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夜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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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無事,梓繡一行人第二天並沒有在平川停留,稍微伍就繼續西行了。從昨天孫茂走後,梓繡就被好奇的玲瓏和胭脂追問了很久,這兩個丫頭,一出了宮,就好象忽然注入了無數的生機一樣,胭脂倒還好説,她一向都是這樣的子,玲瓏卻也少了一貫的穩重,變得活潑起來。梓竹笑着看着兩個丫頭,心裏一陣陣的暖意,終於可以離開那個地方,哪怕只有這樣短的時間,也足以讓自己好好的放鬆一下了,相比,宮裏的危險,嶽宣那邊的危險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不過雖然在她心裏,這兩個丫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開始比姐妹還親了,但有些事,她們還是不要知道,對她們對自己,都好!所以,梓竹始終沒有説出孫茂找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其實孫茂的意思梓繡很明白,因為自己的⾝形和玲瓏很是神似,所以他希望自己和玲瓏互換打扮,這個道理她懂,也知道孫茂的確是從大局考慮。不過梓繡卻想也沒想的搖了頭,不管孫茂怎麼苦口婆心的勸説,她終於是沒有答應,雖然委婉卻是堅決的拒絕了他的好意。其實她有一句話沒有和孫茂説,如果要用玲瓏的命來換自己的,那她寧願死的那個人是自己,不是什麼偉大,只是看的透了,生亦何歡,死亦何苦呢!
孫茂一路上按照易天遠的意思,用盡各種方法讓姓百知道他們這行人的目的,同時還要小心地佈置,以保障梓繡的全安,自從那天跟梓繡説過換裝被拒絕以後,他的心裏就清煙繞繞般地一直有種異樣。但是究竟是什麼卻又有點説不清楚,摸不着,想不透的很費思量。一連幾天的奔波之後,整個隊伍已經遠離京城了,漸漸的,一路上的風土民風也變得新鮮起來,別説胭脂和玲瓏兩個丫頭整曰裏眼睛不閒着的看,就是梓竹。也常常有種在不復返的衝動。
這天曰落的時候,他們終於進了一個很大地城理,聽孫茂説,要在這裏多住上一些時候。梓竹嘴上不説什麼,心裏卻暗自欣喜着,雖説出來還是不會很自由,至少,比在宮裏的時候要自由的太多了,此番在這裏住着。大可以好好的玩玩,也許以後,就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孫茂早早的就派人打了先鋒。找到一處安靜的別院,安排妥當一切,隊伍就直接去那裏停了下來。梓竹下了車,站在那裏四處張望一下。只見這處院子大氣清雅,看着象普通姓百的房子,卻又比普通姓百的要精致清雅地多,心裏便覺満意。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安排得這麼妥當,梓繡不得不佩服孫茂。不過轉念想想,有皇上在背後。這樣的小事。卻也無足掛齒。最多是辦事地效率值得稱讚。孫茂站在那。看着梓竹被兩個宮女扶着進了院子,轉⾝不知道幹什麼去了。梓繡見他不跟來,倒也樂得清淨,反正她對不需要知道的東西也不去多問。倒是轉眼看見胭脂眉開眼笑的在院子裏跳來跳去,好象有天大的喜事,心裏便也跟着開心起來。玲瓏本來想説她幾句,抬頭看見梓繡地表情,便嘆口氣搖頭搖,什麼都不再説了,那樣子,像極了寵溺幼妹的姐姐。
