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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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了！”轉眼就不見人影。

“奇怪。溪川是不是認識那傢伙呀？”京芷卉轉回頭對雲萱説。

“溪川是從陽明轉來的嘛！”沮喪的表情立刻被興奮的八卦狀取代，“瞎子都看得出關係不一般。”

“喂喂，看看你現在的狀態像是剛被喜歡的人吼過嗎？”

“這個是這個，那個是那個。”

“你這傢伙，只要有八卦就能活下去。懶得管你啦，回家。”9雖然人前裝作豁達，可是轉身背對人羣依然忍不住垂頭喪氣。走在路上，刮向臉頰的風也越來越招搖，像被皮帶。衣衫顯得單薄了。雲萱急急地加快兩步，真是諸事不順吶。

諸事不順？聽着有些耳。

“真是諸事不順，才大洗了牀單被罩晾出去，電視裏就發出了今晚的颱風預警。煩人哦，都秋天了刮什麼颱風！”早上媽媽在耳畔嘟嘟囔囔嘮叨的牢騷話此刻異常清晰地從腦海裏漏出來。一個冷戰。颱風？

真的假的啊？

還沒來得及看見緩緩沉入地平線的太陽，就被大團大團的烏雲遮住了視線。參天的梧桐被狂風颳得東倒西歪，空氣迅速下沉，滿耳的呼號咆哮。看來是真的。

風捲着沙石暴地砸在臉上，睜不開眼睛，女生蹲下來蜷縮成一團不知所措。

先前刻意含混的思緒在狂風暴雨的絕境中漸漸清晰—十三歲。我在樓梯拐角處第一次見到因為不穿制服而被訓導主任大聲呵斥的你。彩襯衫被風吹得鼓鼓漲漲，你桀驁不馴地昂着頭，滿眼滿身的俠氣。當英語課代表的我搬着一堆作業本與你擦肩。

十四歲。我偷偷打聽你的生，折了一個月幸運星想要送給你，卻意外發現垃圾桶中躺着別的女生為你做的巧克力。

十五歲。我站在碩大的體育特長生公告欄前看着你的名字，下決心一定要考上聖華。

十六歲。我和你再次在走廊上擦肩而過，夏晴好。大片大片的綠染碧了你的眼眸。手裏捏着統一茶走過的你滿臉雲淡風清，卻照例不曾側目。

十七歲。我想成敗在此一舉。校園。情書。告白。一切都完美得像童話。最終卻招來你的嘲笑。其實早知結果如此。

十八歲。我成為你的同桌。忐忑不安左右為難，卻換來你的怒吼—“費時間”費時間。

奢望哪怕得到你的一個微笑也好。可現在看來果然是在費時間。

10“請假？”

“嗯。説是昨天回家時遇到颱風，淋雨生病了。”京芷卉手中握着手機，低頭又看了一遍好友發來的請假短信。

“那，好吧。讓她多注意身體啊。”老師寬容地笑笑，出了教室。

“真是…她家住那麼遠啊！蔽颱風的時候我早就到家了。”柳溪川在一旁慢地收起上節課的課本。

“唔。是很遠。不過…生病的原因可能不止淋雨吧。”京芷卉説着朝斜後方的鐘季柏瞥了一眼，“某些人昨天的話也説得太過分了，居然還揚長而去，有沒有氣量啊！”柳溪川收到京芷卉的眼神立刻會了意，“就是就是，不像個男人嘛！這麼容易動怒！”

“對啊，最討厭欺負女生的男生吶！沒品！”

“沒風度！”

“沒水準！”

“好啦，兩位，批鬥會到此結束，”謝井原從講台邊的飲水機旁走回來，把手裏兩杯衝好的咖啡擱在了女生們面前，“人家早就走掉了誒。”

“哈？”回頭，果然，鍾季柏的座位上已經空空如也。

11炙熱的秋陽下，三年k班的方陣中只有零零星星幾個人而已。京芷卉頭上頂着一本大開本數學書遮陽，身邊的柳溪川倒是很有先見之明地撐着一把遮陽小‮絲蕾‬傘。

“班長，一點鐘時接力跑要檢錄了，可是沙杏久和文櫻兩個人全無蹤影，不知道跑哪去了。”梁涉滿頭大汗氣吁吁地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