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疑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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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看着她微愠的表情,心裏雖然有點惶恐,但一想如她這樣走着回去的話,恐怕皇上那邊更不好代,相比較一下,便鎮靜的開口,道:“娘娘,奴婢不能叫您就這樣走着回去。”梓繡看着自己面前跪着的這個宮女,平靜鎮定的説着這句話,似乎絲毫就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不由的有些氣悶,臉便沉了下來,雖然她一向不喜歡給別人擺什麼架子,但不代表着她可以任別人欺負,若是今天剛承了恩就被人給這樣一個下馬威,只怕她梁梓繡以後在這個宮裏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這樣想着,便怒道:“大膽,你倒是説説不能叫我這樣回去的理由,若是説不出來,便是以下犯上,看你的樣子也不是剛進宮來的新人,應該領個什麼罪過,不用別人提醒你吧。”蒼蘭嚇了一跳,偷偷的看了梓繡一眼,心裏稍安,面前的這個娘娘雖然面上有些怒氣,眼神裏卻是疑惑的成分居多,便深昅了口氣,道:“娘娘若是平時想走走,奴婢不敢阻攔,可是今天雖然晚了多時,宮車接送的規矩還在,何況,娘娘的腳還傷着,就這樣走着回去的話,難免會讓腳傷更嚴重,要是萬歲知道了,奴婢們也是難逃罪責,還請娘娘憐恤。”梓繡輕嘆了一口氣,看看那邊等待的宮車,晚上的時候沒有看清楚,現在看來,那車裝飾的甚是華美,在陽光下甚至能折
出一種暈目的光彩來。心裏就更是不想就這樣招搖得回去,可是一回頭,看見那一羣站在那兒低着頭戰戰兢兢的太監和宮女。到了嘴邊地拒絕就又呑了回去。心頭掠過一絲不忍,終究還是舉步上了那車。
宮車轆轆,本來不近地點翠宮在梓繡一路的凝眉沉思中竟然好象轉瞬就到了。車剛到門口。胭脂和玲瓏早已守在那了,一見來了,就都鬆了口氣,了上去,只見梓繡扶着一個小太監的手下了車,胭脂本來是急急的過去,一肚子的話想問,奈何看見這許多人。也就只好憋了回去,到底還是玲瓏老成些,上前扶了梓繡,道:“主子回來了。”梓繡點點頭,徑自往裏走去。宮車把她送了回來,任務就算完成了。便自回去覆命。
進了屋子,胭脂就迫不及待的把門窗關上。撲了過來,眼睛瞪的圓圓的一瞬也不瞬的盯着梓繡,急道:“怎樣?怎樣?”梓繡坐在牀上,被那雙殷切的眼睛看地有些發⽑,臉便紅了。窘道:“什麼怎樣?”胭脂嘴一撅。不満的小聲道:“主子你別裝糊塗,胭脂想問什麼,你還有不知道的。”説着拉了她的衣袖。撒嬌似的道:“好主子告訴我拉,皇上他對你可好嗎?”説着手下覺有些異樣,便看了看,然後跳起來,道:“哎呀,主子你的衣裳呢,這衣裳明明不是昨兒穿去地,卻是哪來的。”然後眼光一轉,又叫起來:“還有還有,首飾也沒了,主子帶回來地這支簪子也不是點翠宮的東西。”胭脂這連珠炮似的一串叫嚷出來,那邊梓繡的臉就越發紅了起來,昨晚穿去的服衣現在估計早就成一塊破布了,至於簪環,反正今天早上起來,就一樣沒有找到。她卻不知道,易天遠昨夜在她睡着以後,碰巧看見她耳後因為那場
情而被首飾不慎弄傷地一小塊皮⾁,就全摘了下來扔了出去。
玲瓏倒了茶過來,看着梓繡窘迫地樣子,笑了笑,淡淡的道:“好了,胭脂,主子這會回來,肯定是累壞了,你就別問東問西的叫主子勞神了,等主子休息好了,要告訴你什麼還不就都告訴你了,急什麼。”胭脂聽她這樣説,心裏雖然還是有些急,但再看梓繡地確是一臉的疲憊,便體貼的道:“好吧好吧,那我先去弄澡洗水,玲瓏姐姐你服侍着主子先喝點水吃些東西,等浴沐過了好歇息。”説着,就又急急的跑出去。
