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一眼兩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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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被我們妖魔化的鬼怪們,其實都曾經生而為人。

------------人們常説,每個人眼中看到的世界,都是不同的。

這話如果放到言先生身上,就會變成:同一個人,也可以看到兩個不同的世界。

平常,言先生看到的世界和我們所看到的並沒有任何的不同。

但當他張開那隻為言咒而生的綠之眼時,他所能看到的東西,就比我們多了那麼一些。

我很難用言語具體描述清言先生的觀,不過觀者可以這樣想象一下:一個被x光透析的世界,沒有修飾用的衣物,沒有嬉笑怒罵的眾生相,甚至沒有一個具象的“臭皮囊”在這個世界裏,每個人都是一副由模糊的輪廓所包裹的骨架,醜陋得沒有美醜之分。

通常來説,言先生也很不喜歡用“言咒眼”來看世界,之前運用得不練時,不小心在牀第之間開了一次眼,結果雖然沒嚇走自己半條命,但自己的“小兄弟”卻因此萎靡不振了好長一段子。言先生始終還是覺得,能欣賞事物外在的美麗,有時要比看穿那些所謂的“真實”好上太多了。

不過有時人總要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言先生仍得隔三差五地就“開”一次眼…因為只有通過這翡翠之綠的透析,他才能看清人們的陽壽。

人們的陽壽,究竟是以何種形態呈現在言先生眼中的?是像電子鐘一般掛在人們的前,還是説每個人的頭頂都頂着一個潺潺沙的沙漏?這個就只有天知地知,言先生知了。

但言先生的這次“開”眼,卻並不是為了看“顧客”的陽壽,而是為了看其他的“東西”

“言咒眼”其實並不是陰陽眼,不過透過了其特有的透視效果,言先生也能看見一些對於生者來説,不該存在的“東西”在那個一心只顧及吃喝的小胖子肩上,掛着一個和倉鼠差不多大小的奇怪生物,這東西乍一看像是魚,仔細一看,還能看到極其短小的四肢,倒有些像娃娃魚。最奇怪的是,這東西居然還長着一張與獅子頗為神似的臉,雖然沒有漂亮的鬢,但它的頭頂上卻還有兩個如梅花鹿一般的小犄角。

當胖男孩張開嘴巴入食物時(言先生能看到的只是他上下晃動的下顎骨),這個獅臉怪魚便會迅速地爬到他的嘴邊,張開它的嘴巴,在那些一看就知道很鋒利的牙齒之間便會伸出兩如觸手一般的“舌頭”滑入男孩的口中,繼而伴着他上下顎牙齒的互相研磨有規律地振動,像是在食着什麼。

而在牆角那邊幾乎已經快要融為一體的情侶身上,纏着一隻類似章魚一般的古怪生物。

這條“章魚”有兩個頭,卻沒有一張完整的“臉”

一個頭上長着一對眼睛,一個頭上長着一張嘴。雖然不知道它有多少個觸手,不過已經足夠它將兩個人纏得猶如五花大綁了。

當這對情侶正親親我我得不可收拾時“章魚”的觸手就會收緊,有眼睛的那個頭就會盯着女孩不停地看,接着它會轉過頭,眼睛裏會分泌出類似“淚水”的物質,並將其滴到男孩的身上;而此時另外那個只長着嘴的頭,便會附到女孩的耳旁,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響,好像是在和她低語着情話一般。而當這兩個頭完成了它們各自的工作,這對情侶之間的慾火就會更為高漲(通過言咒眼,言先生可以看到兩人身體內的能量如瀑布傾瀉一般向下半身湧去),而動作也就越發得不堪入目了。

在那位門旁的上班族的身上,並沒有什麼奇形怪狀的妖魔鬼怪。

只不過有一個沒有雙腳的老婦,正蜷縮成一團,掛在他的背上,雙手勾着他的脖子,隨着他不規律打着的哆嗦,發出令人不寒而慄的咯咯聲,好像是在笑,又好像是將死之人發出的無力掙扎。

即使已經見慣了這種東西,不過看久了不免還是讓言先生有些噁心。而且因為“開眼”並不能算是一個言咒,它只是言咒眼本身的附帶產物。所以“開眼”並不受到言咒規則的約束,不需要消耗陽壽,也不用遵循24小時使用一次的原則,不過作為代價的,它會消耗使用者很大的力。這一圈看下來,當言先生解除“開眼”狀態的時候,左眼已經是非常疼痛了,他在閉上眼時不也輕柔了幾下。

“陰陽眼可不是一個尋常的玩意,而且它的效果也因人而異。”言先生有些狐疑地問道:“你是隻能看見一個輪廓,還是能看得很清楚?”

