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死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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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起風了。

風向着冬天猛吹。大地已經凍結,大雪就在眼前。這一點格羅是知道的,大雪一封山,路更難走了。

“雪擁蘭關馬不前”——這對狗也是一樣,雪將阻止它前進。

艱難的旅程奪走了它體裏的脂肪。脂肪一水,濕漉漉的身體很不容易幹。格羅體內的能量正在急速地消失。

在翻山越嶺的時候遇上暴風雪格羅就更慘了。四肢進深雪裏,前進一百米得花上半小時。

前面到底還有多少路?格羅不知道,它只知道方位。本能只告訴它故鄉在南方,但不知道故鄉還有多少路程。是幾百公里,還是幾千公里?

格羅在深夜的山地上飛馳。

它怕又要下雪。

格羅從地獄沼出發經駒峯、乘安嶽山麓一路南下。它一面在夜的原始森林中穿行,一面沉浸在強烈的鄉愁之中。它在想着殘留在地獄沼池沼地帶裏的北守禮子的氣味。格羅不明白北守禮子的氣味怎麼會出現在那裏。既然有氣味,那就必然有北守禮子其人。格羅對北守禮子出現在那裏產生了懷疑。

——為什麼?

格羅憑本能知道,故鄉離此地還遠着呢,北守禮子是不可能跑到這樣的荒山野嶺裏來的。氣味在道路上消失曾引起格羅一時錯亂,使它發瘋似地狂奔了一陣。可是這種錯亂不久便平靜了。

北守禮子的氣味説明她曾來過附近什麼地方。是追尋北守禮子?還是繼續南下?必須作出抉擇。格羅決定還是繼續南下,北守禮子的氣味在路上中斷,它無法追尋。它雖然作也了繼續朝東京進發的決定,可奔馳在夜山路上的格羅的體內,對於主人烈的思念之情仍在渦卷翻騰着。

黎明前格羅到了十和田湖附近。此處離奧入瀨溪谷不遠,附近有個十和田八幡平國立公園。

格羅累極了。因為昨夜捉了頭野兔,肚子倒並不怎麼餓,可腳掌已經磨破了。城市裏的狗腳掌都薄,連打幾天獵一般總是要磨破腳掌。格羅雖然經過鍛鍊,可一連幾天奔波下來少不得也磨破了腳掌。

必須休息一下。

格羅停了腳步。

它覺得氣氛有些異樣。

它立在原地翹起鼻子嗅着周圍的氣味。格羅的背豎了起來,那氣味裏含着一股陰毒。是同族的氣味,而且數量還不少。它們在前方樹林裏等着,不僅僅只是等,還有一股怒氣。

是一羣野狗。格羅站着一動不動。

逃是沒有用的,憑現在這副樣子要想甩掉這一大羣同類是不可能的,只有拼!和野狗羣遭遇還是第一次。一嗅到它們的氣味,格羅就明白只有跟它們死鬥了。這羣野狗和普通的犬類不同,有一種野生動物死守領域的氣勢。這種氣氛只有同類之間才能覺出來。

格羅等着。

不一會兒,前方樹林裏出來了幾條狗,左右兩方也有幾條,布成一個扇形包圍圈。格羅看了看打頭的,那是一條洋狗和本狗的混血兒,身軀甚是雄偉,比格羅足足大一號。看來這傢伙是這幫野狗的首領。

最近野狗越來越多了。這裏所説的不是在市鎮街頭的野狗,而是在山嶽地帶劃地成幫的野狗。這些野狗羣不是被人們扔掉的小狗長大後結成的集團,極大多數是和主人失散後集結在一起的獵狗。被人們扔掉的小狗是不可能在山野裏活下來的,不是被其它動物吃掉,就是餓死,別無它路。

出獵中的獵狗經常有和主人失散的事情,這些狗往往結成幫夥。因為原先是獵狗,都有一手打獵的本領。它們本來就善於捕捉獵物,野獸一旦被這種野狗團團圍住,一般都成了它們的口中之食,就連熊也不例外。

野狗集團捕獵所有的野獸,鹿呀野豬的不用説了,就是猴子,有時候它們也照樣包圍起來格殺勿論。

格羅遇上的就是這樣的集團中的一個。那為首的狗慢慢地近了,嘴半咧着,出白森森的牙,發出低低的怒號。

格羅沒有動,細長的、阿拉斯加狼似的眼睛閃着光。其餘的野狗也縮小了包圍圈,蠢蠢動。

那首領是條黑大狗,也許是條數代遺傳下來的野狗吧,它已經沒有了被人類豢養的犬類特有的略帶圓形覺的特徵,嘴鼻尖尖的,樣子畸形,有一種被大型化了的狐狸的覺。聽説動物一旦和人類社會斷絕了連帶便會急速地返回到它們的先祖狀態中去,這條為首的野狗就是這樣。

首領狗走到格羅近旁站住了,低下頭翻眼看着格羅。其間它仍然在怒號,利牙幾乎連了出來。

格羅曾和被稱為地上最強大的動物棕熊過手,當然不會害怕。若論鬥志,這些野狗則本無法相比,只是它累極了,沒有主動出擊的衝動。那首領狗又進了幾步,在離格羅只有兩三步的地方站住了,立定的四肢上充滿着跳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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