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幸福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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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體不是很容易受傷嗎?”我回想起手指穿過什麼柔軟的東西的覺,心頭一陣緊縮。我突然不得不承認,馬南嘉確實是個温柔的人,至少會顧及他有沒有快,而且他最近幾個月確實很少需要治療。

那天他身上的裂傷其實是暴的顧正洪留下的。我接着説:“我肯定他後來沒有回到教堂去過。

那天凌晨我回家時看到他坐在沙發上。他確實是坐着。要是真的被那些傢伙強暴過,至少一天之內他只能趴着或者側躺着。所以我可以肯定。”現在回想起來,那天他害怕的,是為了得到我的關愛而不得不親手去實踐一遍又一遍在他心中重演的惡夢吧?

我接着説:“你完全不必為了謝我介紹方夢儀給你認識而特意來找我。不過,以後不用找什麼理由。我不怕你。你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隨便在哪裏都可以揭開我的傷口,混蛋。

反正你也有這樣一個傷口,只有揭開我的傷口的同時,才能撕裂你自己的傷疤,掉一些讓你隱痛不已的瘀血。”馬南嘉微微點了點頭,走出資料室的門。我輕輕拂去落在放在桌面上的報告的淚水。

報告還是草稿,今天下午就可以去打印,然後上。被淚水洇開的鋼筆字跡呈現特意的紫,模糊了一小片。但是這些紙張即使燒成灰,我也能一個字一個字地背出來。

這是支撐我到現在的全部。這可能也是歷史的開端:在我局的歷史上,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先例,由法醫通過罪犯心理、個剖析來確定某起沒有線索的無頭案的罪犯。聽上去很驚人,不過當初指紋被用於識別犯罪分子個體的時候,也非常驚人。

這些子的努力終於有了結過。在翻閲了無數原始文件後,我確定因其他幾起猥褻兒童及傷害罪在橫石嶺服25年的有期徒刑的某罪犯正是1986年夏天發生且至今未結案的一起雞姦及傷害案的罪犯。

這份報告就是申請再次審理此人。2天后,同意的批覆下來了。又過了1個星期,陸涼帶回了結果:該服刑人員對此項罪行供認不諱。

雖然即使數罪併罰也不能再給他延長刑期,至少,我完成了這件事,這件必須也只能由我去完成的事。一等這個結果出來,我就給泰安發了一個e-mail,告訴他事情的全部真相。

信的最後我寫道:據我的分析,泰雅從來都沒有故意報復你。他迴避你,就象他傷害自己一樣,只是到因為你的疏忽而受到了傷害,因此更多地要求你關愛的回報。

我才是因為自己的疏忽和愚蠢而遭到報復的傻瓜。這封e-mail是發到九龍數碼的信箱裏的。我只有他這一個信箱。經過這些事情,又過了這麼一段時間,不知道他會不會去收,更不知道他是否還在那裏工作。

我從來沒有得到回信,但是我有一種強烈的覺,他看到過了。雖然泰安出現在那兩個現場都是偶然的意外,可是不得不承認,曾經加在泰雅身上的厄運幾乎全部以不同形式還給了泰安。

也許冥冥之中,真的有一種生物注視着我們。如果要給它一個稱呼,魔鬼無疑是最恰當的名字。***7月4,梅雨季節剛過,烈當空,氣温驟升。蟬鳴聲中,通往莘凇小區的巴士快速地掠過一棵棵行道樹。沒想到高架路旁細瘦的行道樹上也會有蟬。

2個月以前去參加林彤的葬禮時,車子也路過這裏。在濛濛細雨中,稀疏的樹葉毫無生氣地耷拉着。

我曾經以為這些樹都活不過梅雨季節。顯然我低估了它們的生命力。下了車,我在正午熾熱的陽光下獨自前行,空蕩蕩的街上只有我一個人。

小區的居民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剩下的有人在家的房間大多門窗緊閉,開足空調。白亮的陽光從玻璃上反出來,照得人眼前一片模糊,幾乎有一種行走在夢的邊緣的覺。

