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尾聲關説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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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蔡未末打來電話,説她跑了一上午,在hermes專賣店買的。
她説:“這是我在北京能夠買到的最好的襯衣,知道你只喜歡白的。答應我,以後由我送你很多很多的白襯衣,不僅僅是愛馬仕的,各種牌子的…”姜松巖“嗯”了一聲,説了聲“謝謝!”她説龔滬寧的事情能辦就辦了,就當作是龔老的差事。
姜松巖這時候聽蔡未末説這話,理解的是她的關心。他説他已經想好了怎麼去做。
收拾行李時姜松巖決定扔掉那件沒有洗乾淨的白襯衣,蔡未末送的愛馬仕襯衣也不帶走,只留下袖釦。
少帶一件襯衣回去好代,就説丟了;多帶一件回去是説不清楚的。
到了機場,就要離開北京時,姜松巖才意識到自己其實是在逃離,擺一種壓力。這兩天他一直茫然的是怎麼“跑跑”?怎麼樣開口要人家的“關心”?
即使不因為沙老太住院而趕回去,他也還沒有想好晚上該去誰的門上。
他不於此道,要求自己去學、去做還是要有一個過程的。在他這個位置上,總會自覺或者不自覺地捲入一些事情,由不得他。
3沙老太的病起在女婿柯易平身上。
她被柯易平罵了一聲老特務以後,當時沒有生氣,但看到女兒對她的告誡無動於衷時她焦慮漸熾,到後來她徹底生氣,動怒了。
她向女兒挑明,要女兒與女婿離婚。
沙紅霞見母親控訴柯易平時吐吐的,並説不出什麼證據和充足的理由來,離婚又不是説離就離的,女兒又那麼小。她只當作母親老糊塗了。聽人説,單親家庭有這樣的現象,寡居多年的母親最容不下的就是媳婦或女婿,視這兩種人是搶奪兒女之愛的仇人。她不打算聽母親的。
沙老太見女兒沒有離婚的動作,發現她不管和丈夫柯易平有多大的矛盾,哪怕動起手來,説再多的難聽話,只要一起過了夜就會好起來,她恨不能罵女兒一聲“賤”沙紅霞也想調節母親和丈夫之間的關係,説柯易平最近還不錯,單位都公示了,要提他為廳辦公室主任助理。
哪知道這一説讓沙老太急火攻心,她認定柯易平是沾了姜松巖的光,這是她不能容讓的。
在她看來,姜松巖為恩戴德會幫他們家一些忙,但他是個有分寸的人,絕對不會有求必應。她要將姜松巖有限的幫助用在女兒沙紅霞身上,而不是肥水
入他人田,讓那個不爭氣、不成才的柯易平落了好處。
沙老太在焦急和氣不過之下又做了一回算計。
當年她的算計是姜松巖定有大出息,現在是要讓女兒得到她在姜松巖身上苦心經營多年的成果。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她決定裝病。因為柯易平罵她而氣出病住了院,姜松巖知情後一定會遷怒柯易平;住院了姜松巖怎麼也要來看望,藉此待自己的後事,拜託他解決沙紅霞的工作。哪怕丟下老臉求他,實在不行就拿出保存的姜松巖母親照片大哭一氣,不怕他不心軟。
看起來,她現在的這個算計與她當年的那個算計境界要差很遠,顯得十分的急功近利。她歲數大了,囿於她的經歷,也只能這樣做。
沙老太主動地去挑戰女婿,問他罵丈母孃老特務是不是不道德?説真懷疑丈母孃是老特務就應該報告政府,把她抓起來,讓政府把她槍斃;做不到這點就是誣告。
沙紅霞看出母親找事,將快要跳起來的柯易平拉到房間裏去。
沙老太説着説着就癱倒在地,哼了起來。
沙紅霞見狀趕緊和柯易平將母親送醫院,背沙老太下樓梯的只能是身強力壯的不肖女婿柯易平。沙老太裝人事不省,自然不好反對。
送沙老太到醫院掛了急診,一番ct彩超檢查下來並沒有大的問題,醫生只要她注意休息,並沒有要她住院的意思。哪知道沙老太喊頭疼,一定要住院,還説回家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醫院要負責任。
醫生問到沙紅霞,老人家有沒有醫保,沙紅霞説她一個農村老太太,什麼都是自費。醫生沒有説什麼,看了沙紅霞一眼,想必是要她拿意見。沙紅霞請求醫生讓她母親住下,平時她有個頭疼腦熱的連藥都懶得吃,這次堅持要花錢住院一定是有問題的。
因為病房已經滿了,醫生有些猶豫,沙老太見醫生不讓她住院,一着急血都湧到頭上,噗通一聲栽倒在地,真的來了病。
