得這麼慘!”莊敬扳着指頭算了一下。
“好像是二十八本吧?我爹説,一本十軍,我被打懵了,所以下子也記不清楚。”
“為…為什麼拿一本書就要挨十軍?”徐青萬分愧疚。若非為了他,莊敬怎會受此劫難?
“我爹不識字,所以想方設法了很多書充門面,假裝自己很有學問。我拿他的書,等於害他丟面子,因此他就要我賠上裏子,讓他的臉好看一點。”莊敬邊説邊搖頭。
“其實沒學問就沒學問啊!有什麼好裝的?虛偽。”然後,他從肩膀解下一隻大包袱,遞給徐青。
“我説書就是要給能看懂的人看,本不識字的人收那麼多書,
費!”
“就…就因為這樣…伯父便把你打得…”徐青抱着那一包袱的書。書很重,但他的心更沈。
“你把包袱打開,看看那些書再説。”凌端口道。
書就是書,難道還會變黃金?徐青狐疑地打開包袱一看,險些把那堆書落到了地上。
“你你你…”老天,這些書要嘛是孤本,要啐有皇室標記,豈止是典金可比,它們每一本都價值連城啊!
“莊元帥確實不識字,也深以為恥,所以每回打勝仗,定皙部分軍功,請求皇上御賜幾本書籍,説是要增長見識。至於其他的孤本嘛…莊元帥最恨人家説他文盲,因此只要聽説哪裏有什麼孤本、奇書,他絕對不惜金錢買下來,以致莊家藏書,據聞目前可列入全國前十。所以…”凌端拍拍徐青的肩膀。
“你有福了,有這小子給你送書,只要你真能讀進去,想不滿腹經綸都難。”
“莊敬!”徐青氣得把整包袱的書重新回他懷裏。
“你可知這些書不僅是你爹的門面,更是他多年征戰沙場得來的榮耀,你怎麼可以隨便把它的拿出來?快點送回去!”
“送回去幹麼?給蟲蛀嗎?”莊敬又把書推回給徐青。
“書寫出來就是要給人看的,像我爹那樣把書收藏起來,自己看不懂,也不準別人看,這書會哭的。”
“可是…”
“沒事啦!”莊敬毫不在意地着青黑的眼眶。
“我爹自己心裏也有數,這樣收書並非愛書的表現,不過是圖個門面好看,所以他才會一本打我十軍就算了。否則打死都有可能,怎會如此輕易放過我?”
“但…它們太貴重了。”
“一堆死物,哪裏貴重了?等你把它們讀通了,利用它們做一番大事業,方能顯出它們的珍貴。所以徐青,加油吧,我看好你。”凌端跟着點頭。
“要説咱們丁字號館——不,應該説是目前的寒山書院,誰將來可能為一方父母、造福百姓,而不是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我看也只有你了。徐青,希望將來有一,你能官居一品,徹底改變我朝目前貪腐成
、買官鬻爵的風氣,再還天下百姓一個朗朗青天。”徐青抱着那堆書,看着兩個好朋友,心頭熱得發燙。
“好,徐青今天當場立誓,吾金榜題名之時,必是我朝風氣改變之始。”三個少年看着對方,猶帶稚氣的眼睛散發着熾熱的光。他們也許還不成,卻是這個國家的將來,他們有信心、也有勇氣面對一切困難,然後用自己的手改變這個不平之世,還天下一個清白乾坤。
“徐青,外頭有人找你。”這是越秋雨第一次跟徐青説話。
當然,這也是他頭一回如此靠近地看着越秋雨。
很美的一個姑娘,雪膚花容、冰雕一般的五官,自她走近之時,他便覺一股寒意直往骨子裏鑽。
難怪學院的人都稱她為冰山美人,確實夠冷。
不過,為何她跟他説話的時候,眼神卻一點也不冷,反而暗藏着一股戲謔?
徐青眨眨眼,懷疑自己看錯了。冰山美人怎會有淘氣的時候?
“是兩個很漂亮的姑娘喔!小的清新水靈,秋菊一般的風姿,年紀大一點那個雖青已逝,風韻猶存,好比
透的
桃…嗯,你豔福不錯。”話落,她轉身離去。
模糊間,他好像聽見她的吹口哨。
寒山書院的冰山美人在調侃他?
徐青怔怔地張大了嘴,懷疑自己是不是正在作夢。
還是凌端一巴掌拍醒了他。
“傻什麼?那傢伙的老爹可是綠林霸主,出了名地心狠手辣,你真以為那樣環境教出來的姑娘會是什麼不苟言笑的冰山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