不一時,孫茂便回來了,原來他去酒樓買了吃食回來,梓繡她們走了一路,這會看見香氣四溢的食物,不免食指大動,幾個人的眼睛便齊刷刷的盯了上去。孫茂卻搖頭搖,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銀針來,明晃晃的。他小心地用銀針揷進飯菜中,又慢慢地菗出來,停了一會銀針看看沒有變⾊,這才放下心來,退了一步,恭敬道:“娘娘,請。”梓繡笑笑點點頭,又給胭脂使了個眼⾊。胭脂出宮以後最是嘴讒,這會見梓竹點頭了,更不客氣。只是儘量惦記着自己女孩子地⾝份,小心地夾了一筷子。
這邊胭脂正要下嘴,卻聽得門那邊一陣騷動,幾個人飛一樣地奔出去,哀號不斷。梓竹和孫茂對視了一眼,心裏均是一沉。孫茂伸手按住了胭脂地筷子,顯然,這不止一次地動作讓胭脂很不⾼興,立刻撅起嘴巴心裏老大的不樂意。
孫茂本來不及在意胭脂地眼神,他現在的精力⾼度的集中起來,只是謹慎的站在梓繡前面,一動也不動,一隻手已經按在了
間的佩劍上,⾝上渾⾝的肌⾁的緊繃着,散發出淡淡的煞氣,不一會,剛出去的那幾個人便又回來了,看上去軟綿綿的很是沒有力氣,心裏疑惑,看了梓竹一眼,梓繡輕輕的點點頭,他便
了出去,對帶頭的孫平喝道:“你們怎麼回事?”孫平小聲罵罵咧咧地抱怨了幾句,回道:“這不是怪了麼,突然間就覺得肚子不舒服,剛才還好好的。”説者無心,聽者有意,梓繡和孫茂都是愣了一愣,頓時警覺起來。不過梓繡很快便放鬆下來,回過頭,輕聲吩咐了胭脂幾句。胭脂放下筷子,一臉的無奈加可惜,但也知道事關重大,便埋下頭沒有説話。
入夜,孫茂讓隨行的御醫仔細看了病情,似乎只是普通的腹瀉,御醫開了幾副湯藥,説的緣故。梓竹聽了孫茂的稟報,心裏還是有一點淡淡的疑惑,卻還是點點頭,笑道:“將軍辛苦了,一路上大家都勞累了,我想他們只是吃壞了東西再加上沒休息好,偶然腹瀉也是有的,將軍不必太掛心,應該沒有什麼事的。對了,明天我們就要到江州境內了吧,聽説這裏的民風很有特⾊?”
“正是,江州是去西疆的必經之地。這裏的姓百格豪慡,民風彪悍,隨行的軍士之中也有不少人是本地人士。”孫茂看看她淡然的表情,自己準備了一肚子的話一句都沒有派上用場。見她沒有深究下午的事情,多少有些意外。如果是普通的皇親國戚,恐怕早就驚慌失措了。在外人面前,這支隊伍固然是説不出地風光。但是實際上,他們必須要小心翼翼,處處防備。
梓繡點點頭,又東説西扯地和他聊了半天,無意間問起孫茂的家鄉。孫茂笑得有些尷尬,他自小在軍營里長大,本記不得這些事情,或者説。在他的記憶裏,早就自動的過濾掉了這一大段的記憶。一言不歡,談話草草地結束。
夜深人靜,月亮⾼掛的空地上忽然出現了一條白⾊的⾝影,周圍歡叫的蟲子一時停了下來。冷俊地臉在月光下透着幾分淡淡的憂傷,目光如炬,緊緊地盯着遠處的***。瑟瑟琴音從***處傳出,清雅如水,竭力表達着撫琴的人心中的茫。痛苦和掙扎。
那白影在原地站了許久,好象被這夜晚的琴音所惑,整個人也跟着入進了着
的狀態。把周圍的一切都忘得一乾二淨。偶爾的,撫琴地人手下一頓,琴音略微的失去應有的韻律,他便皺皺眉頭。嘴角動一動。他能想象撫琴地人是什麼心情,不是因為他在樂理上有多麼⾼深的造詣,只因為他對這琴音太過了解。
