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落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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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人？”楚煙把碧水劍橫在前，柳眉倒豎，對那人斥道。

那個少年盯着楚煙看了一會兒，見對方只是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小姑娘，雖説手中舉着一把碧水一樣瑩澈的寶劍，卻並沒有對自己不利，心裏就漸漸沒有那麼害怕了。不過這荒山野嶺的居然會有這麼一個小姑娘，多半不是神仙就是鬼魅，要麼就是妖怪。

少年戰戰兢兢的對楚煙懇求道:“女菩薩饒命，女菩薩饒命，求求女菩薩放過我吧。我娘説我們家裏三代單傳，我要是死了，就沒有人延續香火，我們郭家就絕後了”那個少年越説越悲慼，到最後竟嗚嗚咽咽哭了起來。

楚煙愣了愣，半晌才説道:“你娘教你這些，就沒有教過你男兒有淚不輕彈麼？你是什麼人，怎麼半夜三更一個人跑到這荒山野嶺來了？”

“我不是有意衝撞女菩薩姐姐的，請女菩薩饒命，饒命！”那個人説話間，腿腳就有些軟，不住顫抖。

楚煙看他可憐，又見他衣衫單薄，就讓他來火堆旁邊坐下，説道:“我並不是什麼女菩薩，只不過趕路趕到這裏，我我哥哥染風寒，我就陪他在山神廟中休息。你是什麼人？怎麼會來這裏的？”那個少年聽説楚煙不是妖怪鬼魅，就沒有那麼害怕了。他看看地上躺着動也不動的藍玉，問道:“你哥哥的風寒怎麼這麼厲害？看上去都像是活不成了。”他邊説着，眼珠子滴咕嚕的看着楚煙。

楚煙不疑有他，就隨口説道:“我哥哥這是老病了，沒什麼的。”那少年見她説的輕描淡寫，越覺得有古怪起來。火光映照下，楚煙的一雙玉墜子出幽綠的光華，看染的那少年的眼睛中，也隱隱生了些綠的顏。

楚煙取出些乾糧來，拿到火上烤了一會兒，遞到那少年手邊，説道:“吃吧。”那少年看了看楚煙，眼珠子仍舊是轉個不停。他接過乾糧來，就開始狼虎嚥起來。楚煙見他的吃相，心裏明白他應該是好幾天沒吃過東西了。楚煙微微一笑，再不多言，仍舊回到牆角，打起了瞌睡。

那少年一會兒就把乾糧吃個光，他見楚煙睡着，心裏就有了打算。他先在地上找了塊小石頭，扔到楚煙旁邊去，見楚煙沒有反應，他膽子就大了起來。

他站起身子，躡手躡腳的朝楚煙身邊走去。楚煙微微動了一動，把他嚇了一跳。不過很快的，楚煙又安睡了。少年聽她鼻息均勻，心想她已經睡，方才動了一下只不過是自然翻身而已。於是就放心大膽靠近她身邊，輕輕掰開她的手指，從她手上取下碧水劍，嘿嘿笑了兩聲，然後提起碧水劍，對着楚煙就用力刺了下去。

其實在那少年最初試探時候，楚煙就已經聽到生息醒轉。只不過她始終不願相信這個落魄少年會是壞人，是以就故意安睡，看他下一步的動靜。誰知那少年竟真的欺到自己身邊，於是楚煙微微動了一下，好讓那少年適可而止。那少年卻是賊膽包天，不但沒有停下，還跑到楚煙身邊，把她的碧水劍奪下，還想一劍刺死她。

楚煙當即不再猶豫，她雙目圓睜，用衣袖用力一拂，那碧水劍已經“哐啷”一聲落在地上。楚煙不等那少年反應過來，早已經翻身而其，撿起碧水劍，搭在那少年脖子上，冷冷説道:“你這無知少年，我本是好心救你，你卻想殺我，你説到底是誰派你來的？”少年本來以為一擊成功，卻沒想到一招之內就被楚煙打倒在地。他哭喪着臉，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求饒道:“小姑，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剛才不是有意我，我不是想殺你，我只是”

“哼。”楚煙冷冷一笑，説道:“你如今説這些又有何益？你説，是不是郭子興派你來的？”

“郭子興？那是我爹！不過不是我爹派我來的，我爹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我就是瞧着你耳朵上那對玉墜子能賣不少錢，我想把那對玉墜子拿去換錢嘛。”少年見抵賴不過，只好説出了實情。

只不過楚煙卻不肯相信，她冷笑道:“你要真是郭子興的兒子，也算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了。不過麼，誰都知道郭子興只有一個義女馬小姐。你這個小子，為了區區一對玉墜子就想謀財害命，實在是居心不良。留着你在世間，又有何用？”説完，楚煙舉起碧水劍，對着那個少年刺了過去。

其實，楚煙並不是當真想殺他，只不過是想嚇唬嚇唬他，給他一點教訓，讓他以後不要再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誰知道楚煙的劍還離着少年有一尺遠，她就聞到一股味道，原來是那個少年被嚇唬的了褲子。

楚煙頗有些哭笑不得，那少年跪了下來，懇求道:“小姑，女菩薩，求求你大人有大量，就放過我一次吧。我不是故意想謀財害命，拿你的玉墜子的。我是想拿那個玉墜子換錢，去救我娘和我妹妹的，我娘和我妹妹好慘哪，要是我不拿銀兩去恕她們，她們明天晚上就會被人賣進院去了。”

“什麼？”楚煙愣了愣，不知道那個少年所説的是真是假:“你説什麼？你説良為娼？”楚煙忖度這少年説的話中能有幾分真，幾分假。這少年有十七八歲的樣子，他娘恐怕也三四十歲了。三四十歲賣入院，似乎也太不可思議了。

是以，楚煙並不相信他，仍舊拿着劍，比劃着嚇唬他。

“好了，好了，我説實話，姑我答應你説實話，你也得答應我，就別拿劍比劃來比劃去的啦。女孩子拿劍有什麼好的，以後會嫁不出去的。我娘和我妹妹真的可憐哪”那少年説到這裏，卻忽然放聲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