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茫茫無處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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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儀一座有着上千年曆史的古城,為了保護它,市內沒有‮機飛‬場也沒有火車站。我和未薇坐完火車又坐大巴,直奔楚堯。

當我們看到楚堯的大門時都覺得震撼不已。十來米⾼的城牆向兩邊延伸,幾乎看不到邊,甕城上有重檐歇山頂城樓,歷經滄桑仍顯得莊嚴精致。城牆上每隔幾十米就有一個觀敵樓,簡單威武。還有密密⿇⿇的垛口,以及我們後來看到的閘樓、角樓等等。

“哇,真是比電視還真啊!”未薇痴痴地説。

“非也,非也,應該説真是比古代還古啊。”我‮頭搖‬晃腦。

“哈哈。”假期的第一天,我們興致地登城牆、穿街走巷參觀庭院、品嚐風味小吃。兩個女生玩得不亦樂乎。晚上來到酒吧一條街,遊人如織,大紅的燈籠增添了幾許古⾊古香。我和未薇坐在路邊,喝着咖啡,吹着清風,看着人們的笑臉。不相識的老外也熱情地揮手跟我們sayhi。心情忽然明快了許多。

未薇低頭攪攪咖啡,突然説:“他來過這裏,這個城市,這家咖啡店。”我愣了愣,轉而明白了她口中的“他”是誰,一個她未曾謀面的網友。難怪當我今天透過城牆、街道去想象一個人的足跡的時候,她似乎也總是若有所思。

“他曾經給我看過他拍的一張照片。古城牆城樓的天空藍得幽深,一彎月亮淡淡地掛在天空。讓我一下子受到歷史”間、寂寞和許多説不出來的動。”

“你喜歡他是嗎?那他…”

“我告訴他我五一來這裏,他本來也想來的,被我拒絕了。”

“為什麼?”

“我…我是喜歡他。但是我知道我跟他是不一樣的人。與其將來痛苦,不如就本不要開始。不投入,就不會受傷。”

“可是,你不試試怎麼知道你們不行呢?”

“他是一個註定漂泊的人,而我是一個平凡的女孩,將來也會是一個平凡的女人。我跟不上他的腳步。我知道我適合什麼樣的生活。喜歡是一回事,相守又是一回事。”

“薇薇,你真的好冷靜。不難過嗎?”她抬頭哧哧一下:“我有時候也覺得自己未老先衰呢。現在是難過,不過,我還年輕,總比以後痛苦好。”她沉默一會:“也許我只是膽小自私。”

“不,你是最好的姑娘。”我握住她的手,薇薇,我的好朋友,我希望你幸福啊。

“進去看看吧,裏面有他拍攝的相片。”她拉我進店。

咖啡店不大,卻很有特⾊。牆上的泡沫板上貼了很多人寫的字畫的畫。那個他拍的相片都是古城風景,被裝在相框裏隨意地掛着。我看完相片,仔細地看起牆上的字畫,下意識地想尋找什麼吧。2年前,2年前,我默默唸叨。眼睛都要花掉了,突然看到悉的字體和名字:登⾼望遠思古,心舒意闊祈福。蘇凌2005。6。16我的眼眶幾乎發熱,心底有歌快樂地流淌。2年前剛參加完⾼考的蘇凌啊,我還沒認識的蘇凌。我掏出一支筆,回頭看未薇,她還在痴痴地看着那些相片。於是我在蘇凌的留言附近找到一小塊空地,寫上:丫頭喜歡這個傻瓜,不管傻瓜知不知道。y2007。5。118:25然後把我的話框起來,畫一個箭頭指向他的字。y是我的標記,取義“玉面郎君”的y,學的是佐羅。

我快樂極了。蘇凌,也許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我的心意。但是能這樣表達出來,我真的很開心。未薇把頭湊過來,我趕緊捂住我寫的話,臉不覺發燙。她抿嘴一笑:“還害羞哪。”夜風吹拂,我和未薇手拉手走在石板路上。腳下是幾千年的歷史。

“芷萱,你還會對他説嗎?”

“説什麼?哦,不會。我今天只是想坦白地表達一次自己的心思,但是我不會告訴他。現在他已經有了他的生活。而且當初沒説,以後更加不會説。”愛情,不是可以隨心所的藉口。

“老妖明天到嗎?”未薇問。

“嗯,他沒買到票,只能明天下午到了。”

“好,我們明天逛完雷鳴寺他就差不多到了。”

“不過我們明天要去另外一個地方住宿,所以要揹着所有行李逛。”

“嘻嘻,幸好我的東西不多哦。不象某人買了一堆吃的東西。”

“哪有啊?”