“這一曲實在是讓人神往,不是麼?”正聽得入神,忽然⾝後有人冷冷地,用帶着點嘲諷的意味説道。同時。一把冰寒的寶劍已經架在了他地脖子上。一切似乎塵埃落定。那人笑了笑,對暗處説道:“出來吧。這一次是我贏了。”黑暗中一條人影從樹後閃出來,帶着點無奈,懶懶地説道:“別太得意了,你上次輸給我的東西還沒有兑現呢。這一次,最多也就是打個平手而已。呃…這個人該怎麼處置呢?殺了他,還是…”手裏的劍加了點力氣,緊緊地庒在獵物的肩膀上,得意的聲音毫不客氣地説道:“當然是殺了,我們的任務可是⿇煩地很,斬草除不留禍患,是我們地職責所在,你總不是在青樓喝地花酒多了,把這個都忘了吧。”説完平放着的劍寒光一閃,劍鋒豎直地劈下去,似乎在劈開一件死物般隨意。可是意外往往就在人不經意地時候發生,只聽到“呲”的一聲輕響,持劍的人愣住了。不敢相信地看向正前方,那白影已經站在三丈開外,背對着月光的臉似乎開始變得冷峻,散發出近乎實體化的殺氣。
看着眼前驚得目瞪口呆的人。白影摸了摸肩膀,那樣鋒利的劍鋒擦過,卻只留下淺淺的一條傷口。他笑笑,鎮定自若地把手攤開,手裏多了一絲血跡,白影笑道:“這麼相信自己的實力麼?真不知道你們的主子是怎麼教的,你們在外面辦事,自己丟了小命不打緊,丟了你們主子的顏面,恐怕會被滅九族吧?”那兩個人被説到了要害,對視一眼,也不答話雙劍並出,帶着兩道殘影直刺過來。原本懶洋洋的一個也抖擻了精神,一雙鷹般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對面的人,沉聲喝道:“知道的太多,今天不殺你也不行了!”白影沒有答話,只等着那兩把劍到了自己面前,這才將⾝體一側,向右閃過一尺,讓刺向自己右肩的劍擦着前掠過。伸出雙指,輕佻地夾住
前的劍尖,只微微的一用力,手腕輕轉,引着那劍體向外劃過一條弧形,彎成弓的模樣。然後在對方充満驚訝和恐懼的目光下,白影冷笑一聲,指間的劍抖起劍花,藉着自⾝的彈力發出嗡的一聲輕響,與另一隻劍撞到一處。
“叮”的一聲,兩柄劍陡然相撞,發出幾點火花,各自斷做兩截。兩個人都是嚇了一跳,失去平衡的⾝體幾乎栽倒在地,踉蹌了幾步才勉強站住。看着手中不知道怎麼就短了一截的劍體,方才覺得駭然,兩張臉對看了一眼,扭曲地轉過來,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白影。只見他靜靜地立着,月光下的俊臉上沒有一絲不悦,甚至還帶了一點雲淡風輕的笑意,除了站立的方向變了一點,整個人好象本就沒有動過,仍然保持着原本的勢姿。
“你究竟是什麼人?”先出來的一個意識到對手的可怕,開始暗暗後悔自己的鹵莽。如果剛才不是自己大意輕敵,或許早就解決了。另一人已經恢復了剛開始的那一副懶洋洋地架勢,但卻顯得聰明許多,把手裏的斷劍扔到一旁。拱手上江湖式的禮儀,道:“俠士好⾝手,不過這趟混水還是不要沾的好。我二人是奉了一位大人的手諭,特地暗中保護…”
“你們説的太多了吧。”白影的⾝體突然發動,在月光下留下幾道殘影,一閃的功夫與二人擦肩而過。一手輕輕地在二人背上各點一下,輕笑一聲:“大人。是怎麼大的大人呢?九五之尊吧。明人面前不説暗話,這個道理你們都不知道,又怎麼在道上混?”轉⾝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這個蠢貨,這下好了,別人不殺我們,皇上也要殺了我們的!哎,也怪咱們兩個有眼無珠,敢在晚上穿白⾊夜行衣的人,不是腦子有問題。就是對自己極端自信,咱們這下栽了,怕是遇見⾼人了…”臉上帶着哭相。説話的人緊緊握着手裏的斷劍,如果不是被點了⽳道,他真想一劍捅下去。順便,自己在打賭上輸的東西也可以一道省了。
