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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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上，陸劍仁和蘇守各坐兩旁，體虛，氣弱和冬蟲，夏草，候於主人身後，看着首位上的風行和左右的杜痕，冷揚，其下則為清風，舞影，周遭一股微妙的氣氛詭旋.

“四大家族中的兩位貴客蒞臨，是麓驪行宮之輝，未知兩位是為聖帝傳旨或者另有要事而來？”既為主人，風行率行開口.

“好説了，我等身為四大家族之後又曾有共事之誼，知道王爺入主麓驪行宮，自當登門祝賀。”蘇琴守抱拳道.

“琴守兄弟和劍仁女俠真是有心。”他好整以暇的回應，待下人將茶奉上後，他以主人的盛情道:“麓驪行宮地處偏遠，不如帝都隨處美酒佳餚，這淡的薄茶代酒還望見諒！”

“王爺客氣了！”蘇琴守掀起杯蓋，蒸嫋輕煙隨着清香而送.“西湖龍井！龍井茶以翠，香郁，味醇，形美四絕著稱於世，看來王爺那獷的毫邁下，有顆細膩的心。”他侃侃而談地説着.

“聞香而知其茗與出處，琴守兄弟對茶道家有非凡的見解。”

“這得看品者是誰了，如是王爺我相信這見解定當不凡！”兩人為這共同的雅好，默契一笑.就在他們端着手中的茶，像覓到知音般的熱絡推崇，且都深茶道之優雅與意境時，卻聽到一旁嘩啦的灌水聲.有別於他們悠然品茗，陸劍仁一仰頭將“水”做掉，還不忘呼嚕的讓“水”在喉中潤一潤，再咕嚕的順氣下.

“哇，真，茶要這樣喝才過癮嘛！”她一抹過嘴邊茶漬，遞出茶杯叫着:“王爺，再來一杯吧！”廳中眾人見狀，先是愣住，最後都忍笑地抿，連淡漠的冷揚都浮出趣意.唯有蘇琴守着額頭，深呼的告訴自己以大局為重，先別管她這種俗的舉動.

“劍仁女俠喜歡，要幾杯都行！”風行擊掌喚來下人，再奉上新茶.“南源風光可還引兩位？”他漫笑的啜着杯中茶，眯起的瞳卻掠過一絲深沈.

“終不如麓驪行宮引人。”蘇琴守別具涵義地回道.

“哦！”風行率直地問.“但不知引二位的是風景，還是…陷於宮中之人？”蘇琴守閤眼一笑.“王爺既問出這句話，心中定然有數了，我們…”

“嘿，拜託！”一旁的陸劍仁終於受不了的拍桌.“你們是在拜年嗎？明明就一副你知我了的樣子，還這麼爾虞我詐幹什麼，男子漢講話可不可以大方乾脆一點！”她直接轉向風行，雙臂環開口的模樣完全是江湖蕩習氣.

“王爺，事情很簡單啦，我們既然明着來，那就無須再遮掩，有什麼條件你開吧！只要你講得出來，我陸劍仁眉頭絕不皺一下，就算你要我將來當寡婦都行，只要你把我們的老大還來！”拿後半輩子賭，夠狠了吧！她豪氣干雲的拍.

“喔！喔！喔——我的天呀！”蘇琴守喔聲不斷，雙手握拳簡直不知該往哪揮去，身後的冬蟲連忙習慣的遞上絹帕.他趕緊壓着極度過的鼻子，礙於眾人眼前，儘量維持着僵硬的笑容.“我説劍仁妹子，像這種超出你腦力所能負擔的情況，一切，喔，不，是萬事，聽得懂嗎？萬事給我，你就別再給，本，少，爺，開，口！”最後是切齒的逐字用力.

“媽的！什麼叫作超出我腦力所能負擔的情況，如果不是你説了半天只會嘀咕來嘰咕去，我會開口嗎？”她輕蔑地瞄着他.“哼，一副娘們樣！”又説他像娘們！蘇琴守當場跳起，直衝腦門的氣，讓他完全不再顧慮地點和時間.“姓陸的小賤人，這叫談判的講話藝術，談事情要是像你這種樣子，一身有幾兩重都被人家看光了，還談個呀！”

“喲，這次小娘們先發，連字都出來了，以後就別怪我言行魯，蘇‘姑娘’！”她滿不在乎的繼續火上加油.

“小賤人——”蘇琴守絹帕一扔！

“死禽獸——”陸劍仁眉目一挑！

這次不待雙方身後的屬下先一步廝殺，兩個當事者已驟不及防地縱身飛出，擊掌互搏，令在場的每個人都傻眼了.

“琴守兄弟，陸女俠…”身為主人的風行想勸阻.

“陸劍仁，等你入我蘇家門的那一天，本少爺一定整得你哭爹喊娘！”

“啐！本姑進你蘇家門那一天，不打你打到入土為安，我頭給你！”卯起來廝殺的兩人本連天皇老子來了也不理，只管拳腳和放話的音量，絕對要，快，狠，準！

最後清風，舞影在風行的示意下，趕忙下去拉住他們.

“蘇少爺，你冷靜一點，這樣解決不了問題呀！”

“是呀！陸姑娘，你別動，有話好好説！”清風，舞影各自拉開這兩個想衝上去砍死對方的人，在好言的勸説中，始終未曾留意這兩個在鬧事的活寶，朝對方互投默契的一瞥.當他們所拉的人猛然回身時，清風，舞影已被制住，體虛，氣弱和冬蟲，夏草馬上持劍架住他們兩人.

“翔鷹和夜梟的幫主，行事手段都這麼卑劣嗎？”始終未曾有大動作的風行沈聲道.

“王爺，你知我們要的是什麼，既會正大光明的來找你，就表示為救我們的領導者，家族包袱早已被我們拋棄.當然，如果以一個堂堂的鎮南王，卻只能用家族背景才能制住我們的話，我等也無話可説！”蘇琴守道.

“你不必用將法，本王參加了無數戰役，平定邊疆，面對敵人和詭計所該有的警覺反應超過你們的想像。”他站起身，反手走下階梯，杜痕，冷揚緊隨.“從你們一進麓驪行宮，我幾乎就可以確定你們的身份，天泉山莊一夕間人去樓空已夠教我懷疑，再加上身為四大家族之後卻多半在中原武林闖蕩的你們，突然來到麓驪行宮，這已是鐵一般的證據！只是你們擺明心意坦蕩而來，本王自也願敞一談.我敬你們，是因為你們兩個向來是磊落之人，如今為何要出挾持清風，舞影這樣的下三濫行為？”陸劍仁不在意地聳聳肩.“王爺，君子小人都由得你説，制住你手邊的人，只是希望你讓我們的老大親自出來説話。”

“要見晴雪！”他冷笑.“你們憑什麼？”

“憑我們與她相知相識於王爺之前，憑我們之間歃血的情，憑這幾年來我們相扶走過，憑她是我翔鷹幫和夜梟幫的幕後老大，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