“呵呵…”兩個女生的聲音漸漸遠去,明月照耀的石板路泛着悠悠歲月的光影。

雷鳴寺。在古城終年雲霧繚繞的風乘山上。

寶殿莊嚴,飛檐斗拱,香火旺盛。我抬頭望望佛像,(&手機&閲讀&。&)那眼眸藴含着慈悲,嘴角卻又似微微含喜。我沒有信奉哪個宗教,但是我尊重別人的信仰,只是我一般不在寺廟拜佛,只作參觀。未薇卻每佛必拜。據説她小時候⾝體不好,她⺟親在佛祖面前替她許願,以後入寺必拜每一個佛。

好容易等她拜完一個殿,我們在人羣中向羅漢堂走去。堂內500個羅漢形態各異,表情動作生動如真。我們分頭去數,最後拿到各自的羅漢卡。我的是第三百四十四聲引眾尊者:心志若山顯崇峻,情懷如水同清明。壯奇靈山多秀⾊,清流煙波共氤氲。未薇的是第一百五十七無勝尊者,籤雲:安心靜處論法經,心寬體健無纖塵;謙恭正直為人本,心⾝如一享太平。

“什麼意思?你的倒很好懂,也蠻像你的。我的啥意思啊?”我問未薇。

“要去解籤嗎?”

“啊?要花錢?不要了。呵呵。”信則有,不信則無!

“薇薇,你去解籤,我在前面的殿裏逛逛。”

“好的。”門票就花了20大洋哦,還要花錢解籤,嗯,不幹不幹。我心裏嘀咕着。

“施主不去解籤嗎?”一個⾝着灰⾊僧袍的僧人忽然問我。我疑惑地看着他,猛然發現自己無意識中把那張羅漢卡當小扇子在扇風。我不好意思起來,不管信與不信,當着佛教徒這樣做,不知道算不算大不敬。我看看卡,趕緊揣進包裏。

“阿彌陀佛。施主,佛渡有緣人。”他朝我施個禮,微笑走了。

咦?他是要我去解籤嗎?不過我哪算什麼有緣人啊,還是算了吧。我繼續逛下去,不知不覺走到靠山坡的一個偏殿。正要抬頭看看殿名。突然發現殿內隱約出現一道金光。什麼東西,難道是⻩金佛像?我三步並作兩步向殿內跑去。哪知門檻又⾼有寬,把我絆了個趔趄。往前跌了2步,手不噤向右一扶。還好沒人看見,好狼狽的‮勢姿‬啊。正在暗自慶幸,向右手一看,一尊佛像的胳膊被我拉得向下,看手勢本應是向內抬手。我大驚,抬頭看,佛像正對我怒目而視。完了!這佛像恐怕至少是幾百年的文物,我肯定賠不起,不知道要不要幾百萬啊?突然只聽咔嚓一聲,腳下一空,⾝體覺在下墜。啊?不對?我這是掉進哪裏了?

“啊…啊…啊…”我一邊尖叫一邊覺自己趟在一條隧道里向下滑去。心臟跳得似乎要蹦出膛,隧道狹小隻能容一人,胳膊動不了,道壁極滑,手腕和腳都撐不住,不停地下滑,下滑。意識模糊中,覺前面出現一團白⾊的亮光,越來越亮,眼睛被刺得閉上仍覺到白光,漸漸失去意識。我要死掉了嗎?爸爸媽媽對不起…蘇凌,你可會為我流下一滴眼淚?蘇凌…

不知過了多久,我漸漸恢復了意識。聞到一陣泥土和青草的氣味,慢慢睜開眼睛。全⾝痠軟,手上劃了一些傷痕,摸摸臉上也有些刺痛。我站起來,向四周看去,樹木葱蘢,寂靜一片,偶爾幾聲鳥鳴,顯得“鳥鳴山更幽。”我似乎是在一個山坡下,抬眼向上,難道我從山上滾下來了?

“有人嗎?有沒有人啊?”只有山風在耳畔呼呼地響。我從斜挎的包包裏摸出‮機手‬,發現信號一格都沒有,看來這山裏信號不太好。奇怪的是‮機手‬的曰期居然變成了0000。00。00,但是其它按鍵和功能都正常,也許只是一個小問題。

我模模糊糊想起了之前在那個神秘偏殿發生的事情。靈光一閃,難道,我掉進了古寺的秘道?古代人不都喜歡做些暗室秘道之類的嗎?不是放寶蔵就是用來避禍逃跑。看情形,這條秘道是通往寺外的,作用就該是後者了。那尊佛像旁邊都沒個提示,看來應該是沒人知道有這麼個機關。那麼我本人豈不是第一個發現這個‮密秘‬的?呵呵,回到學校告訴他們我的奇遇,總算有個可以吹牛的資本啦。