梓繡看看她消失的背影,嘴邊漾出一抹柔柔的笑,回頭看了玲瓏一眼,道:“還好你把這個丫頭給支走了,不然還不知道要怎麼樣讓我頭疼呢。”玲瓏笑笑,蹲下⾝子,把梓繡的鞋襪除了,輕輕的幫她着那個傷腳,淡淡的道:“主子,您昨晚怎麼沒回來呢。”説着也不待梓繡接口,就徑自接了下去,道:“奴婢知道主子累了,只是主子不該坐那車回來…”她嘆口氣,似乎有什麼想説,卻搖頭搖,默然的
着腳,不再説話了。
梓她想説什麼,心裏一暖,道:“本來,我也想着自己奈何乾元殿的宮女説是規矩,而且説我腳傷着這樣走回來,他們要擔罪責,沒奈何,就只好坐着那車回來了。”她頓了頓,低聲道:“我也知道,就這一下子,也許就已經把自己放在風尖浪頭上了。如今,不知道多少人在明裏暗裏的算計呢。但是,無論是這樣回來還是走着回來,這事,一樣都會被人知道,倒不如這樣,光明正大的炫耀着,最好是能讓一些人認為我愚蠢,對我來説,焉知非福呢?”玲瓏停了手,也不看她,只説了一句:“主子你太心軟了。總是為別人想着,會吃虧的。”梓竹笑笑,知她是關心,便也不再説了。
那邊胭脂已經叫人又把浴沐的傢什搬了進來,安置好了以後,才笑嘻嘻的過來,道:“主子,都弄好了,水正熱着,過去泡泡吧,等您洗的時候,我再去煮碗麪來,等吃飽了就睡會吧。”她説着,看看梓繡眼底淡淡的青⾊,很是心疼的出去了。
梓繡起⾝要去內間浴沐的時候,玲瓏便自然而然的跟了進去,到了那個大大的浴桶邊上,梓繡卻忽然道:“玲瓏你出去吧,我一個人洗就行了。”玲瓏稍微錯愕了一下,接着看見梓繡臉上可疑的紅了起來,心下便了然,恭了⾝出去。梓繡出了口氣,慢慢的除去⾝上的服衣。霧氣朦朧中一覽無餘,上面仍舊是深深淺淺的一地梅花,忙小心的又看看,確定無人以後才笑笑,進了浴桶,瞬間,温熱的水柔柔的把她包裹起來,覺那麼安心。
等她浴沐完出來的時候,胭脂已經做好了一大碗什錦雞絲麪放在那等着,熱氣騰騰的面配着⾊彩絢麗的湯料,雖然簡單,卻是温馨的很。梓竹心裏一動,曾幾何時,她就再沒有體會到這樣的覺了。於是坐下來,舀了一匙湯喝了,果然還是胭脂的手藝最好,梓繡笑笑,恍然間有點失神,面裏
悉的味道有點象家,雖然那個家也許並不象一個真正的家,但畢竟,那是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還有,娘,一年了,女兒變了很多,你還好嗎?
正吃着,只聽外面一陣腳步聲,然後,在梓繡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一隊的小太監,抬着一箱箱的賞賜進來。最後跟進一個老成的太監,拿了一卷子⻩絹,先給梓繡見了禮,就宣讀道:“奉太后娘娘懿旨,賞賜點翠宮充儀梁梓繡珍珠一百串,碧玉如意一支,各式簪環十二件,珍玩三十件,文房四寶一套,古琴一把,珊瑚樹兩件,金銀兩箱,湘緞兩…”梓繡目瞪口呆的看着,雖然進了宮以後對這些珍寶見了不少,可就這樣忽然擺到了眼前,還是一下子有些眼花繚亂。
但接下來,梓繡就有點疑惑了,太后的動作也未免快了些,想飛揚和梓悦第一次承恩後的賞賜好象都是在幾天後才賞下來的,偏偏她的怎麼這麼快就到了,而且看起來,還頗為豐富,看樣子要問問悦兒,當時她都得了些什麼,若是一樣,也還罷了,若是⾼了…心裏想着,梓繡便有些隱約的不安,太后這個舉動,怎麼看都是飽含深意。而且這個深意還不是什麼善意,從她前一天給自己吃的午膳就看得出來。太后她本就不想自己靠近皇上,按道理説,自己偏偏違了她的意思,還在皇上那裏過了夜,這樣的行為怎麼説都是越,如果認真追究下來,恐怕削了她的位子都不過份,可是這麼好的機會她竟然沒有利用,倒是奇怪。梓竹想着,看着眼前這樣厚的禮,就越發覺得詭異。
易天遠下了朝,就忙忙的轉到寢殿,卻發現伊人已杳,問過宮女才知道梓繡已經回了點翠宮,心裏便有些失落,一刻也坐不住,不顧自己腹內空虛,一甩袖子就出了門,上了龍輦,往點翠宮行去。⾼喜在旁邊默默的看着,有點明白又有點不明白。易天遠則完全沒有注意到別人的反應,他現在覺很反常,似乎自己渾⾝上下的經脈和⽑孔都在叫囂着:去找她,去找她!這個
覺很奇妙,使他
覺到自己似乎又回到了當初十幾歲的時候,只是當做了皇帝以後,就再也沒有過這樣的
覺了,而那個曾經使自己有過這個
覺的女子,也一曰一曰變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