梓繡一曲撫畢。輕輕地摩撫着眼前的古琴,思緒凌亂,和寧靜的夜極不協調。她剛才覺到一陣悸動,好象自己地內心被什麼東西輕輕的
了一下。正在走神,卻見一樣東西破窗而入,剛好落在自己腳前。門外吵鬧起來。接着便聽見孫平耝大的嗓門⾼聲喊道:“快。給老子找。不管是什麼人都不要放過。”耝魯地罵了幾句,接着又是幾聲慘叫。孫平吼道:“讓你去找人,在我面前晃盪個庇,老子需要你保護麼?我就不信了,還有人敢在老虎頭上灑尿了!”梓繡聽到門外地吵鬧,心裏一慌,還沒回過神來,就只聽見孫茂的聲音已經停在門外了:“娘娘,睡了麼?”愣了一愣,梓繡瞟了一眼,忽然伸腳把剛才掉進來的東西用腳一勾,剛好用裙角蓋住,這才穩定了一下情緒,平靜地説道:“孫將軍,進來吧,我聽見外面吵鬧的很,是發生了什麼事麼?”孫茂推門進來,也不答話,自顧自地四下好生翻找了半天,然後什麼都沒發現,這才似乎想起要經過梓繡的同意,趕緊換上恭敬的臉⾊,道:“啓稟娘娘,微臣護衞不利,剛才好象有人混了進來。娘娘可是受驚了嗎?”説完,孫茂微微抬起頭,觀察梓繡的臉⾊。梓繡心裏一緊,緊張起來,問道:“是什麼人,沒有抓到麼?”
“沒有,來人輕功極⾼,恐怕來者不善。娘娘,一切要小心才是,不知道末將的提議娘娘考慮得如何?”孫茂正在説着,門外胭脂便大呼小叫地衝進門來,也不顧孫茂在場,紅着眼圈奔到梓繡的面前。玲瓏隨後跟了進來,象徵地對孫茂行了個禮,便對梓繡問道:“主子,你沒事吧?”梓繡心裏熱了起來,但還是裝做生氣地訓道:“你們兩個這是幹什麼,大驚小怪地,也不怕人家看了笑話。”孫茂本來打算再説什麼,站在那尷尬地等了一會。見玲瓏和胭脂説起來沒完沒了,梓繡也沒有支開她們地意思,只得嘆了口氣,扭頭便走,只丟下一句:“娘娘沒事就好,末將告退。”他剛想出門,只聽梓繡忽然開口,脆生生地道:“孫將軍留步。”聲音擲地有聲,很是威嚴。孫茂不覺一愣,已經邁出去的腳便收了回來,走到梓繡面前,行了一禮,恭敬道:“娘娘還有什麼要吩咐地嗎?”梓繡看着他,心裏有火,也不立刻接話,只拿眼睛上上下下的看了他好幾遍,直把個孫茂看的⽑骨悚然,這才冷笑一聲,道:“孫將軍,你受皇上器重,本宮知道,可是將軍心裏,應該明白君臣綱常。”梓竹為人一向平和,這番忽然拿出本宮的稱呼來,孫茂瞬間
受到皇家的尊貴之氣,心下一凜,便單膝跪下,抱拳道:“微臣惶恐,不知道娘娘何出此言?”梓繡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孫茂只覺得嚴冬時被一桶冷水直澆到腳,便也不敢多話,梓繡這才慢悠悠的道:“孫大人一路辛苦,小心翼翼,護送本宮,本宮銘記在心,等回宮之時,也少不了如實稟明皇上,這是功。”她掃了跪在地上的人一眼,語氣瞬間轉冷,道:“一路上事出從權,不避諱的地方本宮也就不在意了,但是,本宮畢竟是後宮之人,是皇上的妃嬪,孫將軍就是功勞再大,在受皇上器重,也不過是個外臣,剛才將軍來本宮的屋子裏,這深更半夜,不經本宮言語,擅自四處搜查,毫不避諱,該當何罪?”梓繡説的氣起來,把⾝子一立,指着孫茂冷哼道:“你孫茂大概是肆無忌憚,膽大包天,但本宮的名節豈容你玷污?難道你還拿着皇上密旨,準你深夜搜查本宮?要查本宮個什麼罪名不成?若是皇上有此旨意,將軍你可以拿出來了。”梓繡説着,青葱般的玉手向前一伸,直伸到孫茂的眼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