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金鳩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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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軒的聲音,答道:“弟子不認識,是一位老婆婆。”只聽那老婦人的聲音冷冷的道:“見了面,自會知道。”羅霞天以傳音朝兩人説道:“你們扮李彪的到屋後烹茶去,刁英可站在老夫身後。”桑南施答應一聲,自往屋後走去,尹天騏迅速站到羅霞天身後,垂手而立。

羅霞天又道:“未聽老夫招呼,不可妄動。”尹天騏點道:“晚輩省得。”幾句話的工夫,只見一個身穿青布短衫的漢子,當先登上平台,他身後緊隨一個花白頭髮的老嫗,一手拄杖,跟着跨上平台。

那漢子年約三十,瘦削臉,鷹鈎鼻,目光深沉,緊閉着薄薄的嘴,看去氣字軒昂,但一望而知此人城府極深!

他,自然是羅霞天的內侄兼大弟子戚少軒了。

再看那老嫗約摸六十來歲,臉紅潤,頭上戴滿了各式各樣金飾,手腕上也戴着一雙又又重的金鐲。

就是連她一支鳩頭杖,也鑲上了一個純金雕刻的鳩頭,金光燦爛好不闊氣?羅霞天一見老嫗,臉微變,起身頷首笑道:”什麼風把金鳩婆婆吹上荒山來了?”尹天騏聽得悚然一驚,暗道:“自己看到她這支金鳩杖,早該想到是金鳩婆婆了,聽師傅説她身上那些金飾,都是暗器,而且都淬過劇毒,中人必死…”只聽金鳩婆婆笑道:“老身方才要令高徒帶路,他還不肯呢,從來老身在他後頸上了一支金釵,他就乖乖的領着老身來了。”羅霞天目光一轉,果見戚少軒的後頸上,還着一支金釵,不道:“你…”金鳩婆婆尖笑道:“放心,我只是要他領路,難道還會要他的命?老婆子的金釵不起下來,他是不會死的。”隨手一拍,起下金釵,到頭上,一手探懷取出一顆藥丸,遞了給戚少軒,喝道:“快下去。”戚少軒接過藥丸,趕忙入口中。

金鳩婆婆策杖行來,也不客氣,就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尖笑説道:“你住在這個地方,倒是隱僻的很!”羅霞天攢攢眉道:“老夫隱居此地,是什麼人告訴你的?”金鳩婆婆笑道:“自然有人説的了,你還當瞞得過人?”羅霞天冷哼一聲,道:“那麼你找上老夫,又有何見教?”金鳩婆婆尖笑道:“無事不登三寶殿,老婆子是給你送聘書來的。”羅霞天道:“聘書,那是什麼聘書?”金鳩婆婆道:“有人想請你出山。”羅霞天大笑道:“請老夫出山?那是什麼人?”金鳩婆婆道:“自然是大有來頭的人了。”正説之間,桑南施手託茶盤,走到金鳩婆婆面前,説道:“老婆婆請用茶。”把一盞茶放到桌上,然後又取過一盞,送到羅霞天身邊桌上。

羅霞天回頭道:“你也站到為師身後去。”桑南施應了聲“是”站到邊上,羅霞天又道:“金鳩婆婆向來從不服人,居然會替人下書,此人來頭果然不小,只不知究是何等人物?”金鳩婆婆笑道:“不用多問,你自己拿去看吧!”説着從大衲中取出一份泥金帖子,遞了過來。

羅霞天接過帖子,出一張泥金箋紙,只見上面寫道:茲敦聘羅老英雄霞天為最高護法,此聘。

天下武林盟主耿存亮中間還赫然蓋着一顆鮮紅奪目的朱印!

羅霞天呆了一呆道:“武林盟主?”尹天騏站在羅霞天身後,自然不好探過頭去偷看,不知聘書上寫的什麼,但“武林盟主”這四個字聽到耳中,不由也怔的一怔。

金鳩婆婆得意的尖笑道:“是了,你説這來頭大不大?”羅霞天冷冷一哼,摺好箋紙,放回封套之中,依然朝金鳩婆婆遞去,説道:“老夫隱跡多年,不再作出岫之想,婆婆替我覆上盟主,老夫歉難遵命。”尹天騏心中晴暗忖道:“她替師傅送聘書來的,那麼派人前來卧底的,當是另有其人了。”金鳩婆婆道:“怎麼?你不答應?”羅霞天道:“老夫已有三十年不在江湖走動,如何還去擔什麼護法?”金鳩婆婆道:“老身不是也有二三十年不曾在江湖走動了麼?”羅霞天道:“人各有志,你金鳩婆婆答應了,難道老夫也非答應不可?”金鳩婆婆道:“聘書已經送到,老身是無法再退回去的。”羅霞天道:“婆婆只是替盟主送來聘書,收與不收,權在老夫。”金鳩婆婆道:“你這不是叫老婆子為難麼?”羅霞天道:“婆婆有何為難之處?”金鳩婆婆朝他三個門人望了一眼,説道:“老身事盟主之命而來…”倏然住口,不再往下説法。

