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毒蛇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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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淺脅正道醒了過來,最初他的視野模糊,只看見有人的面影,但焦距不準。可他明白,自己是醒過來了,不是做夢。
“謝謝!”他向面前不認識的人道了謝,再也無力説話了。
“醒過來啦””
“嗯。”淺脅漸漸恢復了記憶。他走到赤水河邊的時候受到阻擊,子彈穿進右大腿,未打穿,象被人猛擊一似的。他清楚地記得,就在那一剎那間自己栽進了河裏。他心想,若浮出水面會再遭
擊,便用一隻手拼命潛泳,任洪
把自己衝向下游。他
到安全後才浮出水面,繼續衝向下游。可這次又擔心魚的襲擊。巴西許多河中都棲息着一種叫皮拉哈①(piranha)的魚,是印第安人寶貴的蛋白質資源。
①皮拉哈(piranha):熱帶淡水魚,南美亞馬遜等河中有數百種,其中一種要食人、畜。
若人畜不受傷,皮拉哈魚是不會襲擊他們的。亞馬遜地區的人同它非常友好地在河中共同游泳。但是,它們只要嗅到血腥味,就會爭先恐後地游來,幾分鐘內把一個人吃得光,只剩一副骨架。
淺脅當時必須立即止血。他渴望回到密林,可那一帶全是懸巖絕壁,無法擘緣。死亡的恐怖籠罩着他的心。幸好河水湍急,皮拉哈魚不易嗅到。淺脅順而下,尋找可以攀緣的地方。
不知道究竟漂了多遠,淺脅的意識漸漸不清。他的傷口
血太多了,手和腳麻木生痛,體力漸漸不支,每呼
一下都要使出全身力氣。漂了一段以後,水
更急了,又擔心碰上瀑布。但是,他再也無力擺
洪
,只得聽其自然,任它衝漂下去。
淺脅意識到最終會死。豈止最終,實際上,他覺得自己的身體早就死了,唯有意識還存在,後來連意識也漸漸模糊了…。想着想着,突然,頭部碰到一個物體,是漂木還是礁石?不得而知。
淺脅回憶到這裏,恍惚看見一位絡腮鬍子的男人。他慢慢調節眼球的焦距,終於看清了,一共三個人,其中兩個人是少年。淺脅仔細打量一番後,覺得似乎在哪裏見過他們,但由於躺着看,角度不準,回憶不起來。
他又閉上眼睛,暫時出現在焦點上的圖象又模糊了,睡魔纏身,但不是做夢,他敢肯定。不一會兒,他又墜入冥府般的黑暗深淵。
淺脅重又睜開眼皮時,兩位少年坐在自己的枕邊,未見絡腮鬍子的男人。
“把我扶起來,好嗎?”兩人扶直他的上身。
“給你們添麻煩了。”
“剛才您的鼾聲好大啊。”四郎笑嘻嘻地説。
“是鼾聲嗎?只要有鼾聲,就説明還有生命力。”淺脅微微笑了笑説。
“睡了整整一天。”
“是嗎?!”淺脅發現自己手腳上的傷都給治過了,包紮着草藥,患部有些疼痛。
“是你們把我救起來的?”
“是我發現的,當時我正在釣魚。”四郎回答。
“難道,你們倆是科爾達農場主岸的…”
“原來,您是當時的警官?”三郎的聲音提得很高“我是三郞,他是四郎。”
“真是奇遇啊!”奇怪的是兄弟倆為何千里迢迢來到馬託格羅索。先別管這些,淺脅到這次邂逅相遇很似命中註定。
在馬託格羅索的郊外,淺脅打死了兩個本恐怖分子,他原來一直認為殘殺
岸夫婦的是
本恐怖分子為馬爾柯斯報仇而乾的,現在才明白不是的。而自己又被
岸兄弟從死神手中奪回了生命,淺脅想,要説奇緣的話,恐怕還沒完呢。
“殺害你雙親的,是加林泊羅強盜集團,頭目叫安東尼奧·塔巴勒斯。”淺脅向他倆作了簡單的説明。
“姐姐…直於姐姐在哪裏?”
“目前還…”對三郎那滿懷希望的詢問,淺脅無言以告,只慢慢地搖搖頭。在他的腦子裏又浮現出那些受糟蹋後被勒死的印第安婦女的死屍。
“先不談這個,我想問問,你們怎麼會在這裏?”淺脅望着兄弟倆,等待着回答。
失去雙親的幼崽沒法活,這是自然法則。在社會保障不發達的巴西,可以説人和獸沒有區別,尤其是在遠離文明的窮鄉僻壤更是如此。淺脅原本以為年幼的兄弟倆一定在哪個農場當傭工,象牛馬一般地勞動一生,最後默默地離開這個世界…。
三郞作了説明,淺脅靜靜地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