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章怪異的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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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老四這人在村裏不怎麼起眼,原因是他年輕的時候跟着外地一個老道士走了,學了幾年的道術,回到村裏之後經常説村裏這兒有不乾淨的東西,那誰誰家的生病了是髒東西給害的,在農村來講,這樣的人,純粹就是神,若是換做早些年間在農村,神這一行興許還真是個好營生,可如今在社會主義新中國,神這一行可不吃香了,尤其是當時那個年代裏,人人都忙着為祖國做貢獻,緊跑着還怕跟不上祖國大躍進的步伐呢,哪兒還有空去理會你這個神啊?當然了,這説的是大部分人,還是有極少數人信這些東西,這是數千年來的傳統,在農村可以説是深蒂固,一時間無論如何宣揚唯物論無神論,也不能徹底的消除信在廣大農民中的影響。

這麼説吧,若非當時的政策和方針鼓動着人整天累死累活,本沒那個閒心去想這些事兒,興許整個村大部分的人都會相信鬼怪一説。

不過這並不能代表人們就可以接受胡老四,人類有時候就是這麼矛盾,明明很多時候想着從神那裏得到安,得到安全吧,平裏卻很瞧不起神,認為但凡從事這個行業的,都是不務正業,好吃懶做之徒。

裏,劉二爺最是看胡老四不順眼,他總覺得做人堂堂正正,就算是有什麼鬼怪之類的髒東西,又有何懼哉?而胡老四這種人,純粹就是走的歪門道,不務正業,竟説些虛妄的東西嚇唬人,騙吃騙喝騙錢財,屬於是無恥之徒。

胡老四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平時儘量躲着劉二爺,大老遠看見劉二爺了,就趕緊拐個彎兒,也省得打照面。胡老四打心眼兒裏害怕劉二爺,也敬佩劉二爺,他私下裏説:“劉二爺是天上的星宿下凡,鬼怪凡人是惹不起的。”這句話村民們沒有鄙夷胡老四,在村裏人的心目中,劉二爺本來就是為傳奇的人物,為人又好得不得了,簡直完美的不可挑剔,説他是天上的星宿下凡,村民也覺得理所當然,説他是神仙轉世,村民們也不會有任何的責難,反正只要是誇獎劉二爺的,那就沒錯兒。

劉二爺聽説胡老四這麼説自己的時候,只説了兩個字兒:“扯淡!”可今不同往時,胡老四在街上聽説死去的劉二爺又活了,就趕緊顛兒顛兒的跑來了。這大概是職業病吧,對於這類稀奇古怪的事情,他很是熱衷。

奇怪的是,劉二爺今天看到胡老四的時候,也沒有像往那般用那雙發怒時瞪起來能嚇得人褲子的眼睛瞪胡老四,反而看着胡老四時,也像是看待其他人那般,很是客氣很是慈祥的看着,而且眼裏還帶着一絲説不清道不明的神

滿屋子的人都一聲不吭的看着劉二爺,等着劉二爺説説他到底遇見什麼了,怎麼就死了三天,又活了過來?按照往裏劉二爺的為人,是決計不會相信鬼魂這一説,可今天劉二爺可是親口説自己還魂了的。

劉二爺抱着小滿屯,捧着那張小臉一個勁兒的看,仔仔細細琢磨了半天,突然沒頭沒腦的説道:“小滿屯這孩子,命硬,可命不好啊!”所有人就都愣住了,劉二爺這是説的哪門子話啊?仔細一想,劉二爺説的倒也對,劉滿屯這孩子這條命,還真是夠硬的,來到世上才七年,可好幾次都差點兒把命給丟了。

小滿屯剛出生七天地時候。他娘晚上做了噩夢。一腳把小滿屯從炕頭上踢了下去。把小胳膊都摔折了。差點兒沒摔死;兩歲地時候。他爹抱着他在南地裏幹活兒地時候。把他放在了水泵房前玩兒。結果水泵房西側地那堵土牆突然倒塌下來。把小滿屯給埋住了。村裏人急忙上前把小滿屯給刨了出來。還真是幸運。那堵土牆倒塌地時候。把一條大狗給砸死了。而正巧是大狗地屍體給支起了一點兒點兒地空間。小滿屯趴在那點兒縫隙中。只是擦破了兩層皮。小傢伙讓人給刨出來地時候。還嘿嘿直樂呢;五歲那一年。小滿屯跑到河邊兒戲水。不小心讓一股漩渦給捲進了河裏面。河水一直把他衝了三里地。衝到了河岸邊兒地一堆水草上。等人們順着河岸找到他地時候。他趴在水草堆上正逮着一隻龍蝦玩兒地高興呢。

村民們還不知道地是。就在劉二爺死地那一天。劉滿屯差點兒讓雷給劈死。

可這些似乎和劉二爺死後復活這件事兒沒啥關係。劉二爺突然説這麼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經歷了一次死。劉二爺更牽掛這些後輩兒子孫了麼?

正當人們鬱悶着劉二爺地意思時。劉二爺忽然對胡老四説道:“老四。神怪這方面地事兒。你是行家。你跟我説説。啥是地靈?”

