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險涉虎穴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回到客棧之中,柳南江直往三位姑娘所住宿的房間,她們三人似也等待他的來歸,一見面,立即齊聲問道:“柳相公?是怎麼回事?”柳南江並未回答,抬手向隔壁指了一指,道:“福兒怎麼樣了?”秦茹慧搶着答道:“沒有怎麼啊!他一直睡得好沉。”柳南江道:“是我多疑嗎?”歐陽玉紋一向不愛多問,此刻卻口道:“柳相公!半個月前,玉紋就和福兒見過一面,當時他就説過中毒是假,相公還疑他些什麼?”柳南江神
凝重地説道:“福兒有事隱瞞在下,這是不合理之事,是以在下猜測,福兒恐怕仍是中了毒
,在受冷老魔的驅使。”柳仙仙道:“探探他的
脈就該有所發現了,又何必費盡心思去猜?”柳南江搖頭道:“冷老府所施展的毒物,是難以被人發覺的。”秦茹慧道:“以我看,相公的猜測可能不對,晨間我曾親眼看見福兒手刃一個冷老魔的爪牙,若是他仍受冷老魔的驅使…”柳南江接道:“那也許是冷老魔的苦
計。”柳仙仙道:“如此説來,福兒是個危險的人物了?”柳南江道:“不錯,所以三位姑娘得多作提防,但是在福兒面前卻又不能説破。”柳仙仙道:“方才在客棧門口,好像有幾個扎眼人物在搜巡不去,不知是不是…”秦茹慧接道:“我也見到了,不過,那是祥雲堡的人,並非老魔爪牙。”柳南江道:“秦羽烈是不甘寂寞的。”語氣一頓,接道:“有勞三位姑娘,將福兒盯緊一點,在下到門口去看看。”秦茹慧道:“你可是…”柳南江疾聲接道:“姑娘放心,在下絕不會和他們衝突的。”説罷,走出房去。
雖是清晨,店堂內也有三三兩兩吃早酒的客人,柳南江選了一副臨街座頭,向店家要了一碟羊羹,四兩白乾,細飲慢酌起來。
柳南江吃酒是假,觀望動靜是真。
秦羽烈不是一個妄動之人,若是真的派了爪牙到這客棧門口搜巡,就必然有其原因。
對街廊檐之下停着一輛獨輪車,車上堆滿了雜食,一個老頭兒坐在車房歇息。
那推車老頭兒衣衫襤樓,而頭上一頂范陽草帽卻是簇新的,心中一動,立刻打好了算盤。
他緩緩起身離座,先在客棧大門邊站定,待那老頭兒向這邊投以一瞥,復又低下頭去的一瞬間,柳南江已施展影掠光的身法來到了那老頭兒的面前。
柳南江冷眼一掃,未發現有其他黨羽,這才冷聲説道:“朋友!你在等誰!”那人抬頭向柳南江瞪了一眼,低聲説道:“在下祥雲堡藍衣武士統領。”柳南江接道:“早知朋友來歷,在下只想問問朋友停在此處目的何在?”自稱為祥雲堡藍衣武士統領之人説道:“在下正在恭候柳相公的大駕。”柳南江不微微一愣。
喬裝推車老漢的藍衣武士統領又道:“在下奉堡主之命,請相公到祥雲堡一述。”柳南江道:“因何要如此鬼鬼祟祟?”藍衣武士統領道:“事關機密,因而奉堡主一再叮嚀,絕不可被第三者所知。”柳南江冷笑:“莫非秦羽烈又在詭?”藍衣武士統領道:“秦堡主唯恐相疑,是以在
間相邀,此去對相公有百利而無一害。
相公儘可大放寬心前往就是。”柳南江道:“有勞轉告秦堡主,在下行道江湖非為爭名逐利,有拂他的盛意了!”説罷,扭頭回到店中。
穿過店堂,走進跨院,柳南江和秦茹慧碰了個正着。
秦茹慧想必也已在窺覷良久,輕聲説道:“方才與相公説話之人,彷彿是祥雲堡藍衣武士統領所喬裝,相公看出來了嗎?”柳南江點點頭,道:“正是他。”目光向左右一掃,放低了聲音,接道:“姑娘請隨在下到園中説幾句話。”二人來到庭院之中,進了一座涼亭,天寒地凍,除他們之外,這裏再也沒有第二個人。
柳南江道:“秦羽烈要約在下前往祥雲堡一述。”秦茹慧秀眉一張,道:“就是那藍衣武士帶來的口信嗎?”柳南江點點頭,道:“不錯。”秦茹慧道:“何時?”柳南江道:“就是此刻。”秦茹意道:“相公是如何答覆的?”柳南江道:“一口回絕。”秦茹慧似是鬆了一口氣,道:“那就對了,秦羽烈詭計多端,千萬不能前去。”柳南江道:“在下卻打算稍待片刻,就要去一趟祥雲堡。”秦茹慧喚了一聲,粉面出現驚疑之。