我終於走到了市七福利院。門衞通知我去4樓行政辦公室辦理我母親去世後的相關事宜,並給我指了辦公室的方向。

我謝過他,邊擦汗邊往裏走。一進大樓,濕的涼意撲面而來。回字形的大樓猶如宮,走廊和樓梯一個接着一個,也沒有指示牌。休養員和服務員大概吃了午飯都在午睡,走廊上空無一人。我只能憑覺去尋找。當我走過拐角處一個半開的房門時,裏面一個男孩細弱的聲音問:“誰呀?誰在那裏呀?”我停下腳步向裏望去。那是一間陽光照不到的小屋,裏面只能放下一張單人牀和一個櫃子,也許過去是儲藏室,因為牀位不夠而被拿出來派用處。牀上坐着一個身形瘦小的男孩,昏暗的光線中看不清他的臉。

“安安,是你嗎?”他追問道。我愣了一下,反地答道:“是我。”隨即向前半步想看清他的模樣。突然我的心猛地一跳,那男孩的半邊臉嚴重燒傷,雙側眼球已經摘除,深陷的眼窩裏只有大疤痕。從沒有燒傷的半邊臉來看,本來應該是個清秀的孩子。

“我是平平啊。”男孩把頭往我的方向伸,側着耳廓塌陷的耳朵,似乎在努力分辨聲音的方向“你是來看我的嗎?”酸楚洶湧地襲來。我哏嚥着嗓子説:“是。”

“啊!真的是你啊!你終於來了。”他從毯子下面向我伸出胳膊。胳膊上面光禿禿地沒有手指和手掌,同樣也佈滿糾結的傷疤。我含着眼淚,把他整個地攬在懷裏。

男孩細瘦的殘肢緊緊夾住我的,小小的膛起伏着,發出泉湧般的泣聲,而空蕩蕩的眼窩裏卻是乾涸的,沒有半滴淚水。他嗚咽着説:“我還以為你不理我了。我好想你啊。”

“怎麼會…我也很想你。”我低頭吻着他蓬鬆的頭髮“非常…非常非常想你…”男孩沒有燒傷的半邊臉出純淨的笑容。後記:這篇文章的最初構想來自於我的一位網友。她提議寫一個以校園為背景的連續殺人的靈異恐怖故事,並且擬定了題目、部分人物的姓名和背景。

我們興致地各自寫了一個小小的片段,興奮地商量着故事的進展和結局。然而就在一夜之間,説不清什麼原因,也許是e-mail裏一句無意的逗笑,也許是bbs上無心的一個貼子,她説突然覺得我變得陌生起來。

惶然中,我發去了一封解釋的e-mail,卻被她的信箱退回,server附上解釋,説明是我的郵箱地址被此郵箱拒絕。

我本可以申請別的信箱再發,可是我沒有。為什麼呢?可能是因為我始終都保持着清高,不願意把自己等同於伸出雙臂去請求的人,哪怕為的是真誠的愛。

無意中,可以挽留的就這樣從我指縫間溜走,面對的只有自己孤獨的傷。在這種執念之間,摸出鍵盤,開始打devil的正文。當然,情節、背景和人物都有很大的變化。然而,揮之不去的,是淡淡的懷念。

本來就想好了在發文以前先發這一段,怕的就是被她指責抄襲某些人物和背景設定。畢竟,她是實力遠在我之上的美文作者。也許她也在這同一時刻獨立完成了她的devil。

可是,乾巴巴地寫幾句申明的話,無助於化解仍然積鬱的思念。就這麼猶豫來猶豫去,devil卻寫完了。

正當我仍然猶豫着該寫什麼的時候,她發來了e-mail。字裏行間,是戰戰兢兢彷彿一折就斷的芽,顫抖着通過沒有温度的文字,悄悄向我訴説同樣淡淡的卻揮之不去的思念。

啊,這該死的免費郵箱服務器!我詛咒你!也許我應該謝這昏頭昏腦的服務器,命運終於給了我一次機會,讓這小小的裂隙是來自於某種機械的故障,而不是互的心靈。

也許冥冥之中,真的有魔鬼在遙望着我們,為自己被揭而羞憤不已,悄悄躲去,讓善的靈重新把我們的網上生活拉近產生集。

雖然我不是教徒,不習慣在主的面前着幸福的眼淚。至少我覺我開始改變。我不再羞於乞求,只要懷着純真的善意。所以,如果你愛誰,告訴他吧,不要害怕會傷到你脆弱的自尊心。畢竟,機會是珍貴的,而魔鬼仍然在天際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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