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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瓔珞與火才到達修羅火山，就被修羅族人團團圍住。

似乎是上一次經過瓔珞一鬧，修羅火山的守衞要比以前森嚴得多了。

瓔珞連忙施了一禮道:“上一次是我冒昧，擅闖修羅地，這一次前來，是特地來陪罪的。”為首的紅衣少年，便是看守火中紅蓮之人，他伸手道:“紅蓮在哪裏？”瓔珞將紅蓮到少年手中“冒犯神使，還請恕罪。”那少年道:“你即是那迦族聖女，應知聖物對於修羅族的意義，你這樣取走，分明是譏我修羅族無人。”瓔珞道:“我願意親自向尊主請罪，請代為引見。”少年道:“你已經是我修羅族的敵人，不僅少主不會見你，今天你們也休想離開這裏。”火皺眉道:“瓔珞這樣做，全是因為我的原因，若是你們的尊主要怪罪，就怪罪我好了，與瓔珞無關。”那少年道:“好大膽的妖怪，居然敢闖到修羅聖地來，看來真是欺我族中無人。”火雙眉微軒:“我雖然是妖怪，但此次前來，只是為了將火中紅蓮送回。阿修羅族雖然是戰神一族，我也未必就怕了你們。只望你們不要牽怒於那迦族，我知道瓔珞不想看見那迦與阿修羅族惡。”少年冷笑道:“是那迦族先冒犯於我們，如今阿修羅族已經同那迦族勢同水火，就憑你這妖怪的三言兩語，就想化解嗎？”火淡然道:“那你又想要如何？”少年道:“今天我們便要殺了你，瓔珞也要留下，由提婆族招開八部眾會議共同商議如何處置。”火仰天長笑:“想留住我們？只怕你們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少年退後一步，低叱道:“修羅鬼火陣。”本來站立於兩人身邊的紅衣人雙手叉，做出火焰飛舞的姿勢。卻見他們的十指指尖現出隱隱火光，那火勢迅速連成一片，向着火與瓔珞燒過來。

瓔珞皺起眉“請各位念在同為八部眾的淵源，撤去陣勢，若是真地動起手來，只怕會傷了各位。”少年冷笑道:“你強奪聖物，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是斷不會放你們離開的。”瓔珞嘆了口氣，看來若是不動手，只怕不能善罷干休。

她雙掌輕揚，低叱一聲:“水龍！”自她周身忽地升起一團霧氣，那霧氣盤旋而上，逐漸現出龍的景象。

眼見火陣越越近，而水龍則張牙舞爪，待勢而發。

忽聽一個聲音道:“都住手！”那聲音甚是清朗，説“都”字的時候，還在很遠的地方，但來人速度極快，當説到“手”字的時候，已經近在身前。

只見一個身着紅衣的少年，一下子出現在火陣之中。

瓔珞連忙拱手道:“持善少主，久違了。”持善微微一笑:“原來是那迦聖女到了，我們有許久未見了。”之前的紅衣少年道:“哥，他們搶了火中紅蓮，你還和他們那麼客氣。”原來他是持善的弟弟，怪不得態度囂張。

持善道:“持念，我要單獨和那迦聖女談談，你先將聖物送回火池。”持念甚為不滿，但卻不敢違抗，他狠狠瞪了瓔珞一眼，悻悻地帶着紅衣人們離開。

瓔珞道:“上一次不告而取，我一直誠惶誠恐，不知該如何向少主解釋。”持善微微一笑:“他們説你是為了救這個妖怪，難道是真的嗎？”瓔珞與火對視一眼，她道:“正是如此。”持善默然，半晌才道:“八部眾之中，你們自小相識，也可算是親如兄妹，你小的時候，有許多事情不能和長老講，就會對我講。你真地覺得為了這個妖怪而做這些事情，值得嗎？”瓔珞垂下頭，她本是冷靜如冰，明徹如水，如今她卻也有些混亂了“也許值得，也許不值，未來的事情，誰又能知道。但現在我卻知道我必須要這樣做。”

“也許你會後悔。”