柳南江道:“如説秦羽烈在堡中設下埋伏,等在下自投羅網,那倒是不可能之事,不過,在下卻擔心他施展調虎離山之計。”秦茹慧道:“此地有我及歐陽、仙仙二位姑娘,秦羽烈未必能將我們怎嗎樣。”柳南江道:“如此説,在下就放心了。”秦茹慧道:“可是相公前去…”柳南江接道:“在下方才佯作拒絕,移時在下突然前去,秦羽烈即使詭,也會措手不及,姑娘不必為在下安危
心。”秦茹慧緊蹙蛾眉,道:“相公非要前去嗎?以我看來…”柳南江接口道:“許多隱秘都集於秦羽烈與公孫彤二人之身,不管是對在下,抑或是對整個武林而言,此行都非常重要。”放低了聲音,接道:“有勞姑娘小心照看福兒,同時,勿將此事告知歐陽、仙仙二位姑娘,在下先走一步,姑娘稍待再回。”秦茹慧道:“相公就要去那祥雲堡了嗎?”柳南江道:“在下還要先到歐陽姑娘那兒取回寒星寶劍,面對秦羽烈和公孫彤二大勁敵,在下可不敢掉以輕心。”秦茹慧道:“相公還是多留神點才好。”柳南江道:“多謝關注。”抱拳一拱,掉頭離了庭院。
柳南江先回到自己房中,見福兒睡得甚沉,乃輕到榻前,伸手搭住了福兒的右腕暗察一陣,福兒的血脈並無任何異狀。
福兒輕笑着睜開了眼睛,道:“怎麼了?方才已經有一位姑娘來探過我的鼻息,搭過我的腕脈,莫非真以為我中了毒嗎?”柳南江道:“只怕你中毒而不自知。若有三長兩短…”福兒接道:“師兄!倘若我連自己都照顧不了,師父哪會放再出來?放心,我一點事兒也沒有,冷老魔的毒藥還毒不了我。”柳南江道:“那樣最好。”語氣一頓,接道:“福兒!千萬記住,別出房門一步,不然,就會壞了我的大計。”福兒連連點頭,道:“師兄之命,哪敢故違。”柳南江這才帶上房門,走了出來。
隔壁房中,歐陽玉紋和柳仙仙正在下棋,柳南江目光在枰上一掃,就知歐陽玉紋不是對手,如果她真是歐陽白雲之女,那可就有辱她父親在奕道的聲譽了。
柳仙仙回見是柳南江後道:“相公快來,和歐陽姑娘下棋,可真沒勁。”柳南江道:“待我辦完了正事,再陪下幾局,此刻卻不行。”柳仙仙喃喃道:“正事!什麼正事?”柳南江道:“追一個人…”轉頭向歐陽玉紋,道:“歐陽姑娘,將那把劍給在下。”柳仙仙道:“相公竟然要佩劍而行,可見那個人大有來頭,要不要我幫忙?”柳南江道:“不用了,你還是看着福兒吧。”語氣一頓,接道:“對了!福兒的棋力不弱,你若嫌悶,倒可以去找他下幾局。”柳仙仙喜不自勝地道:“真的嗎?”一邊説,一邊就着手收拾棋具。
柳南江出得客棧,發現那喬扮推車老者的藍衣武士統領也已離去。
再看天,此刻約莫已是辰、巳之
光景。當即放開大步,向曲江池畔行去。
不過一盞熱茶工夫,那氣象萬千的祥雲堡也已在望。
柳南江捨棄了青石板鋪砌的平整大道,走進了山陰小徑,繞向祥雲堡的後路。
堡後是一峭壁,道途雖險,又加上冰雪封凍、腳底溜滑,然而難不倒具有一身卓越輕功的柳南江,哪消幾個提縱,人已上了峭壁之巔。
向那祥雲堡中望去,只見人影幢幢,穿梭不絕,這不是沒有埋伏的模樣。
微一沉,身形倏然如鷹隼攫食般一瀉而下,腳尖只不過在那峭壁之間點了幾點,人已落在祥雲堡的後院之中。
在後院中走的數名武士,莫不為之一怔,繼而各拔佩刀,紛紛向柳南江圍攏。
柳南江抱拳一供,道:“有勞各位通稟,柳南江前來拜見秦堡主。”詫聲中,腳下並無停留,緩步向前行去。
其中一名武士已飛快向前院奔去,剩下的幾個亦步亦趨地阻在柳南江的身後。
柳南江才走到仲秋之夜賽美大會的那座廣場之中,秦羽烈已快步了過來。老遠就笑呵呵地説道:“想不到相公還會賞臉,秦某有失
接,請勿怪罪。”説罷,深深一揖。
柳南江抱拳回禮,冷聲道:“秦堡主多番作為令人寒心,是以在下不得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秦堡主勿怪才好。”秦羽烈笑道:“不怪!不怪。”躬身一擺手,接道:“請相公移駕大廳待茶。”柳南江毫不猶豫,昂首闊步地向大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