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驚起暮天沙上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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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琳的指責,終於讓暴怒的努達海冷靜了下來。
努達海一向並不是一個過於強橫過於**的人,既然能愛上新月,也説明他是個情豐富的人,而這樣的人一般都多情温柔,又相當的在意自身名譽。
所以原著中當努達海娶了新月做小老婆,驥遠質問他滿心只有新月,與他額孃的二十年的愛到哪裏去了時,他會對驥遠解釋説,只是因為他不能同時愛兩個女人,所以只愛新月,全部的愛都給了新月,對雁姬已經沒有一絲愛情。但另一邊他卻又能理直氣壯的指責雁姬,他和新月是帶着虔誠的心回來的,為了維持家庭不破碎,他憑着自己的道義和責任心,帶着新月屈居在望月小築,他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來彌補雁姬,都是雁姬心
太狹隘、太咄咄
人,不能仁慈的接受他們、原諒他們,不忘記曾受到的傷害,所以才
得這個家支離破碎。
總之,在努達海和新月的邏輯裏,他們不是沒有錯,但他們只要認個錯,就足夠了,就還是善良的虔誠的。
所以此刻,努達海在珞琳的指責下,也意識到了自己誤會了凌雁,便收了怒氣,不自然的對凌雁笑笑:“對不起,雁姬,我是關心則亂,我知道你不會介意的,但是我還是要誠心的和你道歉。”他並沒有直接承認自己是小人之心,並且潛意識裏就認為雁姬應該原諒他。
凌雁將冷笑藏進心底,這時的她對努達海最後的一絲信任也沒有了,從今以後,他在她眼裏什麼也不是,只是一個急甩掉的包袱。凌雁表情淡然,沒有怒也沒有喜,只是平淡的説道:“我們還是儘快把事情説清楚吧,我知道你有話想説。”努達海對凌雁的表現有些奇怪,或者説是
覺有些出乎意料,不過他還是點點頭道:“好,我也正有此意。珞琳、甘珠,你們倆先出去,讓巴圖總管和你們一起,都回去吧。”珞琳淚痕半乾,紅着眼睛看着努達海,似有不滿。
之前甘珠已經撤下凌雁吃完的菜餚,換上了點心。這時聽到努達海的吩咐,看了一眼凌雁,見她點頭示意,便順從的出去了。
努達海看了看沒走的珞琳,壓着聲音説:“珞琳,你還不出去?”珞琳猶豫的看着凌雁,眼裏都是擔心。
凌雁心裏一暖,心思微轉,便開口道:“努達海,讓珞琳留下吧。”努達海急忙道:“這怎麼行?”凌雁淡然答:“你在這裏,還怕我會歪曲事實不成?你今天這樣對我,我已不再信你,我不過是想至少有一個人知道這件事情,免得將來你會矢口否認。”努達海似乎想反駁凌雁的話,可大約也想起了自己之前的錯怪,猶豫了下,竟仍然理直氣壯的説:“雁姬,你還不信任我麼?”凌雁終於忍不住輕笑一聲,面上看來無比温柔善意,聲音卻很冷然:“不信。”珞琳悄聲道:“阿瑪,你到底是怕什麼?”努達海似乎也沒借口了,只得答應:“好吧,珞琳就留下吧。”房間內的氣氛漸漸的有些壓抑,努達海不自然的看了珞琳一眼,又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珞琳仍然坐在凌雁的牀邊。
凌雁看了珞琳一眼,安撫得握了握她的手,然後壓着心底對努達海的嘲諷,看着他,平靜説着:“努達海,你放心,我只是告訴珞琳我受傷的實情,至於你的那些事情,我本不願説出口。你是珞琳的阿瑪,我不想親自打碎她偉大的阿瑪在她心中的形象,你做出那樣的事情,你若覺得對得起自己的兒子女兒,你便自己和他們解釋。”努達海聞言,似乎又有些發怒,稍微克制了一下,仍然帶着怒氣不滿嚷道:“什麼叫我做出那樣的事情,你這是什麼意思?好像我做了很卑鄙很齷齪的事情一樣,你怎麼可以説得那麼嚴重?”凌雁不想再聽努達海繼續説下去,打斷他道:“好了,我不會再評論這件事情,先説該説的吧。”努達海的一番言辭尚未説完,被凌雁打斷,頗有些尷尬不滿,他有些詫異的看着凌雁,突然
覺面前的凌雁有些陌生。從前的雁姬温柔端莊,對他深情不悔,可此時的雁姬雖然仍舊温柔和氣,卻多次讓他張口結舌,她雖然始終面帶微笑,卻笑不達心,甚至眼裏一直帶着淡淡的疏離,讓他隱隱覺得彷彿失去了什麼,那股情緒攪得他心煩意亂,更甚於新月的事情帶給他的煩惱。
他惱怒的甩開腦中的思緒,沉聲道:“好吧。我希望你受傷的這件事情能夠就此揭過,不要讓大家知道,我怕會有人誤解,而且會引出其它的事情。我想你也不希望這一切這麼快被大家得知吧?”凌雁聽完努達海的話,心裏冷笑一聲,她總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怕大家都知道雁姬是被新月“失手”推倒受傷之後,懷疑新月。當然僅僅知道摔倒時的事情並不一定會引起大家猜疑,但是那時的事情牽涉太多,難免會有人追問底,只怕到時他和新月的所謂“愛情”一旦暴
,眾人都不免要懷疑當時新月的是否真正失手了。
其實就連努達海和當事人凌雁,都不敢確認新月是否有心。努達海當時就在旁邊,他看到的景象似是而非,以他對新月的愛,完全不該把新月往壞處想,但他即使被愛衝昏了頭腦,他四十多歲的年齡閲歷並不會全部消失,他潛意識裏能模糊的覺到一絲不對,但他只是不想求證,所以也不希望這件事情被眾人得知。
努達海的要求凌雁早就猜到了,所以努達海話音一落,她也只是略作沉思,便回答道:“好,我同意。可以不對大家説,但是我必須要讓珞琳知道,將來若是再提起這件事,我不希望會因為沒人知道而有人否認,或者歪曲。”努達海似有不滿,皺眉道:“雁姬,你又何苦這樣防着我們,難道我在你眼裏就是這樣的人麼?”凌雁微笑,笑得很優雅:“我在你眼裏不就是個處心積慮、居心叵測的人麼?何況還是在我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説的情況下。”努達海再次無話可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