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令牌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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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説的是真的?”西涼靖一震,隨後冷冷地看着她。
西涼茉婉約一笑:“怎麼,哥哥不信?”西涼靖睨着她許久,試圖從她臉上找到一絲不對勁,卻沒有發現任何端倪。
“大妹妹當初陷害我被父親猜疑的時候,恐怕背後未曾沒有司禮監的影子,今天是天下紅雨了麼。”西涼靖冷笑一聲道。
他的這個妹妹可一點都不簡單。
西涼茉淡淡地道:“大哥哥可曾聽過天下熙熙攘攘皆為利來,今之事,於我西涼家生死攸關,妹妹我怎麼説也是西涼家之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妹妹選擇西涼家,而不再依附司禮監,不也是理所當然的麼?”西涼靖聞言,忽然伸手
魯地捏着她的下巴一挑,居高臨下地睨着她冷笑:“好一個理所當然,二妹妹,你竟絲毫不會覺得良心不安麼?如你這般卑鄙小人,我怎麼信你?”西涼茉眸光裏閃過一絲不悦的冷光,毫不客氣地拍掉他的手,淡漠地道:“沒錯,妹妹我正是個逐利之徒,對於逐利之徒而言,沒有什麼良心安與不安之説,何況説到良心不安,當初若非大哥哥與二妹妹都想置我於死地,我又何必出此下策。”西涼靖聞言,當初被靖國公踹在心口吐血、得知母親死在對方手上的那一股子怨氣瞬間就升騰了起來,他眼底閃過一絲凌厲殺意,拍案而起,一把
出
上鋒利長劍擱在她的頸項上厲聲道:“你還敢説,當初你害死母親的帳,害得仙兒出
和親,卻慘死
外的帳我尚且未曾與你算!”西涼茉彷彿沒有
覺到自己粉頸上的森寒劍氣,只是淡漠地道:“大哥哥請慎言,妹妹何曾親手害死二孃,只是善惡到頭終有報,因果素來由己生,大哥哥是忘了妹妹這些年怎麼過來的麼,幾番鬼門關前過,幾番死裏逃生,身上的傷便從來沒有斷過,這筆帳,妹妹又該與誰算?”西涼靖一窒,是的,他知道西涼茉的話並沒有一絲虛假,但是…
雖然母親不是她親手殺死,她卻也是母親黃泉路上擺渡人。
“母親終歸沒有要了你的命,何況她是母親,孔孟大賢有言百善孝為先,子不言父母之過,母親要兒女如何,兒女也當遵照依從,方是孝道!”西涼茉一聽,便覺得頗為可笑地挑眉:“大哥哥,那是你的親生母親,不是妹妹我的親生母親,我的母親前方才去世,所謂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得輕易損毀,二孃和二妹妹她們已經損毀妹妹我的身體髮膚多少次了,妹妹我已經是對自己的母親大為不孝了,自然是要向二孃和二妹妹她們討還一點的,這不是天經地義的麼!”真是可笑,什麼叫母親要兒女如何,兒女也當遵照依從?
就算是自己的親生父母,她也不會去做這種荒謬的事,難道父母要她去死,她也去死麼?
何況,韓氏那老虔婆還不是她的親生母親。
再説了…
西涼茉頓了頓,冷嗤一聲道:“哥哥若是要依從孔孟之道,不知哥哥可曾聽説過,不孝有三,其一就是阿諛順從,陷親不義,莫非哥哥覺得母親不慈,殺非自己所出的嫡女在宗法上也是正確並且能夠容忍的麼?”西涼靖被她的話噎得一時間無話可答,他狠狠地怒視着西涼茉,冷笑:“二妹妹果然是牙尖嘴利,顛倒黑白的能力無人能及,難怪連司禮監的那些閹人也能攀附上。”西涼茉瞥着他,淡漠地道:“大哥哥儘管在父親面前指出妹妹哪一條是顛倒黑白,證實二孃之死與我有關,既然大哥哥是來與妹妹我來爭這口舌之長短的,妹妹便先行告退了。”説罷,她指間一彈,一下子就彈開了他的劍,優雅地一轉身便向門外走去。
西涼靖見她竟然説走就走,頓時眼底閃過一絲愕然和惱怒,隨後立刻一個閃身上前,攔在她面前:“你不想見父親了麼?”西涼茉看着他,彷彿聽見什麼可笑之事,挑眉道:“沒有大哥哥,我就見不到父親了麼,我只是想要早點見到父親,並且覺得此事與我西涼家生死攸關,大哥哥是未來的家主,總該也去聽一聽才是,既然哥哥並不在意,那妹妹明再請旨回家一趟,又有何不可?”西涼靖目光森寒地看着她,半晌方才冷冰冰地道:“好,我帶你去見父親,但是…。”他頓了頓,語意滿含殺氣地一字一頓地道:“你且記號了,若是讓為兄知道你再對國公府不利,為兄必定親手斬下你的首級。”西涼茉譏諷地勾了下
角:“我不是早説過了麼,我等着哥哥你隨時動手。”至於誰能斬下誰的頭顱,那還未可知呢。…靖國公府書房靖國公正扶着額,面
