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沉珂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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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天本就有些炎熱了,可牛莎莎還懷抱一個羊皮熱水袋捲縮在牀上。

從肖海蘭處回到王府,她午飯飯都沒顧得上吃就讓竹韻灌了熱水袋來,武剛直接去請太醫了。

這具身體的主人有宮寒痛經的病,從她穿越到現在連續痛了好幾個月,每次都是死去活來的,但每次她都大而化之不曾引起重視,也因為忙着準備北方戰事而不曾找大夫仔細看過,現在閒下來,她也是該請大夫好好地瞧一瞧了。

武剛很快就領了太醫來,竹韻出去接了他進來,將他直接帶到了牛莎莎的牀榻前。

“太子妃,這位是夏太醫。武剛説宮裏除了崔太醫之外,就數他的醫術最好。”

“哦!夏太醫,那就要辛苦你了”牛莎莎忍着痛,呲牙裂嘴地坐了起來。

當初報考特種部隊時,她參加過各種非人的魔鬼訓練,甚至和隊友或敵人互相狂扁過,那滋味也不過如此。可這該死的痛經,硬是比她被人狠狠揍了一頓還難受。若是可以,她下輩子真的不想再做女人,再遭這份兒罪了。

“為太子妃診病是老夫的榮幸,不辛苦,不辛苦。”夏太醫趕緊還禮。

那夏太醫約莫五六十歲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保養得宜,他面白髮黑,神矍鑠,一點也看不出他的實際年齡來。

古代男女之防甚重,為女眷看病大夫一般都有些講究,但牛莎莎擁有的是現代人靈魂,也沒有太多注意,客套了一番之後直接就伸手請太醫診脈。倒是那夏太醫小心翼翼地從藥箱裏掏出了一張潔白如雪的錦帕輕輕搭在牛莎莎的手之上,這才開始為其號脈。

屋裏安靜之極,因為這裏是牛莎莎的起居內室,吳剛不方便入內,所以便守在門外,屋裏只有竹韻一人伺候。

夏太醫閉目凝神,一副資深太醫的嫺模樣。片刻後,只見他眉頭微微皺起。

“夏太醫,可是有何不妥?”見夏太醫面有異,牛莎莎不由得跟着緊張起來。

夏太醫沒有答話,而是繼續號着脈,只是那面上的表情越見沉重。

呃——牛莎莎不説話了,生怕自己的多言多語影響了這位太醫的判斷。

又過了片刻,夏太醫輕輕睜眼手,看向牛莎莎的目光裏滿是肅然。

“太子妃,可否如實回答老臣幾個問題?”牛莎莎微微一笑,柔聲道:“太醫,您請問。”中醫講究的就是望聞問切,這一點,牛莎莎非常清楚,所以也非常配合。

夏太醫遲疑了一下,組織了一翻措辭後才小心翼翼地問道:“太子妃娘娘,請問,您的月事可準時?”他問得如此直白,還未出閣的竹韻白皙的小臉唰的就紅了,趕緊羞澀地別開了臉。

牛莎莎反正臉皮厚,加上面對醫生詢問病情也沒覺得有什麼難為情的,逐像倒豆子似的一股腦兒將自己的病情倒了出來:“時間準時的,量也適中,就是每次都疼得厲害。用熱水敷敷吧,又沒太大的事兒了。”

“太子妃娘娘,請您將舌頭伸出來讓老臣看看。”夏太醫捋着下巴上一小丁點兒鬍鬚,做沉思狀微微點頭。

牛莎莎又乖巧地將舌頭伸了出來,夏太醫仔細看了看,面又凝重了幾分。

察言觀,牛莎莎忍不住再次問道:“夏太醫,看您老的神情…是不是我的身體有什麼不妥?”夏太醫頓了頓,然後才很是為難的説道:“太子妃娘娘,請恕老臣直言,娘娘身患宮寒之症且已沉珂。”

“宮寒之症?”牛莎莎凝眸看向太醫“這個病我曾聽説過,大凡女子或多或少都有,但不知道有無大礙?”小太醫太老,一口氣“若是普通公函,到也好治,但依照娘娘此症來看…以後生育…恐怕甚難吶。”

“你説什麼?”牛莎莎大驚,雙眼瞪圓‘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而竹韻也跟着瞪大了眼。

牛莎莎的雙眼瞪得像銅鈴,看上去像是要發怒,嚇得夏太醫撲通一下就跪到了地上,不斷地磕起頭來“娘娘息怒,娘娘請饒命。娘娘息怒,娘娘清早命。”牛莎莎驚得久久回不過神來。她沒想到這具破敗的身體不但有宮寒之症,竟然還影響了她的生育能力。可她沒有任何選擇,偏偏佔用的就是這一具破敗的身體——這叫她該如何是好?

