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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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蓮華自始至終掩着泛紅發燙的臉,止不住的呻偶爾從指縫間阻擋不了地出。

她真的不懂他。

梅舒懷對她耐心十足,無論是她賞了他多少軟釘子或壞臉,他總用四兩撥千斤的方式來回應她的惡意,就連吻她時亦然,捺着子的誘哄,挑勾起她的青澀好奇,直到她完全接納了他,他才展開令她赧然失神的探索。

思及那一吻,月蓮華聲加重,臉通紅。

好羞人…

她這樣回味無窮的反應好羞人呀…

趴伏在桌上,月蓮華像是要懲罰自己的敗德而用額頭去叩磕桌面,在心底暗暗向月氏祖宗數落自己的亂重罪,力道雖不重,但聲音可是又響又亮,好似想藉此敲去腦海中盤旋了整晚的畫面…

他在她瓣間不斷訴説着承諾,用以餵養她,要她相信他的真心。

梅舒懷沒給她什麼白頭到老的承諾,他只説:不會讓她有機會變成她孃親那樣的人。

他該知道,她怕的也不是無法白頭到老,而是怕自己變得像孃親一般猙獰瘋狂,他的承諾,平實而更貼近她的希望。

她,願意信他這回吧。

隨梅興到庫房去取薰香爐回來薰蚊的小淨一踏進桂園,就瞧見月蓮華的怪異舉動。

“小姐,你在做什麼?”敲木魚嗎?聽起來好疼哩。

被貼身丫環看到自己的失態,月蓮華忙從桌上抬頭。

“沒、沒什麼!”甫敲叩好些回的腦袋有些昏沉及暈眩,額心殘留的發紅印子也鮮明得教她無法辯解。

被月蓮華的反常所提醒,小淨想起就在剛才,她從梅興口中聽到另一件新鮮事,她一面燃起薰香一面道:“這幾天是怎麼了?大家都怪怪的,梅興哥才剛埋怨他家二爺從昨兒個開始像變了個人似的,現在小淨也瞧見我的好小姐一發呆就是整,你和梅二當家一塊約好了反常嗎?”小淨無心地取笑着月蓮華,蓋妥薰香爐銅蓋,擱在桌面左上角。雖然被邀進梅莊不過數,小淨的傻丫頭個已經讓她和梅興稱兄道妹,就連小潔也時常到廚房去幫忙,瞧,現在也正是如此。

月蓮華知道梅興口中“反常”的梅舒懷,因為那是梅舒懷向她提過的“真實”

真實的梅舒懷。

本來是兩人的約定遊戲,但梅舒懷似乎決定將全梅莊的人都一塊攪和進來參一腳。難道…這個真實的梅舒懷,連他的貼身管事也沒能瞧見過嗎?

經小淨一提,她才想起,她還沒見識過另一個梅舒懷,而他今也還沒來找過她。

“梅興有沒有説…他怪在什麼地方?”月蓮華狀似無意地問道,一邊還作勢搧拂薰香爐嫋竄的香煙,明擺着粉飾太平樣。

“梅興哥沒説得很清楚,只是一直嘟囔着二當家什麼脾氣像啃了火葯,不理人來着,其他梅莊人也叫苦連天,説梅二當家像極了被髒東西給沾上般失常,以往愛笑愛逗人的個大變。”小淨繼續忙着沖茶,嘴皮子也沒忘了動。

“小姐,你很好奇噢?”

“呃…沒有。”她慌忙搖手。

小淨不意外會得到月蓮華這個答案,因為她家小姐對梅舒懷的態度本來就若即若離,連她和小潔都瞧不清自家主子心思裏轉了幾個彎,所以她沒起疑。

“小姐,茶。”接過小淨捧上的香茗,月蓮華沒啜飲,只是注視着茶杯中自己的倒影,一雙眉眼全透着掩藏不住的好奇。

“不知道梅二當家今天會不會上桂園來同小姐鬥嘴?”小淨毫無心機地掩嘴笑道:“若二當家來了,就可以看看他究竟是哪裏不同。”好期待噢。

“小淨,你想看?”

“當然想呀,梅莊裏傳得可采哩,據説連梅大當家都對二當家沒轍,成天繃着滿是殺氣的臉,可又不能對二當家做什麼,苦了其他梅莊的管事及小斯哩。不過…”小淨頓了下來,替自己倒杯茶,小口小口地喝起來,順便捶捶自己奔波了一段時間的酸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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