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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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葉落盡，天候轉變得非常寒涼，聽身邊經驗老道的宮女嬤嬤説，大概再過不久就會下雪。

李公公上個月初替她來了一大箱保暖的衣物，其中還有一件雪白的暖裘，質地輕巧柔軟，漂亮得教她捨不得穿在身上。

李公公聽她説本捨不得穿，責罵她傻氣，硬是規定她天氣冷一點的時候就要把暖裘披在身上，不然他就要生氣了！

她説自己不怕他生氣，因為他真的對她很好，結果他立刻使出老招術，一會兒説自己老得管不動年輕人，一會兒又説自己再活也沒多久時間了…她只好乖乖地穿起暖裘，享受它帶給自己的温暖覺。

轉眼，就到了冬至，天空一片灰濛。

今天，她無論如何都要求李公公給她表現的機會。許久沒進灶房，她有點生疏了，但區區一鍋臘八粥是絕對難不倒她的。

她陸續地加進了紫米、紅棗、枸杞等東西，不時低頭看着爐裏的火，不讓它燒得太烈，慢慢地熬燉。

看鍋子裏粥的份量，應該足夠李公公和宮女們吃吧！

灶房之中白煙嫋嫋，她去了襖子，就算只穿着單薄的衣裳都不覺得寒冷，雪白的小臉被熱辣的火給燻紅了。

爐裏的柴火發出了燒裂聲，除此之外，她覺四周好靜。她轉頭望出窗外，看見一片又一片的白雪花緩緩飄落。

她還在納悶為什麼四周會如此安靜，原來是從天而降的雪片去了聲音，才會讓乾淨的空氣之中沉靜得猶如死寂一般。

好靜…彷佛就連一聲輕嘆都能夠在她的心裏造成巨響…

步永嫣黯然地低斂美眸，不知道自己的心裏為何會到惆悵…

就在這時，一雙男人的黑長靴出現在門口，映入了她的眼簾。

“這粥的味道真香，能夠分朕一碗嚐嚐嗎?”黑閻修長的身影半倚在門邊，一抹淡淡的微笑輕掛在畔。

聽見這悉的低沉嗓音，她吃驚地抬眸，好半晌説不出話來，愣愣地看着眼前高大拔的男人。

“怎麼?只是一小碗也捨不得分給朕嗎?”黑閻走進灶房，低着頭避開了懸掛在橫樑上的乾貨，他一身尊貴的氣質，輿這個飄散着食物味道的地方顯得格格不入。

他卻彷佛一點兒都不在意，高大拔的身影逐漸朝她近。

看着他畔揚着笑意，好像他們只是許久不見的朋友在寒暄着，可是她卻找不到自己的聲音，説不出話來。

她咬着，沒想到自己竟然如此沒用，再見他的第一面，竟然就像個啞巴似的無法言語。

怦…怦怦…

那是什麼聲音?她已經好久不曾聽到了…是她的心跳聲嗎?

難怪她總覺得好安靜，就算一大羣宮女在她的身邊笑鬧，她依舊覺得有一種聲音彷佛從身邊消失了一樣。

原來，是她的心跳…自從離開宮裏，她的心就像死寂了般，再也沒有跳動的覺…

她的口，好熱；一股酸嗆的淚意就快要湧上她的眼眶…

不可以的…她不可以哭…絕對不可以在他面前哭出來…

“朕不知道原來你也會下廚，這粥聞起來真是又香又甜。”他走到了她的身邊，探首望了眼爐上的那鍋粥。

她説不出話，忍不住熱淚盈眶。

他明明就沒有碰觸到她，她卻到了他強烈的存在，彷佛威脅般揮之不去。

黑閻側眸睨了她一眼，温柔地微微一笑，“只不過是分朕一小碗粥，你不會這樣小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