“我是不知道我看得算不算清楚,”林晴指着牆角的那對情侶説道:“之前我只見過一次這種八爪魚,而且個頭上要比這個小上許多;倒是那隻怪臉魚,我們班上好幾個胖孩子都有養,那個小傢伙身上的塊頭已經算小的了;至於最後的那位阿婆,是個很好的阿婆哪,進門的時候還和我打了招呼!”這都什麼和什麼,言先生實在是哭笑不得,看來這個小娃兒的陰陽眼雖然是頂級的,但對於這些鬼怪之事,卻瞭解的甚少。鑑於方才被林晴的“陰陽眼”給氣勢上壓過了一頭,言先生當然樂意抓住這個機會“反擊”一下:“這些東西既不是章魚,也不是什麼怪臉魚,更不是什麼雖然只有半個身體卻很和善的老婆婆。它們的名字是食唾,孿和背身靈。”別看這些傢伙們長得有如妖魔鬼怪,其實它們都是人類縛靈的一種變形體。

每個人活在這個世上,其生命本身,都受着兩個“規律”的制約:一個是“陽壽”而另一個,就是“陰劫”當人們遭遇各種“陰劫”

像是通事故之類的意外,又像是他殺或自殺之類非自然死亡…而逝後,他們的靈魂會停留在陽世,直到陽壽完結之。這也是言咒師們的陰陽理論中,重要的組成環節之一。

一個人孤獨地在世間遊蕩,無法碰觸任何東西,無法與任何人談;不能吃,不能喝,也無法受到飢渴與疲勞;隨着時間的逝,憤怒變得麻木了,痛苦變得黯然了,悲傷變得無奈了,人所擁有的情也會一個個地離他們而去。最終,他們只是被束縛在這陽世上的陰靈而已。

當所有的情逝去,除了空白之外,這些縛靈們唯一剩下的,也就只有“**”了。

如果到了這個地步,這些可憐“鬼”們的陽壽還是未盡,他們的靈體就會產生一種變化,一種由人最初,最本能地**所引發的“變質”

這些縛靈會變成他們一生所追求的,最大**的一種“生物形態”也就是鬼怪中的“怪”了。

當這些縛靈完成了這可悲的蜕變後,他們就不再是人,是鬼,或者是與“人”有關的任何一種生命形態了。

他們變成了另外的一種生物,一種遊離於陰陽之間的生物,一種只為了**而生的生物。

在胖男孩身上的“食唾”就是一種從意外身亡的貪食者轉變而成的縛靈怪。它們喜歡附一些貪吃的孩童身上,專以他們的唾為食。在進食的同時,它們也會分泌出一些刺食慾的素,來更好地養肥自己的飼主。

而纏着情侶們的“孿”則是因為事故一起亡故的情侶化作的怪物。它們專門黏着如膠似漆的新近愛侶,以兩纏綿時所產生的荷爾蒙和其他素為食。當然,他們也會在進食的同時,做出一點小小的“貢獻”分泌出一些物質,讓被寄生者更加**高漲。

至於最後一個“背身靈”卻並不是完全的“怪”他們往往是被附身者的至親之人,本來應該已經失去所有情的他們,卻憑着對被附身者的執着情,在“質變”地過程中保留下了一絲的人

諷刺的是“食唾”和“孿”雖然是完全的“怪”但它們卻只會讓被附身者從很胖變成非常胖,從麻變成膩歪得噁心,但它們本身是對人無害的,如果被附身者有堅強的意志力節食,或是和愛人進入了幾個月的冷戰,無食可吃的它們就會自動離開,尋找下一個目標。反倒是那半鬼半怪的“背身靈”會讓被附身者疑神疑鬼,焦慮不安,容易緊張慌亂,而且最可怕的是,他們絕也不會離開那些他們至愛的“愛人”直到陽壽耗盡的那天為止。

林晴雙手撐着頭,一直保持着“哇”的口型呆呆地看着言先生,一臉憧憬地説道:“你真的好厲害,這些東西你都知道,你簡直無所不知!”誰都喜歡高帽,尤其這話還是出自一個“純真無”的少年之口,這頂高帽自然也戴得言先生異常舒適,甚至讓言先生的毒舌都稍有收斂:“嗯,雖然這並不是我最在行的,不過相對於斯考莉來説,福克斯穆德絕對算得上是無所不知了。”

“…雖然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不過我相信那一定是個很恰當的比喻。”即使面對言先生那種“不明所以”的幽默,林晴也能迅速地切換話題:“不過我相信我已經很好地向你證明了,我確實不是一個妄想狂,我們可以談談現在還霸佔着我的房子的父親和祖父了麼?”

“不,”言先生笑着搖頭道:“儘管你的馬拍得我很舒服,儘管你確實能看得見這些東西,但我還是堅持認為你們家的男人全部變成最兇悍的縛靈的概率,比貞子加佐伯一家一起出現在你家的概率高不了多少!”費了好半天勁,結果言先生還是一下便看穿了林晴的用意,這下輪到林晴不明所以了:“那你到底為什麼要和我耗上這麼長的時間?你到底願不願意幫我的忙?”

“首先,誰説我請你吃了這頓飯,就是為了你呢?”言先生笑着指了指林晴的身後:“我只是為了等他,順便和你打發下而已。”林晴聞言轉身一看,他身後的座位上正坐着一個西裝筆的中年男子,男子正手忙腳亂地照顧着身旁嬰兒車中吵鬧的孩子。

“等他?”林晴困惑地看着那邊的父子:“他們身上可沒有什麼怪東西啊!”言先生從座位上站起了身,整了整身上不知何時套上的一套西裝,笑着拍了拍林晴的肩膀道:“你的這筆生意我會空去看看的。不過做事有個先來後到,讓我先來解決你之前那位顧客的麻煩吧!”言罷,言先生最後再緊了緊領帶,瀟灑拔地朝着中年男子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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