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傳懷香之卷下第一百六十一章雲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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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香書院陽光明媚,鶯歌燕舞,絲竹不絕,沒一會就看到芳菲帶着一個宮裝麗人和兩個宮女朝着這邊走來。雖然秦曦不認識雲錦郡主,但是從穿着的秀女裝束上可以看得出來,站在芳菲身側的就是她。
這是個稍顯柔弱的少女,青黛娥眉淡妝描畫,説不上特別的美豔,相反還有點蒼白,反正一眼看過去,和大多數人腦中的預想有些不大一樣,至少秦曦一點都看不出來這位弱不風的郡主和“馬上西子”有何關係。
“見過十三皇子殿下、十四皇子殿下。”雲錦郡主的秦語不是太好,但秦怡和秦曦都聽得懂就是了,她沒有跪下行大禮,而是屈了屈膝,算是行禮了。
“郡主快請起。”秦怡虛扶一下。秦曦見秦怡如此作態,也就沒有説話,只在一旁等着取笑秦怡玩。
雲錦郡主一開口就知道叫了十三殿下、十四殿下,説明她跟秦怡可能相,秦曦叫跟從雲錦前來的兩名宮女都退到岸邊,他自己本來也意
離開,但是剛召見雲錦就讓她和秦怡獨處不太好,決定先留下來,等凝煙到了書院,他再走也不遲。
絢目的陽光之下,湖畔的風吹來一陣一陣初的暖意,才子佳人
風沐暖,整個畫面温馨而安寧,秦曦幾乎就忍不住想喚過筆墨侍從來,下筆描繪一番。
“郡主初到中原,可有什麼不習慣?”秦怡等了半天,見秦曦一點幫他的意思都沒有,只好自己開口對雲錦郡主問道。
“謝殿下關心,一切安好。”雲錦郡主態度很冷淡。秦曦仔細看過去,發現她的柳眉向上勾起,嘴角動了動,目光避開秦怡的直視。
以秦曦少時遊獵花叢的經驗來看,似乎這代表雲錦郡主對秦怡有些反地樣子,這倒是出乎秦曦的意料。
秦怡當然看不出來雲錦的不悦。繼續説道:“聽説西域的飲食跟秦都都大有不同,如果需要什麼,可以跟禮衞説。”
“什麼都不缺。禮衞照顧很周到。”雲錦郡主的回答還是很簡單,秦曦再次在她的臉上找到了不耐煩,這才兩句話而已,怎麼覺得她和秦怡呆在一起就很難受一樣?
“嗯,禮衞這次是下了大工夫,因為曦兒這次選妃之後,怕是有五年都不會再有這樣盛大地選妃了。”秦怡笑了笑,接着説道“不知道溪霜妹妹對秦都有沒有什麼興趣的。可以説來聽聽?”聽到自己的名字,雲錦郡主神
微微移動,然後沉默了下來。
秦怡很期待地看着她,但是秦曦一眼就知道,她不是在思考有什麼興趣地東西,而是對秦怡已經有種忍耐不住的厭惡了,秦曦實在是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只能看着秦怡還毫不知覺地微笑以對。
秦曦正在想該怎麼辦的時候。沒想到雲錦郡主突然出了三人今
見面以來的第一個笑容,西域美人不像大秦閨閣女子這般講究笑不
齒,她笑的很深很好看。明眸皓齒顧盼
人,秦怡只一眼就呆住了,秦曦眨了眨眼睛,更是搞不清狀況了。
這位郡主變臉可真夠神速。
“可否與殿下單獨詳談?”雲錦郡主看了秦怡一眼,沒有回答他剛才的問題,而是開口提出要求。
秦曦也和她一樣。看了秦怡一眼。不過他完全是一頭霧水。
雖然雲錦郡主的這個要求有點不符合禮節,但是秦曦還是很自覺地站了起來。
“不是。我是希望與十四殿下單獨相處。”沒想雲錦郡主也站了起來,但是眼睛一點餘光都沒有落在秦怡身上。
呃秦曦這才覺得,眼前的這個雲錦郡主和傳説中的馬上西子有點靠攏了,竟然直接對一位大秦皇子下逐客令,而且如果是想逐了他秦曦還説地過去,但是為什麼是秦怡?
秦怡似乎也沒想到她會這樣,稍稍愣了一下,有些尷尬地微笑點頭:“嗯,看來美人芳心已屬,是我強人所難了。”
“哪有,大概是害羞吧。”秦曦有點抱歉地看了看秦怡,如果除去秀大典當天的見面不算,他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雲錦郡主,怎麼事情會變得這麼古怪?
