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嚴奇和他的利益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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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大勢已去，而傲天正騎乘紅龍向自己撲來，龐彪迅從懷中掏出一張傳送符咒，念動幾句咒語之後，迅從異次元空間逃離戰場。

應謬哈哈大笑:“看到了吧，這就是龐彪為人不齒的原因。”雙方投入的總兵力大致相同，合計在二十萬之眾，如果正面鋒，戰局僵持不下，場面必定相當慘烈。但此刻，龐彪一方，軍隊還未完全展開，傲天一方，先聲奪人之後又出奇制勝，所以戰鬥很快就有了結果。逃亡的雷霆士兵被盡數殲滅，無一漏網，密道中還未就位的則老老實實放下手中的武器，舉手投降。

“大人，收穫不小啊。”聲如洪鐘，讓人一聽難忘。應謬指着正從密道中闊步走出的一個矮人老者低聲道:“見面猶勝聞名，‘戰神之弓’雖須皆白，卻風采依舊。”原來他就是一直跟隨傲天南征北戰，甘為副將的孤鴻。裏克抬眼望去，只見這個號稱“戰神之弓”的矮人老者面帶笑容，身背強弓，神矍鑠，具有相當大的親和力，大大不同於其他矮人，不為之心折。

“辛苦了。”傲天笑道。

“哪裏辛苦，大人計算巧，屬下只是依計行事罷了。”傲天和孤鴻親切擁抱，看得出，兩人彼此之間都相當敬重。傲天為雙方做了介紹，孤鴻熱情地打着招呼，很快就和應謬他們稔起來。

“大人！”應謬忽疑惑:“莫非你對雷霆帝國的行動早已知曉，如若不然，時機怎會把握得恰到好處？”應謬知道，傲天雖然號稱“戰神”但他並不是真正的神，絕沒有預知未來的本領，他之所以能夠取得勝利，很大程度上仍然取決於消息情報。

傲天淡然一笑，正待回答，卻見士兵們綁着幾名敵軍將官從他身前經過，其中一個相貌出眾，作副將打扮的年輕人不同於其他人的垂頭喪氣，正對着傲天等人怒目相向。

孤鴻大眼一瞪，怒道:“敗軍之將，還敢對大人這般無禮，你不想活了嗎？”那年輕人昂起頭冷哼一聲，不屑道:“你是什麼東西？”孤鴻雖比一般矮人容易親近，但矮人族耿直的天在他身上卻沒有絲毫動搖，對朋友他是最親的親人，但對敵人，他會是最可怕的仇人，所以此刻在他眼中，任何一個被俘虜的雷霆帝國士兵便如他的殺親仇人一般。

“孤鴻！”眼見那年輕人眼鄙夷，孤鴻怒聲答道。

聽到回答，那年輕人雖驚不懼:“卻原來是被稱為‘戰神之弓’的矮人族老頭，你雖身體尚健，但已是垂暮之年，強弩之末還有什麼好囂張的？”孤鴻登時然大怒，應謬和裏克也心存憤懣，唯有傲天一人上下打量着那年輕人，顯得相當有興趣。

各有心思，正思索間，只見那年輕人在眾人臉上巡視一週後，盯着傲天，眼眉上挑問道:“莫非這位就是‘戰神之弓’的主子，‘戰神’傲天？”原來“戰神之弓”只是沾了“戰神”的光，那年輕人真正在意的正是傲天。孤鴻面不改，而傲天也沒有作答，但那年輕人似乎已認定傲天的身份，言辭卻忽然變得咄咄人。

“早盼晚盼，希望有朝一能跟‘戰神’一較高下，沒想到真到手時連面都沒有見到，就落得被俘的下場。”傲天揮手示意，士兵們留下那年輕人，押着其他被俘的官兵離開後，傲天問道:“你是誰？雷霆帝國的高級將官中似乎沒有你這樣一個年輕人。”

“嚴奇，最近才升任為一名小小的副大隊長，名不見經傳，大人當然不知。”嚴奇的聲音裏些許憤恨，些許落魄，聽來竟讓人有些酸楚。

嚴奇英俊瀟灑，風度翩翩，如果敵軍陣營中有這樣一個年輕的大將，必定瞞不過傲天和應謬的眼睛。

看來嚴奇説的實話。

傲天輕“哦”一聲道:“看你適才的樣子，似乎對這個戰鬥結果很不以為然，難道你認為我本來不應打贏這場戰鬥嗎？”