姜松巖晚上十點多回到省政府宿舍,立即就要蘇可可和他一起去醫院。蘇可可説有風俗,要死的人才夜裏去看。就怕沙老太和沙紅霞他們忌諱。姜松巖説哪顧得了這麼多,先去醫院看看情況。
到了醫院,病房已經熄燈,沙紅霞和柯易平坐在過道的長條椅上。見到姜松巖,沙紅霞鼻子一酸,縮着肩膀站在那裏,眼淚噗噗的就下來了。姜松巖情緒也染了,鼻子
了一下,拍了一下沙紅霞的肩膀説:“別怕,有大哥呢!”沙紅霞
泣着,咯咯地咬着牙
,點點頭。
護士進了病房,出來説沙老太按了呼叫器,要家裏人進去。她一定是聽到了外面的動靜。
姜松巖進到病房,見沙老太着氧、輸着
,牀邊上圍滿了監護和治療儀器,她的臉一下子瘦了很多,臉上的腮幫凹了,顴骨突了出來。他走近病牀俯下身子叫了聲“沙姨娘”手輕輕地覆在她瘦骨嶙峋的手臂上。
沙老太用微弱的聲音説:“以為見不到你了。”姜松巖説不會的。
她用力地抬起手,指了指柯易平,説:“是,是他氣的!”姜松巖轉過身,雖沒有責怪的目光,但柯易平像個罪人一樣身子縮到了病房的牆角。
沙老太拉拉姜松巖的手:“紅霞,你要當妹妹,我求你,給你…”姜松巖説:“你放心。她就是我妹妹。”沙老太點點頭,讓姜松巖靠近一點:“還有,告訴你…我告訴你爸爸媽媽的事,他們的老家是…”姜松巖説:“我父母的事情我知道一點,他們都不願意提的事情。我們也就不説吧!”沙老太説:“我死了,就沒有人告訴你了,就帶下棺材了。”姜松巖輕輕地掖了一下沙老太的被子,讓她好好休息,説等身體好了以後再説。
出了住院部,蘇可可問姜松巖為什麼不聽沙老太説下去,她想知道究竟,姜家是個什麼樣的家族,都還有哪些人,祖籍在什麼地方?
姜松巖淡淡地説:“實在沒有必要。我要想知道的話,母親在世的時候我早就問了。”蘇可可説等沙老太身體好一點以後她去問個明白,哪知道姜松巖堅決不允許,嚴厲地,一字一頓地警告她:“不要!”回家的路上,姜松巖滿臉凝霜,司機小武見他這個表情,不時地瞄他一兩眼。
蘇可可的手機響了起來,一看是姜曉松打來的。姜松巖讓蘇可可告訴他,回家會給他打過去。
他們到家剛進門,客廳裏的電話就響了,姜曉松等不及回電,着急地給他打了過來。蘇可可搶着拿起了電話。
姜曉松問母親,父親怎麼提前回來了?她告訴兒子,是因為沙病危住進了醫院,急着趕回來的。
姜曉松問:“沙沒死吧?”兒子聲音大,姜松巖聽得清清楚楚,他一把抓過電話訓斥他:“你這什麼混賬話?”姜曉松吶吶地説:“怕她老人家有問題,那樣您就來不了了。喬喬的爸爸知道您在北京,説要見一見。”姜松巖沒好氣地問:“喬喬的爸是誰啊?我為什麼要見他?”蘇可可在邊上着急地説:“喬喬是曉松女朋友,她爸爸是那個,那個…”她始終沒敢説出名字。
姜曉松一定聽到母親替他的解釋了,説喬喬的父親將見面的時間定在明天晚上,最後來上一句“要知道,他很忙的,比你忙!”姜松巖看了邊上的蘇可可一眼,見她緊張地盯着他,在看他的表情。他沉默了一會兒,問兒子有沒有告訴喬喬他已經離開北京回雲邑了?兒子説還沒有。
姜松巖説:“那就好,就不要在他們面前説我回來的事。我明天上午飛北京,但後天得回來。”姜曉松説:“這就對了,你應該來一趟的。”蘇可可見掛了電話的姜松巖像是在對兒子的口吻不悦,便説:“你這個兒子怎麼不像我,也不像你啊…”姜松巖若有所思地説:“是啊,你知道他現在女朋友的家庭情況嗎?”蘇可可點點頭,抱怨地説:“知道一點,不是太清楚。他沒有耐心對我多説。”姜松巖口氣沉重地説:“他現在的這種情況,對我,可能是個大麻煩。”蘇可可小心翼翼地説:“為什麼我們就不往好處想呢?”姜松巖説:“是啊,照你的聯姻理論,這是好事,我的關係要因為姻親而重組了。照你的負裙帶理論,這或許就是個大麻煩!姜曉松這小子要是再狗臉上栽不是東西,再蹬了人家,我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姜松巖有着走在雷區和如履薄冰的緊張。
蘇可可説:“我們還是討個吉祥吧!當我説過的什麼負裙帶、上吊繩是胡言亂語。我會對曉松説説利害關係的。他也該慢慢懂事了吧?”姜松巖沒有再説什麼,端着茶杯在客廳裏慢慢地踱起方步來。
蘇可可看到他有一種從未有過的陌生神情。她想説什麼卻忍住了。
為説過的話,她現在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巴。
噤聲之下,她只有默默地看着他在面前晃來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