疲倦而蒼白,彷彿蒼老了十幾歲,他正思索着今夜陸相爺來訪時説的那些話。
忽然聽見門響,便見自己一對兒女魚貫而入,他不由一愣,隨後厭厭地擺擺手:“你們出去吧,今夜為父想要靜上一靜,特別是茉兒,你不該這個時候再次出宮,明若是陛下知道,恐怕總是不妥。”西涼靖和西涼茉兩人對視一眼,難得默契地並沒有遵照靖國公的話去做。
“你們這是…。”靖國公顰眉,眼中閃過一絲不悦。
“父親,是大妹妹來找您説令牌之事的。”西涼靖忽然道。
靖國公聞言,梭然抬起頭,目光裏閃過一絲異:“什麼?”西涼靖便將西涼茉之前的話簡單地説了一遍,靖國公越聽,眸子裏的光芒越閃爍,頗有幾分驚喜的意味。
“茉兒,你真的拿到了藍家的令牌麼,果真是為父的好女兒,快拿出來給為父!”靖國公迫不及待地起身道。
西涼茉退了一步,柔婉地輕聲道:“父親恕女兒不能現在拿出來,母親的遺囑中代茉兒的事不曾完成,茉兒不敢違背母親的意願。”
“你母親的意願?”靖國公原本有些不悦,但是一聽是藍翎夫人的遺願,便神瞬間温和下來,卻也有些猜疑地道:“你母親説了什麼,為何白氏不曾告知於為父?”西涼茉忽然將自己提着的一個小布包袱擱在了桌子上。
“這是?”靖國公有些疑惑地看着那件東西,而西涼靖則警惕而不動聲地手按着
上的長劍,站在了靖國公的身前。
西涼茉看在眼底,角彎起一抹譏諷的笑意,順手扯開了那包着的布巾,
出裏面一塊十寸見方的靈位來,黑檀木所製成靈位,上面的數個
糙卻筆畫淒厲的大字,一下子刺痛了靖國公的眼,以至於他身子一晃的時候,將自己放在了桌子上最喜歡的硯台打碎了,也沒有來得及去看一眼,臉上肌
不自覺地
了一下,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塊靈位。
那塊靈位並不新了,很舊,彷彿時常有人摩挲,所以有些地方呈現出光滑的痕跡,有些地方卻比較糙,上書——定國兵馬大元帥——藍玉之靈位。
靖國公彷彿如遭雷擊的模樣讓西涼靖一怔,隨後狐疑地看向那塊靈位,眼中閃過種種情緒,卻終是沒有問出口。
靖國公終於彷彿不堪忍受地別開了臉:“你母親到底説了什麼,她想要做什麼?”西涼茉瞥着靖國公的樣子,眼底閃過一絲嘲謔的冷笑,但是臉上卻依舊是哀婉肅穆的模樣:“母親説了,要在外祖的靈位前,讓兩塊令牌合二為一,以告外祖的在天之靈,她已經盡了身為女兒的最大努力保全外祖的榮耀,並在外祖面前將這兩塊令牌毀掉,不讓任何人得到象徵藍家最高榮耀令牌,也免得生靈塗炭。”
“這…。”靖國公與西涼靖兩人的臉上同時閃過驚詫之,有些不敢置信地低呼出聲。
“這怎麼可以?”西涼靖到底是年輕,沉不住氣地立刻出聲反對。
但是靖國公卻一手撫着額頭,一手按住了西涼靖,不讓他再説話,西涼靖便生生把到喉嚨間的話嚥了下去。
西涼靖眸光復雜地看着自己牆壁上那一副將軍雪夜彎弓大雕的畫,良久之後,方才苦笑,長嘆一聲:“果然是藍翎的
子會做的出來的,只是不想你竟疑我到如此地步了麼?”他眼中上過一絲無力的悲傷,有些事,他不願意,卻不得不做,藍翎如此怨恨他,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就比如現在…
靖國公語氣艱澀地道:“茉兒,你母親的遺願固然是要完成的,但她只是擔心這令牌會最終落到有心人的手裏,如今這令牌已經是她最後的遺物了,而且,它對保全我們國公府一門安危有着極為重要的意義,咱們不能輕易地毀了它。”西涼茉彷彿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靖國公:“父親,你這是要茉兒違背母親最後的遺願麼,母親説你背棄了她和外祖是真的嗎?”説罷她緊緊地抱起了令牌,退後一步,很是防備地樣子看着靖國公。
靖國公看着她的模樣,那面容在搖曳昏黃的燭光下竟然與藍翎夫人有十分相似,彷彿藍翎夫人正如十幾年前一樣捧着藍大元帥的靈位一臉怨恨和戒備地看着他的模樣,他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焦急地失聲道:“藍翎,不是的,我是有苦衷的,你我相識那麼多年,你難道信不過我麼。”話音剛落,他就被西涼靖拉了一下衣襬,靖國公方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將西涼茉當成了藍翎,口而出那些話,不免臉上有些尷尬,輕咳了幾聲,方才有些無奈又黯然地對着西涼茉道:“茉丫頭,你母親當年是因為一些陰差陽錯的事,方才如此誤會了父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