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劍尖如星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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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子見她真的對長生訣沒興趣，終於是放下心來，展顏笑道:“我知道怎麼做了，那我先行一步。”東溟夫人笑道:“你就這麼走麼？”楊子一怔。東溟夫人從懷中取出一張似皮非皮的東西，遞給楊子，道:“你若就這樣出去，宇文化及的人一定會立刻找到你，那豈不是我東溟派的損失了？這張面具你戴上。”面具！人皮面具！楊子雙眼放光。

終於見到這種傳説中的人皮面具了！沒想到那些武俠片裏的易容用面具竟然真有其事，他原本以為這是杜撰出來的，一張人皮面具就能完全改變相貌，實在有些不可思議，楊子迫不及待的將面具展開，薄如蟬翼，帶着一點兒柔韌的彈，只是看那面具的相貌，微微皺起眉頭，這面具應該是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相貌，連上的胡茬子也做得很是真。

“夫人，這面具是否很珍貴？”東溟夫人問道:“當然珍貴，這樣質素的面具價值千金呢，你問這個做什麼？”還用問麼？楊子多貪心的人，這麼新鮮有趣的東西，自然是想據為己有了。

“這麼珍貴的麼？那就算了，本來還想跟夫人討要的…”這廝擺出一副愛不釋手的表情來，兩隻耳朵卻是豎了起來，東溟夫人見他兩眼放光的貪婪樣兒，不由得想起單琬晶小時候見到喜愛的玩具，那神情，像極了，中湧起一股暖，微笑嗔道:“你想要就明説了。

在我面前討巧，多此一舉。”她從楊子手中奪下面具，柔聲道:“來，你笨手笨腳的不會戴，我教你。”楊子歡喜無限，道:“謝謝夫人。”東溟夫人貼近身來，一雙素白的美手攤開面具，小心翼翼的覆蓋到楊子的臉上，並用手擠壓多餘出來的空氣，讓面具完全貼上他皮膚…

楊子鼻中嗅到她身上的體香和秀髮上的清香，淡淡如花香，不濃不淡，恰到好處，看到她温柔的神情，和藴含着笑意的美目，那亮晶晶的瞳孔，黑處如墨如漆，白處如玉，細膩的皮膚如羊脂玉，微彎的眼角充滿勾魂攝魄的人魅力，楊子心中盪，呼竟是急促起來，尤其是她柔軟的雙手。

雖然隔着一層面具，依然能受到她手掌的温度，細心的輕撫，儘管是在臉上，楊子卻不知為何，心中宛如有小螞蟻在爬來爬去似的，直恨不得她那雙柔美的小手撫摸自己全身，那該是多麼消魂…

忽然，這成的美婦秀眉微蹙，臉上出不悦的神，輕聲喝道:“楊子，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這番輕嗔薄怒的風情，好像一支粉紅的小箭，直穿楊子心底，楊子哥那顆蕩的心登時變身為箭靶，如沐風。

“夫人…”楊子突然間不知哪來的膽量，竟是一下將東溟夫人摟住，温香軟玉，前鼓鼓囊囊的兩團壓迫着，令這膽大包天的小子酥酥麻麻的，好一陣的波瀾起伏。

“你…”東溟夫人俏臉變，喝道:“你好大膽！”內力轉，玉掌一收一發，內勁吐出，楊子的護體真氣還未來得及運轉，已被她一掌拍得飛跌出去，凌空噴了一口鮮血，重重的掉在地板上，尚未戴好的人皮面具鬆了半邊。

好霸道的真氣！這一掌擊出，楊子幾乎窒息，全身經脈裂，痛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但噴出那口血時，丹田氣海中的劍氣突然金芒猛放，真氣在瞬間散佈出去，如同一股暖般向被掌擊處匯聚，痛楚大減，便在這瞬間，他忽然看到東溟夫人眼中閃過一抹不忍的神情，不由得大出意外，心花怒放。

在被她一掌拍飛時，楊子自己也嚇到了，不明白自己為何會這麼忍不住，面前的女人美是美，但卻不是如茵那十來歲的小妞兒一樣好搞定的，她可是東溟派的領袖啊！

豈是自己能碰的？但在看到她那不忍心的神，已有定計，躺在地板上，痛苦的捂住口，踉蹌掙扎着想坐起來，卻終是“有心無力”的沒能成功，然後很“壯烈”的“啊”了一聲，閉起眼睛。

東溟夫人微覺意外，她剛才出手雖重，卻只用了五成的力道，見他“傷重”嚇了一跳，走了上前，低聲喝道:“起來，別裝死。”楊子哥哪會應聲，繼續躺在地板上裝木乃伊，豎起的耳朵聽到她遲疑了一下，來到跟前，又道:“你還不起來？”繼續裝死！東溟夫人皺起眉，蹲下來伸手去探他脈門，楊子心想這下要穿幫，忙呻一聲，悠悠醒轉，縮了手去撐起身來，將只戴好一半的面具撕下，艱難的道:“夫人，對不住，我剛才一時意亂情，沒忍住…”東溟夫人見他醒來，哼了一聲，俏麗的臉上略顯緋紅，更映襯得她美豔無雙。楊子心中怦怦亂跳着，痴痴呆呆的望着東溟夫人，竟是忘了再假裝重傷，不過，剛才那一掌，東溟夫人雖然只是用了五成的力道。

