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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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已經降下了大雪，風呼嘯着捲起飛雪，直撲到人的臉上，於是，在外面的面頰就逐漸冷得失去了知覺，連帶着整個身體都開始冷下來，血似乎也艱於動，最後只剩下冰冷的麻木。

當北極星高懸於頭頂正中時，便到了北溟之海。天雖然早就亮了，北極星卻仍然明亮可見。太陽的光線並不強烈，斜斜地從南方過來。

蒼白的陽光如同是情人蒼白的謊言，全不帶一絲温暖。

前面便是一片汪洋的極北之海，海中有兩座山相對而生，山頂卻又連了起來，山口之間便形成了一個極狹的山。

據計算得出的方位應該就是那個山口。

雖然山在很遠的海中，但以火的本事，要到達那裏自然不是難事。

他正想飛掠過去，忽見海邊一個老者，手中拿着一支漁杆，似乎正在垂釣。

火心裏一動，在這樣寒冷的地方，為何會有一個老者？

卻見那老者鬚髮雪白，滿面皺紋，也不知多少歲了，但面卻很是紅潤，身上穿着衣服似全由破碎的獸皮一片片織綴而成。手上的漁杆本該是一支青竹製成，但竹頭用於垂釣的絲線早已經不知所蹤，只剩下一條青竹，也早變了顏。

那老者雙目微閉，似乎已經睡着了。

火走到老者身邊，拖了一禮道:“老丈有禮了。”那老者似乎睡得極沉，全未聽見火的聲音。從他的身上完全覺不到靈力，似乎只是一個普通的老者。

但如此徹骨的寒冷，一個普通人是絕對無法忍受的。

那老者雖然身穿獸皮，但也不過只是一件單薄的衣服，而面之紅潤，顯見氣血順暢。連火都因為寒冷而臉有些青紫，這老者居然等閒視之。

火又道:“老丈，在下前來，只為了到海中的山口一行，如果有什麼得罪之處，還請見諒。”他見那老丈仍然閉着眼睛，微微地發出鼾聲，他便也不再多説，轉身向着海中飛掠。

他的動作本就快如閃電，若是落入尋常人的眼中，只會見到白影一閃。雖然如此，但他到底還不是飛行，力盡之時，身體就開始向着水面落去。

他雙腳在水面輕輕一踩，雖然只是一點點浮力，卻已經足夠他借力躍起。

如此這般，眼見就要到達海中的山口。

忽見北海之中，起了極大的波瀾。

那海水因為冷的原因，本是得很緩慢，也不見有什麼波。然而波瀾一起，只一瞬間，似乎整個北溟之海都開始動盪起來。而海中也升起了一個黑黝黝的小島。

火心知必有變故發生，他身在半空，無處借力，便向着那小島落了下去。

才一落下，又見海水一下子便又安靜了下來。

火心裏暗暗稱奇，心道:“這海里到底有什麼東西？”他一念方動，腳下的小島忽地急速向上升了起來。

火促不及防，幾乎被甩了出去。

他心念電轉，忽然想起了件事。

他才想到這件事，那小島越來越高，原來那本就不是小島，而是一條大魚的後背。

那大魚似已經覺到背上有人，浮出水面後，用力一甩，又向着海面下沉了下去。

這魚之大，實在已經大得不知其幾千裏也。它用力一甩，便如同地震一般，整個北溟之海馬上就風雲變，波瀾大作。

火連忙躍起，向着岸邊落回去。

卻見大魚沉入海下，海面上便形成一個巨大的旋渦，帶着極強的力，似乎也要將火入大海。

火一路飛掠，回到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