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不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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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滿面嚴肅地看着楚氏,認真緊張地開口詢問:“你給我細細説説,老夫人到底是怎樣同你説的?”連坐都不曾讓她坐下,景晨只好立在旁邊,輕語地低低迴道:“回母親話,三嬸提出分家,祖母便是問了問兒媳的意見。”

“那你是如何回答的?”大夫人連身子都坐直。

“兒媳説,謹遵祖母的意思。”她這話方落,耿氏便拍案而起,幾步往前就來到楚氏跟前,怒其不爭地責怪道:“你怎麼能這麼説?唉,老夫人問你意見,你就該回個明確,否則她叫你去做什麼?”繞着兒媳婦來回踱步,似乎格外失望,“你這個樣子,浠哥兒在外面如何能放心的下?平素看着你伶俐能幹的,怎麼盡是在大事上犯糊塗?現在這個節骨眼上若是分了家,我跟你怎麼頂的起這份家業?”看着婆婆慌亂的模樣,景晨啓要辯駁,“母親,據兒媳得知,三嬸已經不止一回提出分家。每回鬧起,祖母總是…”不好説老夫人退讓妥協的話,便改言道:“祖母總是息事寧人,遷就着三嬸,長此以往,她們會變本加厲的。”耿氏先是微怔,似乎有些納悶對方的察力,沒有想到她能將君府的形勢看得如此痛徹,繼而才言道:“你別管你這些,去,現在便去和老夫人説,不能分家。”大夫人心底很清楚,過去老夫人雖然總是對三房禮讓,但隨着大爺親力親為生意上的事後,她便越發放心了。總以為今後這些事都能讓浠哥兒勞,可是身為母親,哪能不顧着兒子身體?

她是斷斷不會允許要兒子如此勞的!

“母親。”看着耿氏拽住自己就要往外。景晨嘆息,見對方太過堅定,便只好嘆息道:“母親。您彆着急,祖母亦是不想這分家的。”清晰地聽到鬆氣聲,大夫人這才鬆開兒媳,退至旁邊的位上坐下,瞅着她道:“唉。你不早説,害得我以為真要分家了呢。”端起茶盞抿了兩口,潤了潤喉嚨續道:“你既是贊同老夫人的觀點,不盼着分家,何必説方才那些話來唬我?”是指責景晨説了不該縱容三房的話?

“兒媳只是説出自己所想。”這話,耿氏聽不明白了,蹙眉不解道:“你既是同老夫人的想法一致。那便是覺得分家不好,何故又説這説那的,讓我白白擔心。”大夫人是真怕分家,她深知自己本事,不是管家理事的能者,如若要和裘氏相比,八成是落於下風的。何況,她亦不愛那種生活,這些年若非是因為親子,她都不會過問生意上的事。哪怕三房再是鬧騰。同她又有多少關係?

百年後兩腿一伸,理那些錢財做什麼用?

可是。她有兒子,今後還會有子孫。能握住這筆財產,他們今後就能衣食無憂,何故爭着霸着不為自己,難道還有不想子孫富貴的?

再怎樣,也不能白白去便宜了旁人,讓他們得瑟笑話浠哥兒!

“是兒媳沒有説清楚。讓您誤會了。”景晨琢磨了番,跟着忍不住補充道:“不過兒媳説的都是心裏話,三嬸若是瞧這招有效,回頭還不得沒完沒了?母親,説句實在話,就前幾,祖母方讓兒媳同三嬸去要回三叔在銀莊裏私拿的五千兩銀子。嬸嬸面上是應下了,可到現在本都沒歸賬,如今這關鍵時候還鬧出分家的事…您説,那筆銀子還有望取回?”表情唏噓,嚴肅中透着幾分擔憂,未免對方多想,還加了解釋道:“母親您別笑話媳婦,我並非是捨不得那些銀兩,畢竟都是莊子上的,屬於咱們府裏,又不是我的私銀。”訕笑地覷了眼對方,見耿氏能聽進去,景晨便認真繼續道:“只是,這等事有一則再有,如若三嬸和三叔每回都這樣…生意上的好處,最後自然就全部進了他們院子。”聞言,耿氏倏然抬頭,這話説的在理,積少成多…最後銀子還不都得叫三房給私了?