但東溟夫人畢竟是杜伏威那個級數的高手，五成力量雖不至重創擁有劍氣和長生訣雙重保護的楊子，但依然是痛徹心扉的，只不過，如此美婦近在身前，楊子還是忍不住心猿意馬。

東溟夫人見這膽大包天的小子竟然還敢這樣直勾勾的瞧自己，心中不知怎麼，竟是生不起氣來，只得忿然的站起身來，嬌聲喝斥道:“這次就這麼算了，若有下次，瞧我饒不饒你…”説完這話，東溟夫人忽此語頗有曖昧之意，芳心一顫，慌忙加重語氣道:“你竟恃寵而驕，別以為我不捨得殺你！”楊子見她神情轉冷，眼中掩飾不住失望，這種眼神落在東溟夫人的眼中，竟有些心軟，正措辭安他一下，忽然面一變，低喝道:“有高手到了，你的傷如何？”楊子隨即聽到遠處傳來衣袂飄拂之聲，忙道:“我沒事，這人速度很快！是朝天然居來的！”東溟夫人沒想到他竟也立刻應到了。

微一錯愕。樓下忽然傳來喝問聲，楊子迅速站起，面凝重，道:“夫人，你先走，這裏有我！”他是下意識的覺得男人應該保護女人，順手便將烏龍刀出鞘來，橫刀而立，擋在東溟夫人面前。

他卻不知自己這下意識的舉動，卻是令東溟夫人心中温暖。一個女人，無論她武功多高，是什麼身份，心底深處都希望有個男人在前面替自己遮風擋雨，這種依賴是每個女人天生就存在的，只是多與寡的區別，東溟夫人一時間竟是痴了。

楊子忽然意識到身後的是東溟夫人，不汗顏，忽聽幾聲沉悶的慘呼，剎那間，一人已是從樓梯走了上來，他腳步沉實，但速度卻是極快，當他出現在樓梯口時，楊子口驚呼:“杜伏威！”來的正是杜伏威！依舊面無表情的一張棺材臉。楊子握緊了刀柄，真氣源源不斷輸送而來，戰意空前。杜伏威的眼神陰鷙一掃，望向楊子時，微微一怔，只不過數而已，這小子的氣勢便不同了。

“想不到杜某今竟有幸見到赫赫有名的東溟夫人。”一向桀驁狠辣的杜伏威在東溟夫人面前，也不願太過得罪。東溟夫人素手輕扯楊子，將他拉到身後，上前一步，道:“杜總管客氣了，不知深夜來訪有何見教？”杜伏威淡淡的道:“杜某和這個小子有些淵源，希望東溟夫人賣個面子。”東溟夫人冷笑道:“杜總管，他是本派的護法，你有什麼要説的，找我説便是。”杜伏威微覺意外，奇道:“護法？”眉頭一皺，沉聲道:“原來東溟夫人也對長生訣有興趣。”＊＊＊東溟夫人臉上始終帶着淡淡的笑容，杜伏威説到她覬覦長生訣時，也毫不動怒，一副優雅從容的氣度，瞧得樣子心蕩神搖，視線不時的掃過她曼妙的背，猥瑣的幻想着，是否光她衣服，她還能這樣從容不迫呢？

“杜總管，長生訣我沒興趣，我奉勸你，這裏可不是歷陽，大隋軍隊很可能隨時會出現。”杜伏威仰天笑道:“杜某何時怕過暴君的軍隊？東溟夫人，你既然對長生訣沒興趣，不如讓給我如何？”東溟夫人冷笑道:“杜總管囂張跋扈慣了，在本座面前，就顯得有些可笑了，本座的護法給你處置，傳出去，我東溟夫人還用在江湖上立足麼？”杜伏威獰笑一聲，道:“長生訣杜某是志在必得，既然話不投機，那便休怪杜某不客氣了。”一個箭步衝躍上前，東溟夫人怒喝一聲，身相，兩人身周勁氣盪，甫一手，便是出盡全力，一連串的掌風呼嘯聲響過，兩人皆是身法迅捷，頃刻間便手十數招。

這個級數的高手的較量，顯然已經超過了傅君綽和宇文化及的質量，不遠處的桌子在地板上“咯咯”作響，杯碟盤碗跳動不休，楊子終於知道，高手之間的較量究竟是何等威勢，這種令人窒息的覺令他心跳跟着加快，連耳鼓也跳得生疼，不得不運真氣相抗才好受了些。

“砰砰”聲連響，兩隻碗轟然炸碎，東溟夫人閃身後退，俏臉面凝重，朗聲道:“杜總管的袖裏幹坤果然名不虛傳，看來本座不用兵器的話就太託大了。”話聲未絕，右掌輕拍間“鏘”的一聲，一道寒光彈而出，東溟夫人玉臂一伸，頃刻間手中多了一柄長劍，楊子情不自的讚道:“帥！”她右膝微彎，身體突然衝前，略離地面凌空一個七百二十度的旋轉直刺，劍尖如星如霜，亂顫着攻向杜伏威，教人瞧不清她的攻擊路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