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重要零件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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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那家店裏的東西全是詛咒物品？”

“打個比方而已。”看到黎雪峯出警惕的表情，朗古笑着搖了搖頭。他拍拍黎雪峯的肩膀，低聲説道:“我只是提醒你一下，那家店的店主在多元宇宙裏到處跑，拎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回來賣。當然，他的眼光不差，賣的貨裏好東西是佔了多數。不過呢，他最有名的是會以非常便宜的價格，來賣些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用來幹什麼的玩樣。而且，據説其中還有來自深淵血戰戰場的一些手信。這種沒頭沒腦的傳言咱們暫且當作笑話來聽，但確實發生過貪便宜的人從那家店裏花小錢買下好東西，結果莫名其妙的失蹤，或者乾脆被當眾炸爛的事情。當然，也有人真的以低價買到了好貨，轉手大賺一筆的。”

“你的意思是…”

“做人莫貪小。尤其老弟你前途無量，別為點蠅頭小利就那個…嘿嘿，拿命去玩，你説對不對？”

“嗯…”聽完朗古的説明，黎雪峯微微點頭。在他看來，即將前往的那家店倒有些像地球上的賭場。只不過中獎的幾率高，下的賭本也大。黎雪峯不是好賭之人，對此興趣缺缺。謝過朗古為自己提前敲警鐘後，他便離開了法師之友商店。黎雪峯一路走去，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

以黎雪峯的眼光來，這家名叫‘多元宇宙之顛’的商店，倒是和大型的垃圾站差不多。在寬廣雜亂的店鋪裏，放滿了各種各樣的怪誕物品。比如奇形怪狀的食物，風格詭異的繪畫，小得只夠讓黎雪峯用來當水果刀的刀劍，甚至還有幾個裝着怪物的眼球或大腦的瓶子。它們凌亂無序的散落各處，簡直讓人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黎雪峯小小翼翼的在其間行走，儘量和那些可怖的玩樣保持距離。他不時的需要側過身體，才能穿過狹窄的走道。黎雪峯花了好大的力氣，總算到達了一個有點像收營台的木桌前。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試着喊道:“請問…有人嗎？”十秒鐘後，黎雪峯還沒有得到回答。他苦笑着搖搖頭，只好開始自己動手翻找貨物堆。在堆積如山的物品，黎雪峯茫無頭緒的到處亂翻。雖然他已經儘量小心了，卻還是不小心砸碎了一個陶器。那件陶器本來就在櫃子的邊緣搖搖墜，再被黎雪峯的手肘帶到，於是馬上就掉了下來。

“呃，倒黴。”黎雪峯搖搖頭，低聲咕噥道。他彎想把陶器的碎片收集起來，但在碎片中，一個不起眼的金屬裝置引起了黎雪峯的注意。那個黑黝黝的東西表面彷彿抹了一層油，如果一看，倒是會讓人誤以為是來自地球的機械零件。沒來由的，黎雪峯忽然覺得對這個金屬裝置大興趣。——他不知道這是從沙洛那裏分享來的特殊能力‘真實之視’在發揮作用。黎雪峯只是帶着莫名的衝動撿起了金屬裝置，然後仔細的端詳它。

所謂的真實之視，是一種只有最高等，並且着純淨皇室血脈的魔族，才能擁有的天生能力。它每天會自動的覺醒一次，幫主人尋找出迫切需要的東西。現在在黎雪峯手中的，其實是一個盜賊們經常用來製作法術陷阱的發裝置。黎雪峯莫名其妙的打量着這個不起眼的玩樣，搞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捨不得丟下它。

“歡光臨。”當黎雪峯疑惑不已，為自己毫無理由的就對金屬裝置愛不釋手而困擾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從他的背後響起。聽到這個近在咫尺的問候聲，黎雪峯被嚇了一跳。他回過頭，看到了一個彎駝背，拄着枴杖，從鼻子以下全都被鬍鬚遮住的年邁靈。那個靈向着黎雪峯出了和藹的笑容，他伸出乾枯的手指，指着黎雪峯手中的金屬裝置，温和的説道:“三百五十金幣，謝謝惠顧。”

“你怎麼能肯定我會買？”聽到老靈的話，黎雪峯撓撓頭，遲疑的説道。對此老靈以‘呵呵’的笑聲作為回應，他抬手了下鬍子，然後慢的回答道:“這是本店的特，小夥子。你看，那麼多東西環繞着你，而你卻只拿起了這個不起眼的小東西。你不覺得，這是多元宇宙的規則體現嗎？相信我，當你束手無策的時候，開啓真理之門的鑰匙其實正藏在你的腳下。你彎下，就撿起了它。所以，想想你最近在為什麼而煩惱吧。”

“我…”對黎雪峯來説，面前的這個老靈顯得頗有意思。他講話的方式如同神話中的賢者，用詞隱晦不清，卻又含義深遠，耐人尋味。但是，一些被關在神病院最深處的人也是這樣的。黎雪峯無法分辨這個老靈屬於哪一類，他想了想，最後決定還是以現實主義的方式來區分。於是黎雪峯把金屬裝置遞給了老靈，以恭敬中摻雜着懷疑的語氣問道:“請問，這是用來做什麼的？”