“若是他人，我的答案當然是肯定的，但‘戰神’在此，從客觀上説，我雖不敢妄言必勝，但是…”嚴奇突然話鋒一轉:“卡羅王剛愎自用，龐彪一意孤行，如果不是他們對我的所有建議都置若罔聞，我雷霆帝國十萬鋭怎能敗得如此輕易？”傲天和應謬忽然有一種奇怪的覺，嚴奇雖是雷霆帝國的一名副大隊長，卻似乎對卡羅王和龐彪都相當不滿。但是，這種不滿卻又跟普通意義上單純的不滿大不相同，其中隱隱約約有一種耐人尋味的情因素存在。

“莫非你事先對我軍的行動計劃已有防備？”傲天神一震，起了興趣，並不在意嚴奇話中滿含的自負和不屑。

“不錯！”嚴奇鏗然回應，語氣極為肯定。

“我倒有些不信。”傲天冷哼道:“我軍行動極為隱秘，不但威特矇在鼓裏，連我的士兵未到戰時，都不知道所為何事，你又怎能事先得到消息？”

“哈哈…”嚴奇忽然仰天長笑:“原來‘戰神’也不過如此！”

“休得無禮，你這該死的傢伙。”怒喝聲中，孤鴻已滿弓搭箭，瞄準了嚴奇，度之快，甚至連達到英級盜賊水準的應謬也只看到一條淡淡的影子。

“孤鴻！”傲天伸手攔向孤鴻，動作看起來緩慢，但只一下子就捏住了利箭，適時將孤鴻的攻擊化解。

見面猶勝聞名。傲天這一手立刻震懾全場，所有人都屏住呼，心中反覆唸叨的就只有“戰神”二字。

“大人！”孤鴻大急，但看到傲天的眼神，只好言又止。

傲天緊盯嚴奇，臉上不怒自威:“年輕人，你得知道，你已嚴重損害了我的聲譽，如果你不能就剛才的話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我想，後果如何，你該非常清楚。”態度相當強硬，但嚴奇沒有出任何懼怕的神情。

“敢問‘戰神’，戰爭的本體現是什麼？”嚴奇忽然拋出一個奇怪的問題。

傲天一呆，頓心中茫，無法回答。他雖身經百戰，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博得“戰神”美譽，卻從來沒思考過這個問題。而且，這個問題似乎跟他對嚴奇的質問並無關聯。

“利。”見傲天保持沉默，嚴奇自動給出答案，隨後嘿嘿冷笑起來:“大人膚淺至此，似乎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吧？”好刺耳的言語，分明就是挑釁。應謬不僅暗暗擔心，依傲天孤傲的品，豈能容忍別人當面辱罵？但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傲天攔下怒不可遏的孤鴻，向嚴奇略一欠身，恭敬道:“願聞其詳。”嚴奇呆了一呆，對傲天的謙卑表現非常錯愕，但他並沒有因此表示些微的歉意，而是清了清嗓子，繼續自己滔滔不絕的言論:“這個利正是戰爭動機和最終目的。就威特帝國而言，輝煌神殿和荊棘嶺是惹人垂涎的兩塊肥，足以引起任何國家覬覦，自然而然也成為他們動戰爭的動機和目的。大人可曾想過，數千年來大6生的許多戰爭都是圍繞什麼展開的呢？”在場之人細細思量之下，均暗暗點頭。縱觀大6數千年的戰爭史，無論戰爭因何開端，如何展，但戰爭的最終走向都是荊棘嶺，而當輝煌神殿建成後，目標也變成了兩個。這兩塊肥若分佈在天南海北也還罷了，但它們恰恰處在同一個國家，又聚集在相距不過數百公里的平原地帶，各敵國自然趨之若騖，時刻惦念。以這兩個地方為中心暗湧動，當然也在意料之中。

但是，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形成既定意識。戰爭進行時，多數指揮官想到的只是戰鬥，為了戰鬥而戰鬥，他們從未認真思考過因何而戰，統治者的動機是什麼，戰爭會如何展，什麼是影響戰爭的主導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