“兒媳便是覺得,即便分家,或多或少有了個名數,好過大家糊里糊塗,總是説誰佔了不該佔的,最後鬧得不快。畢竟都是家人,攤開説了誰還能真較真?”景晨字字牽動,“兒媳不擔心苦累,就擔心着今後大爺回來,妾身沒法同他代。”沒聽到她的回應,景晨亦不催促,畢竟這等事事關重大,容她細細想想亦是應該。

其實,在她看來,分了家沒什麼不好的。

如若老夫人要留下自己,那為了今後子得安逸和輕鬆,同三房分開過子自是極好。何況,這還非銀錢上的事,而是有些時候退讓幾步,對方就會得寸進尺,人善被人欺,一味遷就倒不如果斷決定好;但凡若是君府容不得自己,這兒好歹收留了自己這般久時,讓她度過了來此異時最困難的初期,説出自己的衷心想法,亦沒什麼不妥。

“楚氏,這些話,你在老夫人面前提了嗎?”對方探究嚴肅的目光,景晨搖首,“不得母親允許,媳婦不敢多言。祖母有她的判斷和思維,身為晚輩,我不好多言,便只點到為止。”

“這樣很好。”耿氏喃喃後,復添道:“好在你子素來沉穩,沒有魯莽行事。”撫額想了想,表現地有些苦惱,“楚氏,你接觸了鋪子裏的事,實話告訴我,三老爺是不是總私下偷拿了莊上銀子?”話問出口,想起楚氏亦不過才進府沒多久,大夫人復又垂頭,她能告訴些什麼?

然出乎意料,景晨卻清晰言道:“母親,兒媳進府尚短,且祖母只讓我接觸這城內的生意。”望着對方的漫不經心,突然提高了音調言道:“不過,便是媳婦接觸到的即有兩回。這次是我自己發現的不妥。而後回稟了祖母,而上回是爺…”提起大爺,大夫人就昂起了腦袋,“是浠哥兒告知你的?”有些出乎意料,子浠已經如此信任楚氏了?

上回是什麼時候,不就是才新婚的時期嗎?

“回母親,是的。”景晨如實作答。將那回大爺吩咐她覷觀察三房寢室打探的事情統統都説給了對方聽。再見到大夫人發呆深思的時候,便緩了語調喚道:“母親、母親?”本來不過只是想詢問個究竟且提點下兒媳,現在發現事態遠比她想象中的要深,耿氏有些不知所措了。

方才楚氏的那番話,她聽在耳中亦是清明的,是為了長房、為了浠哥兒着想。

可是,翻了臉。三老爺直接撤手不顧,哪有該如何?

心底糾結着,視線無意識地轉動,最後落在立地規矩的楚氏身上。心思轉動,如若只靠着她,可否將生意上的事做個妥善安排?

可以,她會有這個實力嗎?

景晨只能受到對方如炬的目光在不停滴打量,卻猜不對方內心的想法,不過倒也不見慌亂,只從容地立在原處。

晚上用膳後。耿氏主動留在榮安居。跟着老夫人進內室,猶豫再三後開口:“母親。聽説三弟妹提出了分家?”老夫人似乎有些疲倦,眯眼養了養神才睜開,漫不經心地望着眼前人,招手温和道:“坐吧。”耿氏卻擺手,咧嘴笑了低道:“不必了,母親,兒媳站着就成。”老夫人亦不堅持。盯着對方不答反問道:“你怎麼看?”

“兒媳覺得,三弟妹總仗着您的寬容再三作倀。這等行徑久了,總是對府裏不好,何況三弟在外胡來,鬧得咱們府邸亦沒顏面。母親,您説倒不如就遂了她的意,將家給…”

“你們婆媳意見倒是一致,竟是都想着分家?”耿氏的“分”字還卡在喉嚨,老夫人就明白地説出了她的意思,當下有些窘迫,卻仍是湊前恭敬地詢道:“母親,您以為呢?”

“我以為?”淡淡瞥了眼耿氏,老夫人神懨懨地回道:“我的想法,你幾年前不就明白了?過去你不曾反對,今兒個卻道了個不同的想法,真是想得痛徹了?”老夫人的語氣並不和善,隱約地似乎還藏了幾分惱怒和輕笑。

“母親…”許是過去的經歷,令耿氏在婆婆跟前總有些拘謹,或者更明確地説成是心虛,故而語調並不高,“媳婦想了想,過去是因為咱們長房沒人,今年不是和以往不同嗎?”

