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章武林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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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天鶚吃了一驚,表面之上,卻故作鎮靜地笑道:“莊主不過和我初見,就這般信任我麼?把我收做貼身衞隊,就不怕我暗生異心?”那兩個黑衣人,同時笑了起來,齊聲説道:“這個不用擔心啦!先把這包‮物藥‬吃下,咱們再談吧!”杜天鶚雖明知關鍵在這包‮物藥‬之上,但又不能不吃,只好張開嘴巴。

那黑衣人手腕一抬,一包藥丸,盡都投入杜天鶚的口中。

杜天鶚迅快地閉上了嘴巴,舌尖一挑,把口中的藥丸盡壓舌底之下。

他見多識廣,裝作起來,也是維妙維肖,艱難一咽,神情似是異常痛苦地把那藥九了下去。暗中運氣,閉住呼,合上雙眼,靜站不動。

那兩個黑衣人,四道眼光,卻一直凝注他的臉上,似在查看他嚥下‮物藥‬後的反應。

杜天鶚微微啓動一下雙目,偷瞧了兩人一眼,心中卻十分焦急,暗道:“想這‮物藥‬服下之後,定然會有反應,我如裝作得不對,只怕要被兩人瞧出破綻。”正為難當兒,忽聽左面一個大漢説道:“兄弟,你瞧此人服用下‮物藥‬之後,還能支持這樣長久時間不暈過去。”另一個大漢答道:“他正運用內力抗拒,而且他服用藥量較少,發作只怕要慢一些。”那先前説話之人,壓低了聲音,説道:“兄弟,你偷偷地減了他服用的藥量,如被莊主查出,那還得了。”那人輕輕嘆息一聲,道:“看看吧!如果他一盞熱茶工夫之內,仍然沒有動靜,那就只好再給他多服一包了。”杜天鶚吃了一驚,暗道:“如果他們再要我服用‮物藥‬,看我口中有藥未咽,勢必將迫我嚥下,或是趁我沒有反抗之力,殺害於我。生死雖非重要,但這等無聲無息地死去,心中實有未甘。”忽然心念一轉,想到了那青衣人,那毫無表情的臉,和那驚世駭俗的武功,已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印象永難忘去。如若那青衣人此刻歸來,一眼之下,立時可以看出他偽裝的神情,一切事情,都必須在他歸來之前辦好…。

左面那大漢似已等得不耐!急道:“我看是藥量太少了,趕快再加一包吧!”另一個人點點頭,探手入懷,又摸出一包‮物藥‬來。

杜天鶚心頭大駭,急得頂門上滾下來兩滴汗水。

那大漢忽然停下手來,笑道:“快了,他頭上已見了汗。”杜天鶚心中一動,暗中一運真氣,頭上汗水滾滾而下。

他雙臂道被點,氣血難以暢通,一運真氣,傷處疼苦甚烈,那滾滾的汗水,有一半倒是真的因強忍疼苦而出。

只聽那提劍的黑衣人道:“快了,他服用藥量不多,只怕暈倒的時間不會多久,咱們先把他移到花叢深處去吧!”一語未畢,杜天鶚已斜向地上摔去,但聞“噗咽”一聲,地上的沙子,被他摔下的身子,震得四外橫飛。

那兩個黑衣人相視一笑。那提劍之人,把長劍還入劍鞘之中,蹲下身子,抱起杜天鶚,向一處花草叢中走去。

杜天鶚借身子向地上倒摔的掩護,己迅快地把口中含有的‮物藥‬,吐了出來,放入衣袋之中。暗中微啓雙目,看兩人如何處理自己。

那抱起杜天鶚的大漢,當先而行,另一人緊隨後面相護。

那人把杜天鶚放在花叢之中,回頭對另一個人説道:“咱們再等一陣,他服的藥量甚輕,內功又極深,只怕醒來很快。”另一人接口笑道:“此人武功只怕不在咱們之下。”兩人談説之言,盡都聽在杜天鶚的耳中,心中暗暗想道:“那大廳之中,現下己不知成了什麼樣子。他們既然説我可以早些醒來,那就不如依他們之言,早些起來,也許還可以到大廳去瞧瞧那邊演變情勢。”又等了一頓飯工夫之久,緩緩睜開雙眼,霍然身坐了起來。