羅霞天攢攢眉道:“你似有難言之處?”金鳩婆婆點頭笑道:“你猜對了。

“羅霞天呵呵笑道:“婆婆但請直言。”金鳩婆婆道:“老婆子來的時候,盟主曾有待,不受聘書,那是違抗金令…”羅霞天雙目神光一閃,凝注在金鳩婆婆臉上,哼道:“老夫既非他屬下,違抗金令,又是如何?”金鳩婆婆道:“盟主金令所至,天下武林,都得一體遵奉。”羅霞天道:“耿存亮還説了什麼?”金鳩婆婆道;“不受聘書,要老婆子提頭去見。”羅霞天怒聲道:“提你金鳩婆婆的人頭,還是提我羅某的人頭去見?”金鳩婆婆笑道:“不受聘的是你,自然提你的人頭去見了。”尹天騏暗道:“師傅決不會説出這樣的話來。”但他此刻假扮了刁英,還話不好説出口來.只聽羅霞天哈哈大笑道:“羅某人頭,就在項上,除了老夫自己動手,別人還割不下來。”金鳩婆婆道:“老身奉命行事,情非得已,羅老頭你可怪不得我…”羅霞天又是一陣大笑點頭道:“這就是了,老夫差點上了你們圈套!”突然十指連彈,出手如電,一下就制住了尹天騏,桑南施和戚軒少三人道。

尹天騏心頭一驚,暗道:“糟糕,他懷疑自己兩人,也是師傅派來的了!”桑南施急叫道:“師傅…”羅霞天目xx芒大笑道:“你當老夫不知道桑貞木和耿存亮情,才會把指環給你們。”桑南施道:“師傅,你誤會了。”羅霞天道:“我一點也不誤會。”戚少軒被他師傅制住道,也急急叫道:“師傅,弟子那裏錯了?”羅霞天修眉倏然一豎,大喝道:“孽畜,為師把你一手扶養長大,你居然也敢心生背叛?”戚少軒駭然道:“師傅,這是沒有的事。”羅霞天冷哼道:“有沒有你自己心裏明白,此時不準多説。”金鳩婆婆坐在椅上,一動不動,只是眼看他大聲斥罵門人,直到此刻,才尖笑道:“你教訓門人,説完了麼?”羅霞天怒聲道:“你想和我動手?”金鳩婆婆道:“你已經沒有動手的機會。”羅霞天大笑道:“金鳩婆婆,你認為勝得過老夫麼?”金鳩婆婆尖笑道:“我用不着和你動手,你已無能和我動手了。”羅霞天心頭暗暗一驚,問道:“你説什麼?”金鳩婆婆笑道:“你何用問我?”羅霞天道:“你要老夫問誰?”金鳩婆婆道:“那自然要問你寶貝徒弟,他們在你身上下了什麼?”羅霞天呆的一呆,怒聲道:“他們在老夫身上下了毒?”金鳩婆婆道:“老實告訴你,羅老頭,你身中奇毒,已無能和人動手了。”羅霞天道:“所以你敢對老夫這般託大。”金鳩婆婆道:“那倒不是,老身確是專誠送聘書來的,盟主如若真要割下你的頭頸,也用不着老身來了。”羅霞天雙目微闔,似在晴暗運氣柱查,突然臉一變,嚴肅的道:“老夫縱然身中奇毒,但武功未必全失。”金鳩婆婆道:“你知道服了什麼毒?”羅霞天道:“老夫用不着知道,區區毒藥,老夫還不在乎。”金鳩婆婆尖笑道:“老身聽説,他們在你羅老頭身上下的是散功毒,只要妄動真氣,一身功力,將會立即散去,不信你就試試!”她説的沒錯,散功毒厲害之處,就是毒緩慢,潛伏人體,只要你不妄使真氣,百之內,一無所覺。但一經妄動真氣,全身功力盡散。