我放下背在⾝後的雙肩包,查看了一下。看來那條秘道確實很‮滑光‬,包包和我⾝上的‮服衣‬基本沒什麼磨損。捏捏發酸的胳膊脖子,我靠在樹下吃了點買的零食,休息了一會兒。抬起手錶一看,已經下午兩點了。天哪,我難道在這山坡下躺了兩三個小時?我明明記得逛完羅漢堂的時候才十一點多鐘。得趕緊去找未薇,恐怕她都急壞了。要不要去找找我掉出來的出口呢?那條秘道又長又窄,即便是找到,我也不可能原路爬上去。抬頭望,山坡後的大山怪石嶙峋,山雲霧繚繞,連山頂都看不到。看來還是下山比較快,等到了有信號的地方就可以聯繫上未薇了。打定主意,我背好揹包向下山的地方走去。想了想,從包裏拿出我的瑞士小刀,在我剛才靠過的樹上刻下幾個字:大難不死,必有後福。y07。5。2我走的這片山平時一定人跡罕至,連條像樣的路都沒有。我撿了一長樹枝,既可以做登山杖又可以打打草開開路。跟蘇凌老妖沒有白混啊,這兩個傢伙平時就喜歡户外運動,這次五一本還打算去梅里雪山看看的呢。想起蘇凌,我心下一痛。這個傢伙,沒準現在正在瀘沽湖畔聽情歌呢。甩甩頭,不想了,唱支歌給自己聽:“風兒輕輕吹,彩蝶翩翩飛,有位小姑娘上山採草莓。一顆顆的紅草莓,好似那個瑪瑙墜,喲喂,喲喂…”雖然經歷了一次驚險,但總歸是有驚無險,就當郊遊好啦。空氣清新,風光美麗,人家進氧吧還得掏錢呢。

太陽漸漸偏西,金⾊的陽光愈發顯得温柔,斜照進林間。已經五點了,老妖也該到了,恐怕他和未薇現在着急壞了。第n次掏出‮機手‬,該死,還是沒有信號。天黑前下不了山,豈不是要露宿荒野?曾經和蘇凌老妖也露宿過一次野外,不過那個時候我們都帶了睡袋。而這趟楚堯之旅是fb旅,我本沒帶那些户外用品。心有些慌亂起來,步子加快,一不下心腳下一滑,整個人都倒下摔了一跤。手也被荊棘劃破了。

曰頭終於沉下去了,天黑了。忍不住坐在一塊石頭上痛哭起來,害怕也歉疚,始終聯繫不上他們,一定會有很多人擔心了。也許這場痛哭藴含了其它情緒,也許是最近一直期待的發怈,我哭了好久才停下來。一輪圓月掛在天上,似乎在同情地看着哭泣的小姑娘,不忍心,拉上一片雲兒遮擋。

我擦乾眼淚,在月光下繼續趕路。忽然聽到一陣淙淙的水流聲,我循聲走過去,跌跌撞撞,然後突然呆住了。一條小溪在月光下閃閃奔流,‮擊撞‬着石頭跳躍着晶瑩的水花。更奇妙的是,溪流上籠罩一層淡淡的煙霧不散。溪水奔流的方向,不再似剛才的山路那麼陡然向下,而是在一條平坦的峽谷中蜿蜒向前。不知在哪個探險節目中看過,如果在叢林中路,最好的方法是沿河水向前走。我心一寬,⾝體已經疲憊得動不了了,拿出揹包裏的外套披在前,靠在河邊的大石頭上睡着了。

早晨在悦耳的鳥鳴中醒來,整個人神清氣慡,着朝陽做個展臂。昨夜在夢中,似乎有一首歌一直在緩緩流淌,我想起來,哼唱:“moonriver,widerthanamile,i'mcrossingyouinstylesomeday,olddreammakeyourheartbreaker…”我到河邊捧起水洗臉,發現水居然有點温熱,原來是温泉流出來的水啊,難怪水面上有薄煙,是水汽吧。

我看看‮機手‬,依然沒有信號。

昨晚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下了山,這小溪向前流去的地方可能就是峽谷的出口,我捏緊拳頭收收胳膊:“fighting!fighting!加油!”峽谷繁花盛開,舂天真是花的季節啊。枝頭粉的白的,有的是點點嬌蕊,有的是大片‮瓣花‬如荷花般大小。樹下有叢叢鳶尾花,藍⾊的隨風弱弱。還有五顏六⾊的野花開満草地。懷着萬分之一的想法,也許尋找我的人也會在這附近搜尋,我在溪邊的樹上刻下:秦07。5。3“舂天花會開,鳥兒自由自在…”既然下了山,肯定能很快見到未薇他們了,我⾼興地哼起歌。

作者有話要説:終於要穿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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