“嗯，讓我來看看。”老靈接過金屬裝置，然後拿起掛在前的單片眼鏡，開始認真的觀察。他用佈滿血絲，已經被歲月渲染得渾濁不堪的眼睛打量了半天。最後老靈終於收起單片眼鏡，他點點頭，説道:“這是一個發裝置，用來幫助不能施法的職業使用魔法物品。嗯…盜賊們在佈置陷阱時經常會用到。比如放個卷軸在它上面，那麼只要有人不小心踩到，卷軸中藴涵的法術就會被發。一般來説，火球術和閃電術比較經常的被使用到。心腸好些的話，換成蛛網術或臭雲術也不錯。當然，我個人覺得還是時間停止卷軸更加適合，不過實在是貴了點…”

“請、請等一下。”老靈的話匣子一打開，便嘮嘮叨叨的沒完沒了。聽到他越説越沒邊，黎雪峯趕緊搶着攔住了話頭。看着緩緩搖頭，嘴裏咕噥着‘唉，年輕人真是沒有耐心’的老靈，黎雪峯忽然覺得自己抓到了某個重點。他沉不語的站着，整理了一下思路後才開口問道:“只要把卷軸在上面用力壓就可以嗎？”

“嗯…其實只要碰到個邊，就可以了。”

“能重複使用嗎？不會很快就壞掉吧？

“年輕人！你是在懷疑我嗎？再怎麼説，這個東西都是我從老伊特那裏來的。他的作品一直讓我沒辦法挑剔，你要知道，當初我把小布盧斯那個怪的傢伙都帶去了，還是沒能挑出病，殺掉哪怕一個銅子的價錢…”

“停停停停！”發現老靈又開始漫無邊際的胡説八道，黎雪峯趕緊幫他剎住話頭。雖然黎雪峯也知道敬老愛幼的傳統中華美德，不過他現在實在沒有時間，能花在陪孤寡老人閒聊的慈善活動上。黎雪峯很快的掏錢付帳，然後拿起金屬裝置就走。他可不想再被老靈纏住，那實在是扼殺時間的無底黑。

當走出多元宇宙之顛商店時，黎雪峯的心中充滿了喜悦。有了這個新到手的發裝置後，他構思中的自動法術機槍便完全成型了。直到現在為止，黎雪峯還沒有動手製作的原因，就在於缺乏了這個東西。他想不出能以什麼來代替自己，發卷軸中藴涵的法術。畢竟卷軸只有在擁有施法能力的人手中，才能發揮相應的效用。而對其他人來説，只是一卷塗鴉而已。

“呼，看來那個老頭説的還有點道理嘛。”黎雪峯愉快的將發裝置拋起又接住，自言自語着説道。他沿着來時的路，很快回到了法師之友商店。在店門前，正在負責照管魔動飛機的朗古向黎雪峯打了個招呼。他笑眯眯的説道:“回來啦？真快啊。”

“還好吧。”大有斬獲的黎雪峯笑着點頭回應，然後被朗古的下一句話問住了。

“脯買到了嗎？”

“…”在朗古的子下，黎雪峯張大嘴巴，無言以對。剛才他興奮得過了頭，只顧着發裝置了。結果居然忘記最初的目的，沒有為維維安買鹿乾。黎雪峯什麼都沒説，就轉身直奔多元宇宙之顛而去。但前後只間隔了十五分鐘，那家奇異的小店便已經關門了。結果黎雪峯只好怏怏的返回，駕起魔動飛機前往第五中隊的駐地。在以卷軸為儲魔水晶補充能量的時候，黎雪峯第一次覺得有點太過費。現在他已經知道自己抄錄的卷軸價值幾何，不略疼。那種心情，大概和默默無名的畫家突然間一舉功成名就，然後在作品狂賣時才發覺，自己一直把賣不出去的圖畫當作鍋墊有多奢侈的覺，有點大同小異。

“算了，再怎麼説，終歸是好事。”黎雪峯的格還算豁達，他悶了一會，也就釋然了。黎雪峯自襯抄錄卷軸的速度遠遠大於朗古的需求，即使加上為自動法術機槍提供彈葯的份額，他仍然有充足的餘裕。很自然的，他馬上開始動腦筋要擴大客户羣。黎雪峯盤算着在完成朗古的訂單後，去其他的法術商店問問。假如還有人願意高價收購，那可就發達了。

“鍊金術師果然是最賺錢的職業，看來以前我真的走錯路了。”當黎雪峯百無聊賴的這麼想着時，要辭去隨隊法師的職位，回幽暗之月法師塔專心學習，大把賺錢的念頭從他的腦海中浮起。認清自己的價值後，對黎雪峯來説，多比奇傭兵團支付的那點薪水已經只能算是零用錢了。不過，黎雪峯還記得，要他出來歷練的人是威爾。對於威爾的建議，黎雪峯一點都不懷疑其正確。否則話，假如黎雪峯一直呆在法師塔裏啃書本，絕對不可能這麼快進入高階法師的領域。而在他面前新敞開的這條賺錢大道，正是隨着實力的提升而來的。