秦怡對秦曦遞了個沒關係的眼神,便笑着踏出湖心島亭,拂袖往岸邊走去。
暖陽斜斜地灑下來,島亭周圍的草木朱欄,都如被鋪上一層染彩,絢麗奪目,雲錦郡主等到秦怡完全離開花廊,走到看不見了,才轉向秦曦。
“殿下,我們西域人,説話也不喜歡拐彎抹角了,你們今天召見我,是不是想讓我進入秦怡的後宮?”雲錦郡主一邊説話,一邊跪在秦曦面前。
秦曦就算再不通禮俗,也知道這個禮節對於他們西域女子來説,有着很重大的意義,忙伸手想要將她扶起來。
雲錦對秦怡的直呼也很讓秦曦奇怪了一下,這代表郡主對秦怡很悉呢,還是代表郡主對秦怡的輕慢?
“是有這個意思。”秦曦答地很淡,其實他一點也不關心雲錦郡主在鬧什麼彆扭,如果秦怡這次一定要這個人,秦曦覺得自己恐怕理會不了她的想法。
雲錦郡主拒絕了秦曦扶她的手,仍跪地道:“溪霜不入秦怡後宮!請殿下明鑑,溪霜實在不願意和那樣居心叵測,心思深沉地人共處。”
“呵呵。郡主!你知道嗎?只你這句話,就足以讓你死無葬身之地。”秦曦表面上維持着威嚴與平靜,但是心底裏其實大吃一驚。
秦怡在朝中宮中都是口碑極好的人,從來都沒有人這樣説過他,居心叵測,心思深沉,秦曦聽到雲錦郡主這樣形容他,簡直有點汗直豎的
覺。
秦曦原本只是以為雲錦郡主嬌羞鬧彆扭,沒想到她會説出這樣的話“他以為我們都不知道,他以為西域十六郡都被他玩於股掌,”雲錦郡主
本就像沒有聽到秦曦的勸告一樣,雙拳緊握,
口起伏,情緒
動起來“但是,再神的智者也料不到天邊之遠,西域和秦都地距離,足以讓一切他地都失去掌控”雲錦郡主一口氣説了這麼多,但是秦曦半句都沒有聽懂,只能怔怔地看着雲錦因氣憤而漲紅的臉。
“郡主你是不是誤會了些什麼?”秦曦忽然覺得在雲錦郡主那些聽不懂地話面前,自己説的有點無力。
雲錦郡主冷冷一笑,目光如一把尖刀刺入秦曦的眼裏:“誤會?他在邊境私搗鹽茶,利用官私差價擠垮了西域十六郡所有的正經鹽商茶商,壟斷鹽茶之道,這能是誤會?他買下螢河邊的花街柳巷,擄掠西域美人,
良為娼,這能是誤會?他製造三不管地帶,對
氓土匪放任不管,任他們燒殺搶奪,還令大秦州府為他們做後盾,這能是誤會?”
“郡主,先別動氣。”秦曦聽雲錦郡主説的義正言辭,一下子竟找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
“我不動氣,我也沒資格動氣。我們怕他,怕他斷了我們木格河的水,怕他停了我們温倫草原的鹽和茶,怕他派刺客一夜之間殺光我們準提哩爾的健壯勞力,我們怎麼會動氣又怎麼去動氣呢?”
“郡主”秦曦完全蒙了,不管雲錦郡主説的是不是真的,就她的態度就有大問題了。
為什麼出身西域的雲錦郡主對秦怡會是這樣的憤?
不是説秦怡和西域十六郡國皆是關係良好嗎?不是説他與雲錦的王子都向往大漠孤煙,遊俠天下的生活嗎?
“殿下,整個西域到處都是秦怡的人在掌控,官匪勾結,民不聊生,這次我來皇都,本就不是想要做你的妃子,我必須見到榮旭帝陛下,面陳一切,開我鹽茶之道,救我西域萬民於水火”雲錦郡主説着,深深地低下頭,頓首於地。
秦曦本來是無理由偏向秦怡的,但是雲錦郡主説的實在太暢,情緒實在太
烈,而且她一個跟大秦帝國任何人都沒什麼利益關係的女子,也實在找不出什麼陷害一直避於深宮,習武練劍的秦怡的理由吧?
該相信十八年來自己所瞭解的秦怡,還是該相信這位素未謀面的藩族郡主的控訴?秦曦現在暫時不想考慮這個問題,至於雲錦郡主是否如他所想象的那般背景單純,還要去問問燕笙才好。
秦曦覺一陣一陣的頭疼,本以為今天召見雲錦郡主是要促成一件喜事,沒想到,千絲萬縷的事情卻變得越來越複雜,實在讓他力不從心了。