“後悔！？這麼久以來，我們八部眾的少主們，可曾做過一件使自己後悔的事情？”持善一怔:“你這樣説是什麼意思？”瓔珞道:“你和我一樣，自小就已經被認定是少主。無論做什麼，心裏所想都是族眾和人間界。也便因此，從未做過什麼事情是需要後悔的。我知道不應該有這種想法，但這一次，我真地想，也許我會做一件任的事，也許我會因此後悔。但如果一個人從未後悔過，他又怎麼能算是完整的一個人呢？”人間有喜怒哀樂，這便是人比半神強的地方。

半神永遠是如此清高地凌駕於人類之上，冷漠地旁觀着人們的哀喜，以不動情做為修行的目標。可是這樣的生命，卻讓人覺得孤寂，人間有情，難道半神便是無情的嗎？

“持善，你會同意我嗎？還是你也想將我給提婆族。”持善微微一笑:“你知不知道，我一直以為你是冰雪做的，全無常人的情，真想不到，居然讓我看到你也會有動情的一天。”他笑道:“我為什麼要將你給提婆族？凌這個人，我全不相信。我説過你如同我的妹妹一般，只要你覺得對的事情，就去做吧！”瓔珞喜道:“你不再怪我？”持善道:“雖然我不怪你，但你的行為，已經使修羅與那迦之間惡，我只怕我的族人未必就會那麼輕易原諒你。”瓔珞道:“只要你不怪我就好。”持善微笑道:“其實你很勇敢，我真地有點羨慕你，若是我也如你這般勇敢就好了。”他揹負雙手，轉過身道:“今天我沒有看見過你們，不過後可不要再隨便擅闖修羅火池，我那個弟弟可沒我這麼好説話。”瓔珞笑道:“我知道了，謝謝你持善哥哥。”她拉起火，向外奔去，一直奔出了修羅火山的範圍，才停下來道:“你怎麼不説話。”火道:“持善哥哥，叫得多親熱。”瓔珞笑道:“怎麼聽起來酸溜溜的？”火道:“當然，因為我吃醋了。”瓔珞眨了眨眼睛:“吃什麼醋啊？他真地和我親如兄妹。”火道:“又不是真的兄妹。”瓔珞笑道:“你又不是我什麼人，管得了那麼許多？”火道:“我若不是你什麼人，你為何願意為了我而冒犯你的好哥哥呢？”瓔珞道:“那是因為你救了我，我不會讓你死，就這麼簡單啊，你可別起雜念啊。”火道:“我偏就起了雜念。”他忽地抓住她的手道:“而且雜念很強烈，強烈地我馬上要説出來。”瓔珞臉一紅道:“你別胡説八道了。”火道:“我不是胡説，我想和你成親。”瓔珞一下子呆住了，怔怔地看着火。半晌才遲疑着説:“你説什麼？”

“我説，我，想，和，你，成，親。”火一字一頓地道。

“可是，”

“我知道你要説什麼，你要説你是半神，我是妖。”火打斷了她的話。

瓔珞咬着嘴不説話。

“我才知道你做半神原來做得如此辛苦，我本來以為你做半神一定很快樂。”瓔珞垂下頭“雖然辛苦，可是那是我的責任。”

“我不管什麼責任不責任，我只知道我喜歡你，我要你和我在一起。”瓔珞嘆了口氣:“可是，半神與妖是不可以相戀的，那樣會遭天譴。”

“天譴！？”火一下子跳起來，以手指天:“天，你聽着，我要和瓔珞在一起，什麼天譴不天譴我不管，若是神敢阻我，我便殺神，鬼敢阻我，我便殺鬼。若是老天你敢阻我，我便要和你這天對抗到底。”他大聲道:“這世上沒有誰能夠傷害瓔珞，只要有我活着的一天，我就會保護瓔珞，天譴也好，八部眾也好，四天王天也好，我誰也不怕，誰若是想攔我，我就算是拼了命不要，也要周旋到底。”他的決心似乎動了瓔珞，然而她卻仍然有些躊躇不安，該怎麼辦？該怎麼辦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