“嗯?”胡老四一怔。皺着眉頭想了半天。搖頭説道:“不知道。沒聽説過有地靈這麼個東西。”

“哦…”劉二爺有些失望地點了點頭。滿是老繭地右手不停地摸索着劉滿屯地小腦袋瓜子。

胡老四問道:“二爺,您這是…咳咳,您是不是遇到啥了?知道些啥了?”劉二爺看了看窗外,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陰沉了下來,隆隆的悶雷聲在遠處的天際中不斷的響起。

屋子裏一時間再次安靜下來,大家夥兒誰也不説話,都等着劉二爺説呢,本來這事兒就夠奇怪了,起死回生這種事兒,聽説過可沒見過,更別説這種死了三天後,又活過來,而且依舊是神采奕奕,二爺他可是三天沒吃沒喝了啊!更奇怪的是,二爺竟然説了個地靈這種人們從未聽説過的東西。

滿屯他爹從兜裏摸出煙來,也不説話,直接遞給二爺一支,然後點着了。

劉二爺了兩口煙之後,咳嗽了兩聲,才緩緩的説道:“前兩天干活兒累得不行,中午回來的時候覺着有些頭暈,像是中暑了,吃過飯後我尋思着躺下睡會兒,剛睡着,就有兩個穿着黑衣服的人進來把我叫醒了,我不認得他們,問他們幹啥呢,他們説來請我去看戲,我當時腦子裏也有點兒糊塗,心説看戲是件好事兒,就跟着他們走了。”

“走了大概有倆鐘頭吧,越走越偏僻,越走越荒涼,我心裏覺得怪怪的,這是去哪兒啊?我怎麼從來沒見過咱們這附近有這些地方呢?我就問那倆人,到底去哪兒看戲呢?咋還沒到啊?還得多大會兒?那倆人倒也客氣,一直就跟我説一會兒就到一會兒就到,我心説這不是扯淡麼?我又不認得你們倆,來這裏糊二爺來了,想到這兒,我也不跟他們招呼,扭頭就往回走,那倆人拉着不讓我走,老子當時就急眼了,他孃的還有硬着讓人看戲的麼?活了多半輩子了,還沒人敢跟老子來硬的呢,我當時三拳兩腳就把那倆人給打了一頓,那倆兔崽子還真沒骨頭,捱打就捱打唄,還哭了…”説到這兒,劉二爺停了下來,那眼神兒滿是鄙夷和不屑,在他心目中,是個男人,捱打的時候就不能掉淚兒!

大家夥兒看着劉二爺那樣子,心裏面對二爺更加佩服了,聽二爺講的話,那倆穿黑衣服的明明就是鬼差嘛,興許是陰曹地府裏的牛頭馬面也不説定。

“您老遇見的那倆人,是魍魎。”胡老四失聲喊道,他已經是滿臉的驚訝,看到眾人都已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胡老四皺眉解釋道:“魍魎也算的是上兩個小鬼,不屬陰曹地府管轄,是天道自然形成的兩個靈魂,每當它們倆有覺上天降下懲罰的時候,就會按照老天的意思,去誘走一些人的靈魂,帶到陰陽界的中間…”胡老四止住了話頭,他發現滿屋子的人看他的眼神兒都有些不滿,立刻意識到今天在這兒不是自己顯擺糊人的地方,趕緊對劉二爺説道:“二爺,接下來怎麼着了?”劉二爺和其他人不同,他正在很專注的聽胡老四説話呢,結果胡老四話頭一轉,又問起了自己,劉二爺這才接着説道:“我把那倆兔崽子給打了一頓,氣也消了不少,又瞅着他倆哭了,當時我就心軟了,就坐下來問他們到底找我去幹啥,哎還別説,他倆就説是老天爺命令他們倆來收我的魂兒去遭災呢,我心裏還疑惑呢,老天爺是個什麼東西?這倆人別是在蒙我吧?他們倆見我不信,立刻就變化了幾下身子,又讓我自己摸摸自己,還真是沒沒骨頭,這下我信了,就問他們我哪兒惹老天爺不高興了?怎麼就要收走我的魂兒?”

“他們倆就説倒不是我惹了老天,而是因為地靈進了我們家,説小滿屯是地靈轉世,老天爺容不下地靈這種東西活在這個世上,地靈活的越久,就越要懲罰,老天爺就會收了他身邊所有親人的命,我當時就惱了,小滿屯這孩子長這麼大真夠不容易的,幾次都是撿了條命回來,鬧了半天都是老天爺在胡鬧呢,好好的一個孩子做什麼壞事兒了?老天爺這狗孃養的怎麼就容不下這麼個孩子活在世上?”

“我就問那倆兔崽子,地靈是啥?老天爺咋就容不下他了?那倆人就説:天道昭昭,復自然循環,千年乃出地靈。地靈錚錚,屬上天成命,受天地陰陽之華所聚,胎而成人。

此物與陰曹無名,在幽冥無載,故命中多劫難,直至其亡也,少有長存者。

只因命格多強硬,天妒其命,多有天劫除之,殃及親友。若存世九載,身之父母皆亡也,過十五載,則友其者皆亡,死於非命。

天師曰:似魔非魔,乃大凶之命,故天地不容;友其者亡,親其者死,難存於世間。嗚呼,哀哉!地靈不知命中劫,地靈不曉天所妒,若長存,不知天地何顏?”説到這裏,屋子裏的人包括胡老四在內,都懵了,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之乎者也的讓人聽得不甚明白,好像是什麼命硬多難,爹死娘死親人死什麼亂七八糟的,反正有些懸乎,玄乎。

這時候,村裏最有學問的老人羅祥平掏出本子和鋼筆走上前去,蹲在地上看着劉二爺説道:“二爺,您能不能把剛才的話再説一遍,説慢點兒,我記下來慢慢給大家夥兒解釋。”劉二爺也不含糊,不急不緩的把剛才那段話給背了一遍,羅祥平記下之後,笑着説道:“二爺您記真好!這種文言文都能背下來。”

“哎能不背下來麼?這可是關係到俺家滿屯的事兒,我着那倆兔崽子跟我説了幾十遍呢。”劉二爺很認真的説道。

這話一出,引得屋子裏的人都笑了起來,紛紛衝二爺豎起了大拇指,然後等着羅祥平給大家慢慢解釋那段話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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