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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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此時，只聽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道:“岑昏，對待女孩子要温柔一點。你以前假冒太監潛入吳宮，難不成真地被人閹割了？面對美女，居然也如此魯？”那人大驚，轉頭道:“是誰，居然認識我。”無雙大喜道:“你怎麼才來，這麼多天，你跑到哪裏去了？”只見一個白衣的年輕人，懶洋洋地坐在窗台上，在場這麼多人，居然沒有人知道他是何時出現的。

岑昏冷笑道:“你就是火，啖鬼的兒子。”火笑道:“我就是火，和啖鬼沒什麼關係。”岑昏冷笑道:“你死鬼老爹都不是我的對手，你以為你能夠與我對抗？”火伸了個懶:“能不能要試過才知道，説起來你這人也真地很噁心，什麼不做，偏要做太監。那個啖鬼也真地沒什麼本事，連一個太監都對付不了。”岑昏仰天長笑:“我本來以為今天可以收那迦、迦樓羅、緊那羅族的輝光，你來地正好，連最強的半神夜叉的輝光，也可以一併收了。”火淡淡地道:“可惜我本就沒有什麼輝光，因為我只是一個妖怪。就算我有輝光，你也未必能得到。”岑昏凝視看了火半晌，臉上現出驚異的神:“你的靈力很強，可是為什麼你身上會沒有輝光。”火笑笑:“因為我是妖怪，本就不是夜叉。”他淡然道:“你們説的那個啖鬼，本就與我全無關係。”岑昏道:“不管你是什麼，我吃了你，就可以得到你的靈力了。”火笑道:“那你就儘管試試，我做過許多事，卻從來沒有試過被人吃。”岑昏冷笑道:“雖然你的靈力很強，但連啖鬼都不是我的對手，你不過是夜叉與妖怪生的小鬼。”他右手一揚，一道金光向着火襲去。

火從窗台上一躍而下，亦是一掌向着那道金光擊去，只聽得轟得一聲，岑昏居然被他一掌擊得直飛了出去。

岑昏大驚，馬上向窗外如飛逃去，只聽他的聲音遠遠傳來:“火，你記着，你的靈力是我的，總有一天是我的。”無雙喜道:“太好了，火你居然打贏了他。”卻見火臉蒼白，一張口吐出一口血。

無雙驚道:“你受傷了？”火苦笑:“岑昏是提婆族的高手，你真地以為我能打贏他嗎？”無雙蹙起雙眉，幸而岑昏一擊不中，馬上就走了，若是讓他知道火的靈力只能發出一掌，這裏的人一定都無法逃。

忽聽宮外的喊殺聲大作，一個侍衞滿身鮮血，跑進來道:“齊王的軍隊已經攻進皇城，請清河王趕緊離開。”拓跋紹苦笑:“離開？我還能去哪裏？”他勉強坐起身子“你傳下命令，所有的兄弟都不要再抵抗，馬上投降。”那名侍衞驚異地看着拓跋紹:“我們都願誓死保衞清河王離開皇宮。”拓跋紹微微一笑:“不必了，哥哥為人仁愛，他不會難為你們。而且，我就要死了。”他臉更加灰敗，眼中的神彩也正在消失。他道:“無雙！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無雙忙走到他身邊，她心裏也不由悽然:“什麼事？”拓跋紹道:“在我死以前，嫁給我。”無雙心裏一酸:“這些事，以後再説吧！”拓跋紹笑道:“你不願意嗎？”無雙咬了咬牙:“好，我嫁給你。”拓跋紹長笑一聲:“為什麼你願意嫁給我？為什麼？”無雙莞爾一笑:“因為我喜歡你，所以就嫁給你，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嗎？”拓跋紹默然，靜靜地注視着無雙不語，半晌才道:“雖然你是騙我，但我還是很高興，因為你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願意告訴我，喜歡我的人。”

“答應我，不要嫁給我哥哥，無論你嫁誰都好，就是別嫁他。”無雙悽然道:“我都答應嫁你了，又怎麼會再嫁他。”拓跋紹仰天長笑:“我哥哥一定很生氣，我知道他真地很喜歡你。可惜我看不到他生氣的樣子，那一定十分有趣。”他的頭垂了下來，到死的時候，臉上還帶着極歡愉的笑容，似乎能夠使他哥哥生氣，已經是這世上最令人快樂的事情。

無雙怔怔地看着他，這一家人，居然連死都在想着傷害別人。

她不由回頭，見太后與皇后都痴痴地盯着拓跋紹的屍體。無雙知道她們心中也必然很難過，她道:“齊王就要攻進來了，皇后要暫避一下嗎？”賀蘭曉雪淡然道:“不必了，原來我這幾十年的生命都是別人計劃好的，想來也真可笑，與姐姐鬥了那麼久，到底有什麼意義？”太后也淡然道:“不錯，想不到今會是這種結局。”皇后道:“我們也該離開了。”太后道:“是啊！只望嗣兒能夠好好地活下去，我們兩姐妹，也真地該離開了。”兩人相視一笑，雙手合什，低聲誦道: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言罷垂下頭，便沒了氣息。

無雙輕嘆，亦是雙手合什，低聲誦道: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亦如電，因作如是觀。

只聽喊殺聲越來越近，火道:“你是打算繼續在這裏多愁善還是走？”無雙站起身“當然是走。”火道:“那就快走吧！等你的齊王來了，只怕就沒那麼容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