羅霞天滿臉怒,厲聲道:“好夕毒的匹夫,他當上武林盟主,還放不過一個隱跡林泉的人?”金鳩婆婆笑道:“盟主説的好,能為他所用的人是朋友,不能為他所用的人,就是敵人,敵人自然少一個好一個。”羅霞天大怒,嘿的一聲,突然手腕一抬,嗆的一聲,撒出寶劍,目視戚少軒,喝道:“孽徒,你背師滅祖,老夫不用使什麼真氣,也可先殺了你!”戚少軒大駭道:“師傅,不是弟子下的毒,是…三師弟…”桑南施靈機一動,急忙大聲叫道:“金鳩婆婆,快替我們解開道啊!”金鳩婆婆尖笑道:“不錯,老婆子倒是忘了!”雙手連揚,虛空拍出三掌,同時屈指輕彈,噹的一聲,把羅霞天手中長劍,擊落地上。

尹天騏、桑南施、戚少軒三人但覺身軀一震,道頓解。

桑南施朝尹天騏眨眨眼睛,笑道:“婆婆謝謝你咯!”隨着話聲,翩然閃了開去。

戚少軒道一解,也急忙向後倒縱出去,陰笑道:“師傅,盟主請你出山,原是一番好意,你老人家要是不答應,一身功力散了,那就怨不得人!”羅霞天忽然閉上雙目,有如老僧入定一般,不再説話。

金鳩婆婆尖笑道:“你們師傅真是越老越倔強了,骨頭硬的人,總是會吃點虧的,你們把他扶着下去,咱們該走了。”戚少軒答應一聲,正待朝他師傅走去!

羅霞天雙目乍睜,霍地站起,揚手一記劈空掌,直向金鳩婆婆劈了過去!

這一記掌力,是他多年修為的內力所聚,強猛掌風,有如巨般湧出,勢道凌厲絕倫!

金鳩婆婆不防他拚耗真氣,孤注一擲,心頭猛然一驚,不敢硬接,鳩杖一點,身形暴退數步,才推出一掌,着羅霞天掌風拍出。

兩股潛力一接,但聽蓬然一聲,旋風四卷,茅屋土垣,一陣搖撼,塵灰下落如雨!

金鳩婆婆白髮飛揚,連退了兩步,才行站住。

羅霞天雖沒後退,但他身子晃了兩晃,突然間,額上綻出黃豆般汗珠,兩腿一軟有如虛一般,往地上跌坐下去!

金鳩婆婆臉上陡現怒容,獰笑道:“姓羅的,若不是盟主待要活的羅霞天,老身就把你兩條臂膀割下來,看你還敢不敢在老身面前逞強?”一面朝戚少軒三人揮揮手道:“羅老頭功力已失,你們還不過去扶他下山?”戚少軒應了聲“是”舉步朝羅霞天走出,他心中還有些害怕,一面説道:“師傅,弟子扶你老人家…”桑南施暗施“傳音入密”説道:“大哥,你攔住他。”尹天騏一躍而起,俯身從地上拾起羅霞天的長劍,喝道:“你給我站住!”戚少軒怔的一怔,望着尹天騏喝道:“刁英,你這是幹什麼?”尹天騏喝道:“你要幹什麼?”戚少軒道:“師傅功力已失,我們扶他老人家下山。”尹天騏喝道:“我不許你走近。”戚少軒大怒道:“刁英,你瘋了。”尹天騏道:“你出賣師傅,喪心病狂,你才瘋了。”桑南施趁機走了過去,説道:“師傅,還是我來扶你老人家。”她手中早已取出父親練制的解毒靈藥,暗暗到羅霞天掌中,一面以“傳音”説道:“老前輩,這是家父的解毒藥末,善解奇毒,你快快眼下。’羅霞天睜目望了她一眼,故意喝道:“李彪,給我滾開去!”隨着喝聲,大袖輕輕一揮。

桑南施口中驚啊一聲,裝出被他袖風震退的模樣,腳下連退了四五步,她早已看好位子,這一陣連退,身子正好擋住金鳩婆婆視線。

羅霞天也是多年老江湖了,那會不明白桑南施的意思,趁機撥開瓶,把藥末入口中。

這原是一瞬間的事,但聽戚少軒陰笑一聲,抬手出劍,喝遭:“刁英,你是不要命了。”長劍一振,直向尹天騏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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