夏太醫的話可以説猛然之間就將她打蒙了。

剛才在肖海蘭那裏,她還在幻想着能與百里擎天擁有自己的愛情結晶,兒女成羣,承歡膝下,能夠盡享天倫之樂。可,轉眼之間這一切都成為了泡影。

“娘娘息怒,娘娘饒命啊。娘娘…”夏太醫磕頭如搗蒜。

他在宮中行走,伺候皇族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他知道自己為皇族診病也是在提着腦袋討生活,把皇族治死了或治壞了,亦或是一句話不謹慎惹得皇族不高興,隨時都可以要了他的腦袋。就像崔太醫的下場一樣。

他嚇得魂都快沒了,牛莎莎卻如雕像一般地愣在那裏。

許久,牛莎莎才稍微回過神來,見夏太醫嚇得驚惶失措,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

她彎扶起夏太醫,臉上努力擠出一抹和善的笑來。

“夏太醫,你起來吧。這不關你的事兒。我只想問問,我這病可有醫治的方法?”夏太醫鑑於剛才自己一時失言,這會兒怕牛莎莎一急之下遷怒於她,趕緊換了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

“回太子妃娘娘,這只是老臣一個人的診治,興許有片面之處,不太準。待老夫這就去找了同僚來一起為娘娘會診,然後再為娘娘開出最合適的治療方子。”夏太醫嘴裏説着話,渾身上下已是冷汗涔涔。

他不説這話還好,牛莎莎聽了他這話,心裏也早已是涼了半截——‘會診’這個詞語,牛莎莎也有自己的理解。在現代,只有遇到一些難以解決的疑難雜症,醫院的醫生才會出現共同會診的情況。

如此説來,她的病情也被劃入疑難雜症之列了。

竹韻也不知道牛莎莎心裏在想什麼,只知道自家主子瞬間就變得像霜打了似的,垂頭喪氣。她沉下臉,對着夏太醫不悦道:“我説你這大夫,説話怎的這般不知輕重?不會是你診錯了吧?”聞言,牛莎莎忽地一個靈,眼裏閃過一抹金光。

“對對對。你再號號脈,或許剛才是誤診了呢。”説着,牛莎莎已快速地撈起衣袖將手伸到了夏太醫的面前。

她的心裏又燃起了一絲希望——現代的大醫院用高科技都有可能誤診,何況是這個時代古老的醫術呢。

呃——夏太醫的面上有些難堪,太子妃娘娘和她的丫鬟竟然懷疑他的醫術?

不過,太子妃娘娘的病不是小病。

為了讓自己能有一個台階下,也免於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夏太醫並不敢武斷,而是又恭恭敬敬地為牛莎莎重新再整治了一遍。脈象上表現出來的兩次診斷結果並無差異,但夏太醫的態度卻更謹慎了。

“娘娘,娘娘的脈象確實有異,老臣建議還是多請兩名太醫來一同會診為好。”這一次他説話更藝術了一些,只説牛莎莎的脈象有異,但並不忙着下定論,而是將牛莎莎的病情推給了別的太醫。

牛莎莎的反應剛才可謂是震驚,現在聽了夏太醫的推之詞心裏倒有了個底。

她悽然一笑“老太醫説的對,多一個人診治也多一份。今就辛苦夏太醫了,明我進宮請別的太醫再看看吧。”夏太醫連忙陪笑:“不辛苦,不辛苦,只是老臣學藝不,不敢妄下結論,還讓娘娘失望了。”夏太醫為牛莎莎開了一個暫時止痛的方子,武剛拿了去抓藥。

打發走了夏太醫,竹韻知道她心情不佳也不敢多話,趕緊為她送來了熱騰騰的晚飯。但經這麼一折騰,牛莎莎吃飯的心情也沒有了。命竹韻搬了一張軟榻放到院子裏的槐樹下,她獨自抱着羊皮熱水袋蜷縮在軟塌上,望着碧藍如洗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夏太醫的診斷猶如一鋼針一針一針地紮在牛莎莎的心窩子上。她忽然之間覺得整個天空都變成了灰,往裏美麗無比的夕陽也變得黯淡無光。

百里擎天年近而立膝下卻還無子嗣,他肯定很希望自己能為他生個孩子吧。可夏太醫的診斷猶如判了她的死刑,就算她積極配合或天降奇蹟,有機會醫治好,也不知道會是猴年馬月的事情了。不知道百里擎天對她的情師父濃厚到能陪着她等到那一天。

最讓她憂慮的是:百里擎天現在已經不是個王爺而是貴為太子了,身為太子妃,她有為皇室開枝散葉的責任。就算百里擎天對她情真意切,百般寵愛又如何?事實擺在眼前,無論皇上還是皇后,就連大慶的百姓都會給她壓力。

除非,她不佔着那個位子,或是儘快治好自己已入沉珂的宮寒之症。

想着,牛莎莎猛地坐直身子,對着外面大喊——“武剛,趕快再去多請幾個太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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