“有得有失。”在心中進行了總結比較後，黎雪峯聳聳肩，自言自語道。當然，他並沒有忘記，第五中隊裏還有很多好朋友和值得信賴的夥伴。特倫特、丹尼爾、寇々普林、阿沃金…可以説，黎雪峯的一大半人都在那裏。而且，還有維維安和菲裏這兩個令他頭疼，卻沒辦法丟下的女人。

對於黎雪峯來説，維維安是他來到黑城後的初戀，和有生以來第一次接吻的對象。想到維維安，黎雪峯的心中就甜甜的。他毫無疑問的喜歡着維維安，願意為她做很多事。只是在菲裏的誘惑下失足後，黎雪峯對維維安到深深的愧疚。所以近來他一直有意無意的迴避着維維安，使得兩人間的關係疏遠了點。不過這並不意味着黎雪峯想放棄，他只是需要調整一下自己。關於出軌的事情，黎雪峯打算奉行‘有些事只有不知道才是幸福的’原則來處理。為了不失去維維安，黎雪峯決心把真相扼殺在黑暗中。他知道這麼做對維維安來説絕不公平，但也沒有其他的辦法。畢竟，人都是自私的。完美的愛情只存在於童話和言情小説中，現實主義的黎雪峯只祈禱能和維維安有個好結果就行。

另一方面，從敵人的身份轉變過來的菲裏，最近漸漸在黎雪峯的心目中變得重要起來。他無法分辨這種重視的覺是來源於單純的慾渴求，還是一些成分複雜的情。坦白的説，‘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紙。’這句俗話包含了大智慧。內分泌和大腦的構造決定了男人是下半身的動物，格平凡的黎雪峯自然沒有例外的理由。面對成的菲裏，他竭力把持，已經做得比絕大多數的同更好。但最後，菲裏靠着鍥而不捨的神，憑藉對任何男人都有着強大誘惑力的攻勢，終於虜獲了黎雪峯。使得‘玫瑰勝於槍炮’的道理得以再次的證實。

對於已經發生的事實，黎雪峯其實並不怎麼到懊悔。而且在與菲裏的一次次接觸中，黎雪峯清楚的察覺到了她的變化。公平的講，黎雪峯對菲裏的瞭解，甚至可能比對維維安的還要深入。在不斷的碰撞和鋒下，黎雪峯和菲裏間的關係從單純的對立，轉變成了在彼此帶有好奇心的情況進行有限的合作。最後，黎雪峯的寬容和給予，換來了菲裏的真心回報。她敞開心扉，以自己的特殊方式向黎雪峯致以了敬意。

在黎雪峯的靈魂深處，銘刻着那天所受到的動搖。這不僅來自於地之門向他的初次敞開，還有對卸下高傲兇狠的外表，只保留下女人這個身份的菲裏所帶來的震撼。黎雪峯不得不承認，那一刻的菲裏魅力四，簡直讓他到眩目。黎雪峯也不能肯定，自己是否僅僅被菲裏攻克了體的防線，還是連心門都在那天被一起撬開。

情與的邊界非常模糊，讓黎雪峯難以分辨。只是，在被菲裏成功的引誘後，他的心中開始越來越頻繁的浮現出那個女黑暗靈的音容笑貌。大多數時候，那是一些帶有情意味的片斷和妄想，用來解決單身男人經常會遇到的問題。可是，偶爾當黎雪峯獨處時，也會沒來由的想起菲裏——她揮舞着鏈劍，刁蠻任的樣子；她一敗塗地，彷徨無助的樣子；她惑不解，低頭沉思的樣子；她卸去所有的武裝，展現出脆弱一面的樣子…

‘我是否只嚮往着菲裏的體？’黎雪峯這樣自問過，可是卻無法自答。他和菲裏間的奇妙關係，在過往的二十二年人生閲歷中獨一無二。結果，黎雪峯只能以‘或許喜歡能分很多種吧？’來糊過去。同時，他偶爾會帶着深深的怨念，喃喃自語道‘要是黑城奉行伊斯蘭教的宗旨就好了’。

當然，黎雪峯其實很清楚，自己、維維安、和菲裏之間的關係必須儘快做個了結。否則的話，貪得無厭，不懂得適可而止的人，必然只會落個雞飛蛋打，最後一無所有的下場。只是説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現實中，黎雪峯喜歡着維維安，也對菲裏依依不捨。她們的魅力截然不同，各擅勝場。縱然黎雪峯絕對的偏向與和維維安攜手共老，但説要馬上割捨掉菲裏，忘記與她有過的魚水之歡，那實在太過強人所難。

人向來如此，所以世間多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