“你是説,要讓楚氏來全權料理了?”老夫人一語中的。

耿氏便望着她接道:“楚氏也着實了陣子,母親您不是還誇她聰穎嗎?從前浠哥兒在府裏的時候亦與我説過楚氏的為人,心思細膩,為人穩重,如若由她來幫襯着,咱們許是就不用再仰仗三弟的。”老夫人極為平靜地看着耿氏,等着對方慢慢説完,而後才揚起角,“不再仰仗老三,然後去仰仗楚氏,是嗎?”明明很不嚴肅的表情,怎麼看在眼裏,就令人難以息呢?

耿氏拿捏不準對方心思了,明明老夫人待楚氏是極滿意的,且下午能問她意見,那邊是在心底裏認可了她的,怎麼轉身就這般模樣了?還在猶豫不解時,卻聽得坐着的人清冷的聲音傳來,“楚氏才多少年紀,進府又有多久?你當真以為她有天大的本事,能掌管住了整個家的生意?連浠哥兒都無法保證,你對她倒是有信心。”

“我、兒媳只是覺得不能再放任三房繼續下去了。”

“你以為我不知道?”老夫人面沉重,“難道在你眼裏,我甘心看着老三一家如此放肆?我不想着將這份基業留給你們母子?”提及往事,老夫人的眸中即顯了薄怒,看着耿氏冷言冷語道:“當年還不是你混賬,如若能夠退讓一步,至於讓帆哥兒有家不回?如若不是你鬧騰,老二和她媳婦能出那樣的事?!”説起這個,耿氏便垂下了腦袋,不置一詞。

“原本好好的家業,落在老三他們手裏,你覺得我能嚥下那口氣?現在這家不成家,浠哥兒身子還時好時差,他媳婦沒經驗,連我都要再審查審查,你倒是好,真是跟人家掏起心窩來了。”語氣是難得的嚴厲,“我跟你説,楚氏她如何安排,我心裏有數。”

“我、是…是媳婦多話了。”大夫人的心思哪還在這些事身上,她滿腦海都是過去的回去,想着丈夫跟了旁的女人在外面卿卿我我,想着她滿腹委屈無處訴,身邊所有人都勸她退讓、勸她息事寧人…那壓制在心底的怨恨復又燃氣,她是真的很不甘心!

可是,又能如何?

如若再有次機會,她亦會選擇退讓,管那個苗女如何如何?

她只想她的浠哥兒平安。

可惜,都是再難挽救的過去。

老夫人見她那神情,便知她想着其他,擺了擺手懨懨道:“好了,回去吧。”耿氏的心思早從分家那事上移了開,聞此話欠了欠身説了“媳婦告退”便離開了榮安居。待出了院子,下完台階,卻覺得‮腿雙‬微軟,將重心放在扶着自己的吉媽媽身上,大夫人哽咽道:“她還是怨着我呢…這些年,都以為我不悔嗎?”

“夫人。”吉媽媽只能出言喚她,滿腹想要安的話,卻都卡在了喉嚨處,竟是不知該説些什麼嗎,能説些什麼。

裏屋內,谷媽媽替老夫人捶着肩膀,輕聲寬道:“大夫人這些年沒少後悔過。”她就侯在門前,裏面的對話聽得清晰,何況谷媽媽又是經歷了當年君府變故的老人,心思很清晰。只是,雖然為陳年舊事,可都是府里人不能揭開的傷疤,只要看看現今狀況,便忘不了當初。

“她後悔?”老夫人聲音尤是含着不滿,“她那哪裏是後悔過了?就是真的有悔意,那也是怨恨着那女人傷了浠哥兒,後悔她沒能護好兒子,哪裏是肯體諒帆哥兒半分?如果當初她能鬆口,不要那般倔強,會有今天的局面嗎?”想着方才對方,老夫人氣憤難平,忍不住又罵道:“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多長几個心眼,楚氏過去了趟,連着想法都給變了。”想起那位明豔又明的孫媳,自言自語地再道:“且楚氏那事到底為何,看着她進府斷斷時,不止浠哥兒連着耿氏都能向着她,我如何能真放心將生意上的事給她?”(未完待續)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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