那兩個黑衣人呆了一呆,四道眼神一齊凝注在杜天鶚身上瞧個不停。

杜天鶚暗暗忖道:“糟糕,我醒得太早,只怕要引起他們懷疑之心。”趕鈸裝出滿臉茫然之情,目光也在兩人身上轉來轉去。

只聽左側那黑衣人笑道:“兄弟,此人神智尚未全復,你瞧他那副茫然無措的樣子。”另一人道:“是啊!他這般神智不清,咱們縱然告訴他什麼話,只怕他也無法記住。”那先前發話之人,接道:“莊主此藥靈驗無比,而且除了服他獨門解藥之外,遍天下無藥可醫,所以他永不擔憂屬下背叛於他。此人已服下‮物藥‬,已成莊主死黨,縱然記不住相囑之言也不要緊,我瞧還是告訴他吧。”另一人沉了一陣道:“喂!你貴姓啊?”杜天鶚一時間想不出該不該答話,沉了一陣,道:“我姓杜。”那黑衣人微微一笑道:“你現在覺得怎樣?”杜天鶚道:“我很好!”那黑衣人頓了一頓,笑道:“你覺着咱們莊主如何?”杜天鶚本想把那莊主頌讚幾句,但轉念一想,那青衣人是否就是莊主,眼下還難預料,如若隨口亂言,只怕引起他們猜疑之心,巧成拙。當下裝作一片茫然不解之情,搖搖頭默然不言。

另一個黑衣人接口笑道:“你已經服用了足以死亡的毒藥,一旦發作起來,內臟潰爛而死!”杜天鶚抬頭望了他一眼,仍不言語。

那人微微一笑,道:“不過,不要緊,這毒藥雖然劇烈無比,但發作卻是很慢。只要你以後能處處聽從莊主的指示,在藥將要發作的時間之前,他會給一種解藥的。”杜天鶚點點頭,仍不講話。

那黑衣人竟然以先進身份自居,哈哈一笑,又道:“這段時間,大約有三個月長短呢。你現在是否覺得神志已經清醒了?”杜天鶚暗道:“我要再不答他問話,他們如誤認我受毒甚深,那可也是麻煩的事。”當下説道:“神志早已清醒,只是頭有些暈,腹間有點隱隱作痛。”那黑衣人皺皺眉頭,道:“想要吐麼?”杜天鶚何等老辣,察顏觀,已知自己説的反應不對,當下搖搖頭道:“沒有。”兩個黑衣人相互望了一眼,右面一人低頭説道:“大概因他服用的藥量較少,反應才和別人不同。他清醒得比別人快,恐難免有些頭暈腹痛之。”左面黑衣人突然一沉臉,莊嚴他説道:“第一次服毒之後,身體腸胃,都還無法適應藥力變化,發作時間,提前甚多,大概在十以內吧!再説清楚些,從現在算起,你還有十好活。”杜天鶚故作驚訝之態,道:“我只能再活十了!”右面黑衣人道:“不錯,十之內毒發作,但卻未必會死。”杜天鶚道:“這個兄弟愈聽愈不明白了。”左面黑衣人接道:“你在這十之內,如能表現出對咱們莊主的忠誠,立下功勞,毒藥發作之前,莊主自會派人給你送上解藥。如若有什麼件逆背叛咱們莊主的行動,也不用再派人追殺你,反正你只有十好活。”社天鶚暗暗忖道:“這法子倒是夠辣了!”右面黑衣人突然一個轉身,繞到了杜天鶚的身後,杜天鶚本能地橫跨一步,但當時又停住不動。

只聽身後黑衣人哈哈大笑道:“你已經完全清醒了。”雙掌齊出,拍活他受制的道。

杜天鶚暗中運氣,行血已經暢通,但卻故意裝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望着那兩個黑衣人。

左面那人一揮手説道:“你由何處而來,再回何處吧!”杜天鶚萬沒想到,竟會這樣容容易易地被放了,心中暗暗想道:“他們誤認我己服用過‮物藥‬,才這樣放心地讓我歸去,看來他們對這藥信心甚強。目下情形,已極明顯,這幕後主使者,是那青袍怪人,閔姑娘也不過是受人奴役的一位可憐蟲。擒賊擒王,只要能把那青衣人制服,種種疑竇,都不難刃而解…”只聽那黑衣人道:“可以走啦!”杜天鶚“嗯”了一聲,大步離開花園,原來他只管索想心中之事,忘了眼下處境。

但聞身後又傳來一個黑衣人的聲音道:“只要你能忠於莊主,十之內,定可獲得解藥,不過你一定不會背逆莊主,所以決死不了。”杜天鶚也不理兩人之言,急急向前走去。他忽然想到那大廳之中,此刻已不知有了何等變化,急趕回去看個明白。

他躍上屋面,辨識一下路途,施展開提縱的身法,急急向大廳上趕去。

只見袁孝呆呆地站在大廳外面,仰望着天際的星辰出神。廳門緊閉,隱隱傳出了説話的聲音。

袁孝耳目靈,杜天鶚剛一落足大廳屋面,袁孝已霍然驚覺,轉頭一瞥,疾躍登屋,説道:“我大哥呢?”原來他目力過人,一瞥之間,己瞧出是誰。

杜天鶚道:“還在大廳中。”袁孝似是有甚多話要説,甚多的問題要問,但因一時間想不出該如何開口,急得直抓頭皮。

杜天鶚本想問他剛才哪裏去了,但想這一問,勢必要引起甚多話説,當下又忍下去,躍落屋面,舉手推那緊閉的廳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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